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鞍白馬度春風》第81頁
“閑聊?”裴晏將手中白子投回棋罐,終于施舍給霍畢些眼,說:“我還以為霍公爺是來向裴某興師問罪的。”
聞言,霍畢也不看棋局了,一挑眉,說:“你也知道你今日行事太過嗎?蕭璃本可以不用如此重傷的。”
聽到霍畢直呼蕭璃姓名,裴晏輕笑一聲,“霍公爺這麼快就跟公主殿下識了?”說著,裴晏平袖口的褶皺,“倒也不奇怪,畢竟霍公爺舍護救公主殿下,甚至還在崖下呆了一整夜。”
本來在霍畢看來是很正常的舉,但從裴晏里說出來就帶著某種怪氣,霍畢皺皺眉,道:“你不需顧左右而言它,先回答我的問題。”
裴晏出手指,在白棋罐里隨意攪了一下,平淡說道:“殿下若早些認錯,也不必那些罰。”
“裴晏,你當我看不出嗎?”霍畢微微提高聲音,說:“你既有能力一句話挑起陛下的怒火,自然也可以平息其怒火。可你卻眼睜睜看著蕭璃挨打!你說蕭璃疏于管教,你當勸諫一二,這就是你的勸諫一二?”
“我說了。”即使到了現在,裴晏的聲調還是平平淡淡,“殿下若認錯,自不會如何。既然殿下有的堅持,那想必也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
“當日為阻攔郭安了實打實的傷。”霍畢沉著聲音說:“雖竭力以妝容掩飾,可我聽得出氣息仍是不穩。這般,便不可能以力抵抗,裴晏,你非習武之人,不知會傷得多重!……”
霍畢還想說,卻猛地停住了,因為他看到了裴晏抬眸看向了他。
目中那一閃而過的凌厲與忍耐,讓霍畢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再仔細看去,那眼中卻只有幽深平淡了。
“霍畢,太子殿下都不曾說些什麼。”裴晏微微勾起角,反問道:“你今日又是以何立場此找我興師問罪?”
作者有話說:
下一更周三
下一章裴晏蕭璃回憶殺?
第43章
東宮
蕭璃像是個被住了殼子的烏, 老老實實趴在床上,一口一口喝著楊墨喂的藥。
這但凡換個人來喂,必然要掀藥碗。
是真的討厭喝苦藥!
蕭璃此刻心不好, 偏偏屏風外面太子還要在傷口上撒鹽。
蕭煦聲音中帶著點兒好笑,對楊墨說:“還是你有辦法, 這但凡換個人來喂藥,此刻怕是藥碗都要被掀翻了。”
“我哪有!”雖說蕭煦說的跟心里想的分毫不差, 但蕭璃還是要理直氣壯的反駁,“我明明最乖了。”說完, 還看向楊墨, 討好地說:“墨姐姐你別聽阿兄瞎說。”
“行了, 我還不知道你嗎?”楊墨沒好氣地說:“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在這里喂你?”
還不是太清楚你這狗脾氣了。
*
裴府
面對裴晏的質問,霍畢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是啊,他為什麼要替蕭璃出這個頭, 若說欠人, 那早在他救時就算還清了吧?
不過馬上,霍畢就想到了他此番反常的緣由。
“蕭璃是我父親親收的弟子,你也說過, 當年于北境也有救護之,于于理,我都當護。”這一番話,霍畢說得心安理得。
“于于理……”裴晏慢慢重復裴晏的話, 然后一笑。然后低下頭, 拿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 之后才說:“殿下挨了罰, 朝臣們才不會繼續趕去封地, 不然今日朝上說得怕就是要逐出長安之事了。
可是蕭璃自請戍守邊關,若真的去了,這跟被驅逐有什麼區別?霍畢在心里說。正想說話,卻靈一閃!除非,蕭璃本就想去南境!所以才會前前后后搞出這麼多事!
終于想明白了的霍畢看向裴晏,不知他是否也猜到了蕭璃的打算。但轉念想想,若非有山崖下蕭璃的坦誠直言,他怎麼猜也不可能猜到蕭璃又是墜崖又是傷,竟會是故意所為。
所以,裴晏當是不知道的。
霍畢連忙肅了肅臉,不想裴晏看出端倪,卻見裴晏此刻全副心神似乎都在眼前的棋盤上。他落完黑子,又落白子,自己同自己對弈。
“我說,你既然是與自己對弈,也不必如此偏幫一邊吧?”看了一會兒,霍畢開口道:“這黑子是得罪你了?”
裴晏的手一頓,抬眼看向霍畢,語義不明的問:“你覺得,我在偏幫白子?”
“不然呢?”霍畢指了指棋盤,這白子一直走得四平八穩,黑子卻像是在胡攪蠻纏。
軍師常說可以以棋觀其人,他倒是沒發現,裴晏這人心里還有兩副面孔呢。
*
五年前,東宮,夏。
今年夏日太格外的酷烈,蟬在樹上拼著命地嘶鳴,稍微,便要汗流浹背。
蕭煦和楊墨說是去書樓拿書,卻左等右等等不回來。
蕭璃和裴晏對此早已司空見慣,于是就坐在涼亭里,一邊下棋一邊等著他們。
蕭璃握著黑子,落子極快。
裴晏指間夾著白子,看著棋盤上的局勢,微微皺眉。
蕭璃看裴晏那苦心思考的樣子,覺得很有就,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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