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私》第29章 千萬別騙我

鄭解元的生日派對非常巧的,就安排在我所住的酒店頂樓,請了男男人——有他鐘的網紅,有模特明星,還有他的狐朋狗友們。

雇了dj助興,室外雖然寒冷,但鄭解元為了大家玩得開心,特地工作人員將無邊泳池的水溫調到了更接近人的溫度,因此也非常熱鬧。

鄭解元作為今日主角,自然是焦點人,走到哪兒都有人搭訕閑聊,以至于每和我說幾句話,就會被別人走。次數一多,我也有點膩味,端著酒獨自去了外頭,找了個被傘型取暖的安靜角落發起呆來。

已經一個星期了,紀晨風沒有聯系我。

周及雨說這是一場博弈,誰先堅持不住誰先輸,七天一個坎兒,不是在今天就是在下一個七天,只要我不主,對方一定會聯系我。

他干脆不要做心理醫生,去當占星師吧,神神叨叨的還合適。

“桑總,好久不見了……”伴隨話語聲,一旁休閑椅坐下一個高瘦的影。

我輕輕抬了抬眼,發現是盧歲。

如果不是心不好,真想給他鼓掌。這是什麼樣的人脈擴展能力?上次上了辛禾子的車,這次來了鄭解元的生日派對,下次他該不是要過門為鄭家新婦了吧?

“鄭解元邀請你來的?”我似笑非笑地問。

“是啊,辛姐上次吃飯的時候特地把我過去介紹給了鄭。鄭一點架子都沒有,待人特別熱,一頓飯下來就說讓我跟著他混,他以后罩我,還讓我來參加他的生日派對。”盧歲長得實在很討巧,模樣太過天真,只是隨便一笑,都好像帶著幾分靦腆的年氣。任誰看到他,都不會覺得他是多賦心機的一個人。

可惜我早已看穿他的畫皮,不會上他的當。

“他那不白癡。”我嗤笑著道,“什麼阿貓阿狗都往邊攬,一點都不挑。”

盧歲白凈的面容當即變了變,很有些下不來臺。

我呷了口酒,看回遠城市夜景,沒再搭理對方。

“桑總,上次是我不好,您大人大量,千萬別跟我計較。”盧歲也是沉得住氣,這樣都沒走,說著還起從路過的服務生托盤里取過一杯威士忌,朝我敬了敬道,“我自罰一杯,您隨意。”

好煩,為什麼天氣這麼冷還有蚊子到飛?這些蚊子如果能學會安靜地吸,說不準還不會這麼招人煩。吸就吸,偏偏還要在你面前嗡嗡嗡,嗡嗡嗡地到飛,往你臉上撞,激得你殺大起將它碾落泥才罷休。

是不是賤?

“桑總,您既然不肯原諒我,那我再自罰一杯。是我不懂事,讓您費心了。”

一個人的表演終究寂寞,盧歲見我看也不看他,很快又取來一杯威士忌,這次直接站在我面前,弓著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今天是鄭解元的生日,我要是鬧出什麼摔杯踹人的靜,他面子上過不去,我分上也過不去。所以也只能做些聊勝于無的口頭驅逐。

“滾開,別煩我。”

“桑總……”盧歲將空杯子隨手放在茶幾上,撲過來一把握住我的胳膊,表真摯懇切,眼尾帶著抹淡淡醺紅,說話的聲調,仿佛隨時隨地都會哭出來似的,“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別煩我。您只要一句話,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直接笑了:“我猜猜……你以前只當我是許汐的廢外甥,因此看不上也看不上我。但自從你搭上了辛禾子,跟你科普了很多以前你不知道的事吧。比如,原來我跟他們是一卦的,慌神了是嗎?”抬手掙盧歲的拉扯,我掐住他的下,不屑以極,“你又能為我做什麼呢?”

我還有什麼是需要一個小丑替我做的?逗我發笑嗎?

面對我的咄咄人,盧歲毫不懼,仍是抓著我的手不放:“那個殘疾帥哥能為您做的事,我也能為您做。而且,我還可以比他做得更好。”他扇著纖長的睫,最后一句話黏黏糊糊地說得格外曖昧。

就是鄭解元那個白癡,這會兒聽到他的話也該明白他的意思。他知道。知道我和紀晨風,知道我們是怎樣一種見不得的關系。

我不在乎嚴善華有沒有發現我和紀晨風的關系,左右也不可能跑到我的圈子說。但盧歲不一樣,他如果知道我在跟一個男人接吻,意味著遲早有一天鄭解元也會發現這個。他也會知道,原來我是個可以容忍男人像對人那樣待我的變態。

到時候我難道要扯著他的領讓他相信我,我還保留著最后一“底線”,沒有讓紀晨風徹底使用我嗎?

去他媽的。

盧歲在我冷的目下瑟了下,道:“我不會說的。”

松開對他的鉗制,我仰頭一口喝干了桌上自己那杯威士忌。辛辣的酒到胃,一路灼燒,伴著灌的冷風,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著,將濁氣吐盡。我用力將杯子扣到桌上,朝泳池抬抬下,道:“服,跳下去。只要你能做到,我就原諒你,以后跟鄭解元一樣……把你收作邊的小狗,怎麼樣?”

盧歲聞言臉變得難看起來。他好歹也是個有名有姓的模特,這里又不是什麼私派對,人多眼雜,只要有人拍一條視頻發出去他就攤上大事了。

嗤笑一聲,我諒他不敢,起走。

“等等……”盧歲急急拉住我的手腕,掙扎著道,“留條行不行?”沒等我點頭或者搖頭,他飛速掉自己的外套和衛,“您不回答我就當您同意了。”

到底做模特這行的,服飛快。將自己到只剩一條,他在寒風中一個助跑,“噗通”一聲躍進泳池。立時水面便被他掀起一叢巨大的水花,引得周圍歡呼陣陣。不人學著盧歲的樣子,就地,同樣縱一躍。口哨尖不斷,室外氛圍一時被炒到了空前的熱度。

又要了杯威士忌,我一邊喝酒,一邊也跟著無知的圍觀群眾哈哈大笑起來,確實沒想到盧歲這家伙能做到這份兒上。

如果紀晨風也能這麼乖就好了……

只要向我道個歉,都不需要跳水,我就會原諒他了。

直到鄭解元吹生日蠟燭,我都沒有再見到盧歲。吹蠟燭時還出了個小曲,外頭服務生送上一只包裝系著藍帶的禮盒,說是有人給鄭解元的驚喜。結果他興致一打開,竟然是一只脖子上掛著“鄭解元”銘牌的玩驢。

鄭解元拿起那塊刻著自己名字的木頭,思索半晌,忽地面一變,像是反應過來這到底是誰的杰作。

連多拿一刻都覺燙手,他黑著臉將驢朝地上用力一擲,踹飛出去。誰承想,驢不知是被到了哪里的機關,突然跟發癲一樣,渾起來。

“我鄭解元,我今天生日,哈哈。我鄭解元,我今天生日,哈哈……”

鄭解元氣瘋了,抓著驢大步去到室外,將它丟進了泳池。

盧歲便是這時候回來的。頭發重新打理過,服也換了干凈的,游刃有余地游走在眾多賓客間,就好像剛剛被我狼狽進泳池的不是他,只是個跟他相似的西貝貨。

派對結束時,我喝了烈酒的關系,酒勁開始上來,不僅頭暈,還走路歪斜。

此時的鄭解元狀態比我還不如,早就醉的不省人事,服務員們則不是忙著安排代駕就是忙著給客人車,也都招呼不到我。我只能自己著墻,忍著眩暈往電梯口走。

腳下一絆,差點摔倒,還好被旁人眼疾手快地給扶住了。

“桑總,您怎麼這麼不小心?”盧歲架住我一條胳膊,說話時,氣息全都打在我一側的耳朵上,“您是代駕還是車?我送您下去?”

我不舒服地避開了,看了他一眼,從兜里掏出房卡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我就住這里。”

他笑容愈大:“那很好啊,我送您吧,免得您又摔倒。”

送我?門口或許還不放心,最好把我送到床上是不是?

野心寫在臉上,心機毫不掩飾。對辛禾子也是同樣的套路,他的這些小心思,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是有些醉,但我沒有傻。

然而……他已經聽我的話跳了泳池,之前的事就算一筆勾銷了,我們無仇無怨,現在我并沒有拒絕他的理由。

如果我只是從人換了男人,我就不該表現得對一個男人有獨鐘。紀晨風不是特別的。我不能讓別人覺得,紀晨風是特別的——當然,他確實也不是特別的。

盧歲要是覺得他可以,那我為什麼不能讓他試試?換一張,發泄而已,又有什麼不同?

這樣想著,我默認了盧歲送我回房這件事。

他刷著我的卡,攙著我出了電梯,一路絮絮叨叨扶著我在迷宮一樣的走廊里七拐八轉,最后一個轉彎,來到我的套房所在的走廊。

“您好燙,很熱嗎?要不要等會兒順便替您洗個澡?”

加快了流速,使得發熱,心臟狂跳。耳邊全是呼吸的聲音,重帶,明明沒有劇烈運,卻好像快要缺氧了。

當看到靜靜倚靠在我房門口的紀晨風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忘了回復盧歲,忘了停止走路,甚至忘了要呼吸。

我真不應該懷疑周及雨的,他他媽就是pua之神吧?

紀晨風直起,在我發現他的時候,理所當然地也發現了我和盧歲。

我的襟敞開三粒扣子,差不多快到膛的位置,盧歲剛剛說著我的好燙,把自己的手掌了上來。

喝得爛醉,東倒西歪和另一個男人勾肩搭背出現在酒店房門口,男人還抓著我的……這世界上可能也就鄭解元會覺得我和盧歲是純潔的友誼吧。

住混息,悄悄掙盧歲的攙扶。

他還算有眼力見,看到是紀晨風,沒有對我多做糾纏,爽快地放了手。

“桑喝醉了,我就是看他走路都走不穩,好心扶他回來。”盧歲沖紀晨風笑了笑,用著與說話容完全不符的,小人得志般的口氣道,“你可千萬別誤會。”

我皺起眉,剛想讓他滾,他自己就走了,走前還不忘給我飛了個吻。

“走了桑,下次有空約我啊。”

盧歲走后,短短十幾米的走廊靜得落針可聞。大腦飛速運轉著,還沒想好怎麼替自己辯解,紀晨風就開口了。

“因為我拒絕你的好意,所以你……不要我了嗎?”他眼眸黯然,比起生氣,更像是失

遲緩的思緒本跟不上他拋出來的問題。為了“思考”,我不得不喚起更多更多被酒麻痹的腦細胞。

全力以赴地應付紀晨風,以至于支太過,心臟都開始絞痛起來。

明明是他先離開的,為什麼指責我不要他?

這是什麼先發制人的戰嗎?

“我們是什麼關系?”我掠過他去刷房門,打算揣著絞痛的心臟先一步攀上道德制高點,“你有被我擁有過嗎?”

握住門把,我偏頭問他:“就不聯系我的是誰?連為什麼要借錢都不告訴我的是誰?好心全當驢肝肺的又是誰?”

如果又吵起來,不是白費了這七天嗎?得想辦法安紀晨風才行……親吻之類的獎勵對他來說已經不夠刺激,借了手,借了,難道這次要借

想了下那畫面,我打了個惡寒。不行,絕對不行。

我進到屋里,抵著門,示意紀晨風也進來。

他有些倦怠地注視著我,沒有進屋的打算:“我們的關系……我一直不明白,或者說,一直裝著糊涂。”

“桑念,只有一次機會,之前我們是什麼關系,過去的事不必追究。但之后我們的關系,由你來定義。你告訴我,我們是什麼關系?”

到不知所措。很熱,手心不停出著汗,但我一時分不清是因為張還是酒醉。回答的不好,紀晨風絕對就再也不會走近我了。他會留在門外,把我一個人關在狹小的房間里。

怎麼辦?

周及雨沒教這個,我該怎麼辦?

明明是我贏了,紀晨風沒有忍住在七天后還是來找了我,是我的勝利,可為什麼狼狽的始終是我?

表現的更強勢些,是不是可以奪回一點話語權?

試一下吧,就像這幾天來一樣,繼續挫他的銳氣。

我沉著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帶著強制的口吻再次命令他進來。

紀晨風置若罔聞:“我和那個人一樣,是嗎?對我做的事,你也會對他做。帶我去的地方,也帶他去過……”他語氣毫無波瀾地說著,“在我之前,你確實沒有和男人試過,但不意味著在我之后不能和別人試。”

我還待攢足氣勢繼續挫他銳氣,結果他二話不說轉就走,將我打了個措手不及。

過載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先一步行起來,沖過去一把拽住了紀晨風的胳膊。

我幾乎是用著一蠻力把他拽了回來,伴著巨響將其抵在門上。

“只有你……”我氣虛地抱住他,困住他,不讓他走,“我不敢了,只有你,以后只有你。你和盧歲不一樣,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樣……我要你,我要你。”

他僵片刻,在令人惶恐的靜默中,終于回應了我。

“只有我嗎?”

“嗯。”

人?”

有點抵,但我還是在他無法察覺的遲疑里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

他環抱住我,一點點施加力道,在我耳邊近似呢喃地吐字。

“……千萬別騙我。”

心頭一,有種被人當面破謊言的心虛。

為了化解這心虛,我主捧住紀晨風的臉,印上了自己的

本來就有點醉熱,加上剛剛那樣刺激,腎上腺素飆升,又經舌這樣勾勾纏纏地吻了許久,就有些起念。

男人嘛,起了當然就是解決它。

與紀晨風跌跌撞撞一路到了臥室,他將我推到床上。我以為就像以前一樣,連方便他的姿勢都擺好了,結果他的手指避開了那個位置,去到了更下面。

“你媽……”想問他在哪里?結果抬起上半,只是剛及他看過來的眼神,便一掌捂住了自己的

抖著呼氣,熱的水氣打在掌心,像傳染一樣,指尖也開始無意識地輕起來。

“可以嗎?”紀晨風按住我的,啞著嗓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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