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鞍白馬度春風》第15頁

“地龍翻,火山噴發,這些不過天災,與為君者德行有何干系?” 幾人正喝酒談笑,卻被樓下一個聲音吸引了注意。

蕭璃幾人朝樓下看去,這才發現剛剛注意的那幾個士子已不再詩作對,觀其形,仿佛在爭論什麼。

而剛剛說話那人,雖然面如常,可卻帶著些許輕狂笑意,看其坐姿,好像是飲了不地酒。

他們的聲音不小,周遭飲酒作樂的人聲音也漸漸地歇了,都向那幾個士子看去。

而這時,那人又開口了。

“去翻縣志記載便可知,地龍翻也好,火山也好,出現時可不僅僅只是暴君昏君當政之時,前朝高祖,何其英明果決,在位期間也有過地龍翻。究其本,這些不過是天地的疏解調理,同旱澇相似,不過看起來更為可怖罷了!”

“你的意思是,干旱水災,殍遍野時,君主便毫無責任嗎?”他的同伴高聲問。

“自然不是!天災不可抗,可人力卻可以挽救。某只是想說,因著一場地火山便下罪己詔,除了愚民無第二個用。”

“好家伙,這是誰,也當真是敢說。”這時,崔朝遠已經走到欄桿前,半倚著欄桿往下看去。

聽到這兒,蕭璃也挑了挑眉,三年前關道地,消息一京,榮景帝便下了罪己詔。按照這個士子的道理,伯父卻是可以省了這一遭了。

這時,那個士子又說:“天災非為君者之罪,無需言罪,可江南道吏治混員腐蠹,魚百姓,以至于水匪為患,此為人禍,這,才是為君者之罪!”

這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蕭璃覺得整個清音閣似乎都安靜了片刻。

蕭璃與面前謝嫻霏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對方地眼中看到了興味。

那個士子的同伴似乎被他的言論嚇到,以至于無以為對。

“善為君者,勞于論人而佚于治。好的君主,當于選拔人才上勞心盡力,而非治理員。如今江南道如此混,此為君上選人不當,用人不明之過。匪,若真要下罪己詔,該為此而下才是!”

“他……”嫣娘喃喃出聲。

“怎麼了?”蕭璃回首問。

“他便是我之前所說的章臨,字呈佑,那個才名遠播的江南道的士子。”嫣娘收回目,看向蕭璃,低聲說道。

“嫣娘果然有識人之能,此人確實稱得上‘狂生’。”蕭璃的目再次落在二樓那個青衫士子上,好笑地搖搖頭,說。

“這士子未免太過猖狂。”郭安蹙眉,不悅道。

“阿安認為他說的不對?”蕭璃看向郭安,問到。

“他尚未仕途,毫無建樹,又以何資本大放厥詞,肆意評論君主?”郭安說到。

“可江南道確實水匪為患。”王繡鳶放下手里的山楂果,說:“之前聽兄長提起過,僅從大理寺里江南道呈上的卷宗都能窺見一二。”

員無能,暴民為匪,如何能算是陛下之過?”郭安道:“他竟張狂至此,認為陛下應當下為此罪己詔?!”

郭安的格最為板正,也是其父,羽林軍統領郭威的影響,對皇室和榮景帝忠心耿耿,有此想法,實屬正常。

況且那士子,不論道理如何,言語確實過激。

“所以才說他是狂生。”蕭璃支著下,看下顯醉態的士子,說:“不過也有可能是酒壯慫人膽。”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這人曾其害,才會有如此想法。

“先帝在時,續前朝之功,于江南道興修水利,為的是防洪抗災,何其英明!”章臨的聲音再次響起,蕭璃聽見,手中的作頓了頓。

“可現在呢?水利工事荒廢,百姓……”話音未落,手中酒壺便‘嘩’地一下碎了。他邊地士子們嚇了一跳,連忙圍過去看章呈佑是否了傷,未盡的話語也就不了了之了。

蕭璃卻往另一個方向看去,瞇了瞇眼。

另一邊,霍畢若無其事地收回手,面無表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坐在一旁地軍師著胡子,看著桌上的香蠶豆,但笑不語。

“狂生,當真是狂生,離春闈也沒幾日了,到時候看看這狂生能不能上榜吧。”崔朝遠坐了回去,對蕭璃等人說到。

“看其他的士子對他甚是推崇,想來嫣嫣說的不錯,他該是有些真才實學的。”王秀鳶說。

“若是他能拿到前三甲,那便有意思了。”謝嫻霏回答。

“哎,他是中了狀元還是點了探花,跟我們都沒什麼關系。”呂修逸打了個哈欠,說:“看他言論便知是個不安生的,阿霏可不能嫁這樣的人,不然說不定哪日他言語不慎,怒陛下,就要被貶到不知哪個角落里當去了。”

“有道理。”謝嫻霏點頭。

“且長得也一般。”蕭璃跟著說。

“阿璃,你可不能學阿霏和阿鳶,只重外貌啊。”崔朝遠不高興了,抱怨道。

話題便漸漸被引開了。

第9章

“哎呦!哎呦,貴客呀!”清音閣門口,鴇母看見來人,強下心中瞬間涌上來地劇烈不安,滿臉帶笑地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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