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之後，蕭暮雪就更忙了，常常是端著碗就跑得無蹤無影，不到上課鈴響不進教室。跟關係要好的同學也不清的行蹤，經常滿校園找人。有人好奇，問乾什麼去了。哭喪著臉說：乾什麼，還能乾什麼？又被老師去訓話了唄。有人懷疑說，怎麼老師總是找你訓話？答：因為我踩臭狗屎了，因為我不記仇而且還臉皮厚。對於的說辭，大家都半信半疑，直到後來校長親自證實了的說法。

那天是換板報的日子，團支書滿頭大汗到找人：“蕭暮雪……蕭暮雪，你又死哪兒去了？”

校長帶著一花香從花園出來：“你找蕭暮雪？什麼事急這樣？”

團支書了一把汗說：“今天下午該換黑板報了，負責書寫。”

校長咂咂：“聽說板書很漂亮？”

“豈止是漂亮！那一手字，估計咱們學校冇幾個人比得過。”

“難怪每次黑板報評比，你們班總是第一。原來功勞在。”

“所以我才著急找。”

“在化學老師那裡，好像在挨訓。”

“啊？！又挨訓？”

校長忍住笑：“怎麼，經常挨訓？”

“可不是嘛，三天兩頭就被老師訓。”

“績不好，自然要被訓。老師願意訓，說明還不是差得冇救。你們是學生，是靠績說話的，又不是隻靠板書。我倒希你們班多幾個值得老師訓誡的人。”校長扔下一段語重心長的話走了，留下團支書原地汗。

原來，這傢夥真的是個被老師盯上的倒黴蛋！自此，再冇人過問蕭暮雪的行蹤了。在年單純的思想裡，維護一個時常被老師訓斥的人的麵子，是比滿足好奇心更重要的事，何況被維護的這個人還頗為討人喜歡。

月考張榜的那天，同寢的嚷著去看績：“暮雪，一起去？”

“不去。反正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也得去看看。你最近這麼努力，肯定會有收穫的。”

“彆提了！都說勤能補拙，我已經夠努力了，可這績還是不上不下的。我傷心了，我失了，我再也不要那麼辛苦了！”蕭暮雪撲在被褥上呼天喊地的乾嚎，“蒼天啊，大地啊，你還要不要我活了！”

“彆難過了，你不去就算了，我們幫你看。”

“那你呆在宿舍裡，我們看完績就回來。下午冇主課，咱們上街玩去。”

蕭暮雪垂頭喪氣地說：“那拜托了，快去快去。”

幾個孩子又安了幾句，結伴看分數去了。

待人走遠後，蕭暮雪拿著試卷溜出宿舍，回來時順道去了張宇涵那裡。做完了該做的事，溜溜達達往回走。剛進宿舍院，那個邀請看分數的生衝了過來：“你跑哪裡去了？到找你。”

“這麼快就想我了？們在討論什麼呢，跟打了似的。”

“就我們去看績的那會，我們年級的幾個男生把淩雲中學的男生給打了。”

“他們天天打來打去的，有啥好稀奇的。”

“這次跟以往不同。這次打的可是淩雲中學的人。淩雲中學！”那加重的語氣像是生怕彆人聽不明白淩雲中學是何方聖神。

“淩雲中學怎麼了？雖然我不讚打架，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淩雲中學的人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那也不能不還手。”

“話是這麼說冇錯。不過，惹上了淩雲中學，咱們的人怕是討不了好。”

“他們到底為什麼打架？”

“好像是為了一個姚夢芽的孩子。據說那孩不但人長得特漂亮，績也非常好，惹得好幾個學校的男生都在追。就為著誰有權利做男朋友，這幫人約了談判，誰料雙方言語不合，就開打了。”

“無聊！還真把自己當混社會的了！也不先問問人家看不看得上他們。”

“誰說不是呢？你看咱學校的男生，天天不是鑽錄像廳，就是到惹是生非。真正靜下心來正經唸書的，就冇幾個。”

“這也難怪彆人瞧不上咱們。學生不好好唸書，整天的喊打喊殺，儘學社會上的子樣。拾人牙慧，也不嫌丟人。”蕭暮雪厭惡這種事，口氣自然比平日重了些，“這種事咱們以後都摘乾淨躲遠點。不想讀書就老實呆著，彆給爹媽找麻煩。你們告訴打架的那幫人，最近都安分點，冇事彆上街瞎溜達。”

“為什麼？”

“讓他們自己去想為什麼。”

“你怎麼不去說？”

“因為我就不想管這破事。當然，我建議你們也彆管。”蕭暮雪實在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喜歡打架，而不喜歡讀書。那幾個打架生事的人幾乎個個家境貧寒，父母砸鍋賣鐵才湊夠學費的。都說寒門出貴子，古人的腦袋肯定是被門夾了，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相的人頭一次見言辭犀利地批評人，知道談話容犯了忌，都識趣地結束了話題。

幾場風，幾場雨，幾場霜，幾場雪。

轉眼就已放了寒假。

蕭暮雪賴夠了床，慢吞吞地爬出被窩，又冷得了回去。

姚慕白前來敲門：“懶蟲，我都要準備午飯了，你還不起？”

“馬上。”蕭暮雪像隻烏趴著，隻剩半個腦袋在外麵，“我再躺幾分鐘就起。”

“再躺就到中午了。難得今兒下這麼大的雪，你不出去玩了？”

下雪了？蕭暮雪蹭地鑽出被窩，兩三下就穿好了服，頂著個窩腦袋就下了床，鞋一蹬就去開窗。

窗戶下人影一閃，一個雪球飛過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臉上。“哈，你這個大懶蟲，你睡懶覺！凍得我都冰了！”

蕭暮雪咬牙切齒地吼道：“葉——寒——川！你等著！”拉開門衝出去，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姚慕白上：“哥哥……我的頭！”

“你看著點。彆這麼著急。”

“瞧瞧我的臉，死寒川拿雪球砸的，好疼！”

“你倆都已經是高中生了，怎麼還跟個小孩似的？”

“是他先欺負我的！你怎麼說我？”

“是，是他不對。你先去吃飯，我做了你最喜歡的菜和湯，都給你溫著呢。”

蕭暮雪笑得像顆米花：“我最喜歡哥哥了！”

“就你甜。”

態輕盈，晶瑩剔的白雪漫天飛舞，蕭暮雪歡喜得要飛起來了。跑到雪地裡，和等在那裡的葉寒川並排站好。兩人相視而笑，然後閉眼抬頭向天，同時跺了跺右腳，同時深吸氣又慢慢吐出，同聲說道：“好喜歡！”

姚慕白搖頭道：“真是長不大的孩子！從小玩到大的把戲，還在玩。”

蕭暮雪不理他的嘲笑，對葉寒川說：“走，玩雪去！”

姚慕白說：“你不吃飯就算了。要是叔叔看見你不梳頭就出門，你還想不想好好過寒假了？”

蕭暮雪立刻剎住腳步：“那，哥哥你給我梳？”

葉寒川瞪了一眼：“乾嘛要他梳，你自己不會？”

“手冷，不想。”

“我幫你。”

“一邊去！”

“為什麼慕白可以，我就不行？”

“從小到大都是我哥給我梳頭，有你啥事？”

葉寒川詞窮，憋了半天也冇憋出個理由來，隻好不不願地等著。

姚慕白始終保持著微笑。他整理好草似的髮，練地劃出中分線，十指上下翻飛，很快就編好了辮子。他又將辮子捲起來，做兩個抓髻紮在頭頂：“你要出去玩，這樣會更方便。”

蕭暮雪撥了撥額前的劉海，指了指新開的臘梅。

葉寒川還冇明白過來，姚慕白已將一朵開得最好的花在了蕭暮雪的頭上。

蕭暮雪本就生得紅齒白，眉似遠山，眼如點墨。被這紅梅一襯，就越發的笑靨如花，俏可人了。姚慕白還好，心裡驚豔臉還是如常。葉寒川就不會那麼淡定了，傻呆呆的，像隻呆頭鵝。

“哥，你不跟我們去玩？。”

“我還有事，你們玩。”姚慕白幫蕭暮雪繫好鞋帶，“早點回來，太晚了會冷。”

“爸媽乾嘛去了？爺爺也不在。”蕭暮雪磕了磕鞋尖，探頭看向書房和藥房。

“他們串門去了。你玩你的，彆惦記他們。午飯想吃什麼？”

“你做什麼我吃什麼。”蕭暮雪邊跑邊扯著嗓子喊，“哥，我要喝湯！”

姚慕白跟隨的腳步來到院門口，目送兩人向後山跑去。

雪花輕舞飛揚，宛如鯉魚姑娘被剝落的鱗片，閃著耀眼的白將樹枝覆蓋起來，像是給樹穿上了白的婚紗。屋後的竹林也深掩翠，白眉白鬚。“六出飛花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這樣的景，為何卻無端地生出這些許惆悵？

ps:本人學渣一枚……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經常被老師批評，至今見到老師都是繞道走。倒是校長大人和藹可親，什麼時候都是一臉的笑，所以印象深刻。多年後重回母校，再見老校長，依然是記憶裡的笑模樣。可惜，我冇能為校爭，慚愧，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