第七百一十八章他後悔了

昭華認為，太子被廢，魏玠應該和一樣歡喜才對。

可魏玠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不是讓我幫你麽。”

昭華愈發茫然。

他放下碗筷，眉頭微斂，顯出幾分嚴肅。

“你本不需要我。”

昭華握住他的手，“誰說的？我……”

“不管是坐上長公主之位，還是對付太子，你都不需要我。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能給你什麽。”

看著魏玠如此凝重的神，昭華也覺察出不妥。

出笑容來，試圖緩和這氣氛。

“你給我的，是那難得的真……”

魏玠沒有聽這勸話，自顧自道，“那晚，你喝醉了，跟我說，要我幫你，那一刻我才到久違的滿足。我暗中幫你調查太子，但我不知，你已經做完了一切，既如此，為何還要我幫你？我能幫你什麽？”

昭華眉頭蹙，“我不知道……”

魏玠苦笑了聲。

“的確，你不知道，並且漸漸的，你也不願與我說外麵那些事，我也不知你的進展如何。

“我失去魏家人的份後，能幫你做的之又，想來，你也覺得我還不如羅生、張石頭他們有用。

“昭華，說實話，我有些後悔了。”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最後那句話就這麽說出口了。

埋藏在心裏的，積許久的緒，終究會在一個不經意的時候，猝不及防地發泄出來。

他僵住了，緒複雜地看著昭華。

昭華先是一怔，旋即克製著，反而釋然一笑。

“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本該翱翔於天際的鷹，如何甘心自斷羽翼，做一隻尋常的呢。

隻不過是在天上飛得乏了、倦了，偶爾也想瞧瞧地上的生活。

看過了，覺得不如天上，便又想往上飛。

，明白的。

一直都明白，魏玠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邊。

所以從未奢求過。

隻是順應著他的執念，也全自己。

前世，從未會過的滋味。

如今一切都有了，即便將來會失去，此生也沒有憾。

所以，當下魏玠說“後悔”，能夠坦然接了。

魏玠沒想到會如此冷靜。

就像是料到一切。

這一刻，他有些無措。

不該那麽說的。

他反握住的手，彌補自己的衝，向致歉，“昭昭，我近日憋悶得慌，這才……”

昭華微微一笑。

“我知道。但悲歡離合才是人生常態。

“不管你怎麽想，都可以告訴我。

“我不會勉強你。魏玠，我給你後悔的機會。”

說出這話，便意味著不會挽留他，哪怕最壞的結果——他要和離。

魏玠目微沉，似那急速墜落的日頭，陷黑暗混沌之中。

“昭華，對於你來說，我就是這麽得可有可無麽。”

他不過是抱怨一句，就一點不會諒他，更不會去爭取。

他們之間，始終是他在往前走，卻一直停在原地，甚至還要後退。

昭華輕輕搖頭，頗為認真地瞧著他，誠心誠意地告訴他。

“我這個人，在上沒有太大的野心。

“魏玠，我喜歡你，可以跟你在一起，甚至生下我們的孩子。但我知道，這實在委屈了你。

“我希你能找到自我，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你曾問過我，究竟把你當做什麽，我本以為，你既可以是我的駙馬，也可以是我的盟友、幕僚。可現在我認為，終究是不能如此模糊界限的。

“我在外已經很疲乏了，不想回到府中，還要與我的駙馬謀算籌劃，我需要一片淨土。

“駙馬就隻是駙馬，隻需在院，與我做一對平凡夫妻，隻談風花雪月。

“但你顯然不能夠這樣，你是懷大略的人，怎能屈居後院？你好好想想吧，人生數十載，不是非得一條路走到底。不管怎樣，我們這輩子，都是分不開了。”

魏玠聽完這番話，心緒紛繁雜。

好，令人一葉障目。

當非要尋求一個結果，就會慢慢走出迷幻，進現實。

如果昭華隻是個尋常子，亦或者他隻是個普通男子，他們自然能夠磨合得很好。

可現在，除卻激，隻剩下方方麵麵的缺憾。

要如何做？

是繼續做個安分的駙馬，每天等著公主妻子歸家，為洗手作羹湯，做溫鄉，還是做信任依靠的軍師，與一同衝鋒陷陣……

魏玠站在岔路口，踟躕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