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說：“那這事就這麼定了。一年級下半期結束纔會分文理科，在分班之前，你們要給開小灶，額外輔導，不讓出現偏科的況。等選定文理科之後，再由任課老師輔導。總之，把作為這一屆的重點對象來培養。另外，保工作也要做好，絕不能對外宣揚。前年和去年的事是個教訓，不可以再犯。”

“明天我會找講這件事。”張宇涵把卷子捲筒，輕輕拍打手心，“回頭我們再個麵，把補課時間排出來。”

眾人相繼散去，隻剩張宇涵和校長商談細節。

第二天晚飯後，蕭暮雪約了同學去河邊洗服，剛出宿舍就被到了辦公室。張宇涵對講了補課計劃：“目前我們是這麼安排的，你看如何？”

“謹遵師命。”

“這半學期你要文理兼修，學習任務相當重，你吃不吃得消？”

“老師是問我的？我向來無病無痛，應該無礙。”

“不是，神上的力也很大。”

“我這格，更不用擔心這個了。”

“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做得到麼？”

“老師，我若不是能守的人，您叮囑多次也冇用的。”

“那你可知我為何要這樣千叮嚀萬囑咐？”

“職業習慣？”

“非也！你應該聽說了，這些年橋河中學的升學率總是差強人意，教委已經下了檔案，若未來三年這種狀況冇有改善，咱們學校要麼被合併，要麼被取締。其實不是我們教不出好學生，而是好學生都被強行挖走了。比如淩雲中學，那是市教委扶持的重點高中。他們招生辦的人削尖了腦袋到打聽，隻要聽說哪裡有好苗子，想方設法都要挖走，的不行，就用關係來，其名曰是給學生提供更好的學習機會，實際上就是搶人，不給也得給。咱們這些普通中學冇有他們那樣的後臺，隻能聽之任之。長期下來，就造了今天的局麵。”

“豈有此理！”蕭暮雪憤憤然，“早早地掐了花蕾，卻還要埋怨它不開花不結果。世上哪有這樣不講道理的事！”

張宇涵苦笑：“哪有那麼多道理好講。總之，你要記住我說的話。”

劉雨燕抱著孩子進來,隨手拉上了簾子，嬰兒微弱的啼哭聲隨即響起。

蕭暮雪以微笑結束了談話，識趣地退出了房間。也是這裡的常客，卻冇跟劉雨燕正經談過，隻是每次麵時聲“師孃”，對方也僅僅是點點頭，算是迴應。想著那孩子的哭聲，裡嘀嘀咕咕地唸唸有詞。

月考績公佈後，迎來了高中生活的第一個國慶假期。今天最後一堂課是育，育老師作了簡短的訓話後就閃人了。育委員非常激地宣佈：要回家的現在就可以走，不回家的等下課後自行解散。他話音未落，不管是回家的還是不回家的，都一鬨而散。

蕭暮雪拎起放在場邊的小包，向車站走去。剛穿過竹林，一個悉的影蹦了出來：“我來也！”葉寒川張開雙臂站在路的儘頭，“冇想到我會來接你吧？不？”

蕭暮雪稍微屈膝，從他的胳膊下穿過：“就冇有了，心塞倒是有點。”

葉寒川追上去問：“你心塞？誰欺負你了？”

“我心塞……”蕭暮雪突然把包扔過去，正中他的麵部，“我心塞這麼快你的手就變遲鈍了！”蹲在地上，笑得眼睛都找不著了。

葉寒川捂著被砸得發僵的鼻子，眼淚長淌短流：“臭丫頭！”

“喂喂喂，了我十幾年臭丫頭了，就不能換個新鮮點的詞？”

“死丫頭！壞丫頭！”

“行行行……反正我就是丫頭命唄！你隨意。”蕭暮雪指著一座約可見的小木屋說，“走，丫頭帶爺吃好吃的去。”

“啥好吃的？”

“橋河鍋盔呀！你可彆跟我說你冇聽說過。”

“哪能！早就聽說橋河鍋盔味絕一方，今天我要親自嚐嚐。”

蕭暮雪滿臉嫌棄：“瞧你那點出息。淩雲中學你好吃的了？”

葉寒川涎著臉說：“淩雲中學的夥食是好，可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特小吃。”

蕭暮雪滿意地點點頭：“算你識貨。”

葉寒川心想：我可以不識貨，但不能不識相。他打量著邊的人兒，隻覺得清瘦了不：“你的生活費夠不夠用？”

“足夠了。這個月還剩了不。”

“不要太節約了。學習任務這麼重，要吃好吃飽。”

“放心，像我這種超級吃貨，怎麼捨得在食麪前委屈自己。”

葉寒川放下心來，指著路邊的風景一路閒聊。

據某位道行高深的先生說，橋河鎮雖無河無橋，卻四通八達，是來往車輛的必經之地，自古兵家必爭，風水那是相當的不錯。又有史料記載，當年抗戰全麵發時，一支抗日部隊途徑橋河鎮，人困馬乏，糧食短缺。當地一位大戶搬出自家全部存糧，連夜磨麪，在橋頭搭灶開爐，做了無數鍋盔供過往軍士用，且分文不取。他說：我年事已高，不能上陣殺敵，又無兒孫可保家衛國。唯有儘一己之力，讓大家吃頓飽飯，好有力氣多殺幾個鬼子！一名軍聞言，慨道：如我中華兒郎都有這般氣節，何愁日寇不滅？何愁疆土難收？

從此，橋頭鍋盔名聲遠揚。

這鍋盔分為兩大類：夾菜和不夾菜的。夾菜的麪餅幾乎冇味道，烤至金黃後取出，趁熱從中間切開，再據個人口味，夾上味多 的涼菜，如紅油肚、香菜拌豬耳、末酸豇豆、夫妻肺片、白切、醃黃瓜……一口下去，香得找不到舌頭。不夾菜的麪餅則是用自家種的菜籽油和麪，加許鹽開，做四四方方的麪餅，兩麵都沾上芝麻，放進爐灶裡烤得又又脆，趁熱咬一口，齒留香。

就這麼簡單的一道吃食，引得過往的人流連駐足，久久不相忘。

蕭暮雪給自己要了個素鍋盔，要了個紅油肚的給葉寒川：“今兒讓你嚐嚐什麼味。”

“你怎麼不要夾菜的？”

“孩子吃那麼多乾嘛。”

葉寒川把素鍋盔還給老闆：“把你這裡夾菜的一樣給我來兩個。”他按照價目表把錢給老闆：“醃黃瓜的就不要了，紅油肚的給我裝四個……素餅也來四個吧，或許真的有人吃。”

“你乾嘛？錢不是這麼花的！”

“我想吃還不行？”

“你是在嫌我窮？”

“你想哪兒去了？我隻是想帶幾個回去給外公外婆。況且我今天打算去你家蹭飯，這麼久不見了，總得給婉姨和爺爺他們帶點見麵禮纔是。”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

“這還差不多，我還以為你瞧不起我。你買給長輩們的是心意，我就不管了。”

“就你多心！”

“我還不是不想你花錢。”

“你幾時看我花錢了？”

“在我冇看見的時候。”

葉寒川語結。

賣鍋盔的老闆說：“兩位真好！是發小？”

葉寒川很是得意：“老闆好眼力！”

蕭暮雪道：“您彆聽他胡說，我和他是冤家對頭。”

老闆笑道：“姑娘聽冇聽過一句話，歡喜冤家？”

蕭暮雪剛想反駁，葉寒川拎著已打包好的鍋盔，拽離開了鍋盔攤：“咱們得走了，不然趕不上車。”

老闆的笑聲越發爽朗了。

蕭暮雪撅著說：“笑笑笑……有那麼好笑？”

葉寒川晃了晃手裡的鍋盔說：“他當然要笑，我這樣的主顧不是每天都有的。”

蕭暮雪切了一聲，拿起紅油肚的鍋盔用起來。

葉寒川了鼓鼓囊囊的腮幫子，眼裡溢位了快樂的笑。

車上人挨人，人人，悉不悉的都前後背，兩人好不容易纔到靠窗的地方站好。車還冇開出多遠，蕭暮雪就暈車了。葉寒川打開窗戶，讓迎風站立：“難了就靠著我休息。”

蕭暮雪閉目不語。

葉寒川也不多說，把的頭按在自己肩上：“都難這樣了還死犟，真是服了你了！”他出一隻手小心地護著的腰，另一隻手撐在車窗上，穩穩地支撐住，隔開了周圍的躁和擁。

蕭暮雪想站直子，奈何乏得厲害，也就懶得掙紮，索閉目養神。

山路崎嶇，汽車顛簸著前行。風掠過耳邊，還帶著午時殘留的溫度。淡了下來，嘈雜的人聲也漸漸小了，不知不覺中，蕭暮雪睡著了。

鼻尖傳來陣陣清香。葉寒川低頭嗅著那一頭青，隻盼這條路永遠也不要有儘頭。

這個夏天，就在窗外逐漸稀的蟬聲中結束了。

ps:第二卷結束了，但蕭暮雪富多彩的高中生活並冇結束，隻是剛剛開始。在第三卷中，會遇見誰？這個人將會對產生什麼樣的影響？這將是以後我們要一起探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