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妖高校》第2703章 異端
第2703章異端
與助教團辦公室的位置不在同一樓層,部分助教——包括托馬斯——的辦公室位於辦公樓三層左手側走廊里。
而托馬斯的辦公室更是在走廊盡頭。
時值周末,走廊里沒有一點兒人氣,不僅學校里常見的四遊逛的盔甲武士不見蹤影,就連牆上的肖像畫、門上的門神也都空空。
鄭清腦海莫名浮現一個念頭——這種地方,應該不用擔心遇到鬼吧?
「我記得你的辦公室……」
年輕巫師忍不住開口,倒不全然是因為好奇,更多是想用聲音填滿這條空的走廊,讓四周顯得別那麼空曠安靜。
托馬斯從口袋裏取出一枚黃銅鑰匙,進鎖眼裏。
「啊,助教們的辦公室並不固定,」他似乎猜到男生後面的問題了,很耐心的解釋道:「每個學期,我們的辦公室可能都會有變……據團里人員增減或者學校新進職員安排。而且,不是每個助教都有辦公室的。」
最後這點,鄭清是知道的。
因為他就沒有辦公室。
說話間,辦公室門已經被推開。
只不過還沒進門,一個嗤嗤冒氣的尖聲便隨著屋子裏的線,順著門鑽出來,傳鄭清耳朵里,將整條走廊震的嗡嗡作響。
「你出門的時候忘了關火,蠢貨!」
「——幸虧本大爺肚皮結實!」
「你打算燒了整個辦公樓嗎?」
「工資不要了?!」
托馬斯順手從門后拽下一條巾,團了團,砸向辦公室的角落,尖聲立刻戛然而止。鄭清探頭探腦進了房間,才看到尖的是一個茶壺,此刻它的壺柄上系著那條巾,正被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掉在地上。
難怪它閉了。
鄭清忍不住笑了笑——這種理方式很星空。
「抱歉,下午走的有點急,不過幸好回來的很及時……隨便坐……來點茶嗎?」
辦公室的主人招呼著,沒有等到男生答應,便打了個響指,兩個漂亮的茶杯叮呤咣啷撞著從茶幾下飛出,飄在那個茶壺下方。
茶壺乖巧的傾斜了子,倒出一熱騰騰的茶水。
「謝謝。」
鄭清略顯拘謹的點著頭,目在四周逡巡著,尋找托馬斯提到的可以『隨便坐』的地方。但目之所及,不管沙發還是椅子上,都堆滿了書本,擺放還很凌,鄭清覺自己彷彿闖進一個畢業生的書房裏。
正彎著腰在書桌下踅東西的托馬斯察覺到男生的局促。
「啊……不好意思,」
他恍然大悟般,敲了敲法書,語氣帶著幾分抱歉:「你知道,最近事比較多,有點忙……越忙越,而且辦公室也不怎麼來人,所以就沒好好收拾。」
晦的咒從他敲擊法書的地方綻放,桌椅間雜無章的書本彷彿長了翅膀,嘩啦啦飛起,整齊的碼放進旁邊敞開的書櫥里。
鄭清眼尖,在那些飛過的書脊間看到幾個有趣的名字——包括《人鬼六畜變怪》、《禳祠天文》、《變怪誥咎》、《請禱致福》、《執不祥劾鬼》——從書名來看,既涉及妖魔、變形之,也有祈福、禳除之法,顯得異常龐雜。
「我從來不知道你還喜歡祈福類的魔法,」
鄭清坐在沙發上,端著茶杯,盯著杯子裏琥珀的茶水,吹了一小口氣:「……我是說,覺這類魔法跟你星空學院的出毫不相符。」
「我原以為你會擺那些不同學院間的頑固偏見的,當初你進學校……」托馬斯笑著搖了搖頭,突然慨起來:「說起當初……當初給你面試的時候,你的謹慎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唔,你應該先聞聞的——味道怎麼樣?」
他端著他的茶杯,示意般湊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向鄭清舉了舉。
只不過已經遲了。
鄭清剛剛小啜了一口。
出乎預料。
看上去滾燙的茶水口溫度卻恰到好,不涼不熱;而看上去清澈的茶水,味道卻非常濃郁,彷彿裏面添加了幾斤香料。
男生的臉蛋兒立刻皺一團。
「噫,」他砸了砸,舌尖回味著那香氣,最終委婉的點評道:「覺你這個茶……味道很特別。」
「你應該先聞聞的。」托馬斯已經放下茶杯,從書桌下拎起一個小木箱,放在書桌上,笑看著男生:「你能聞到什麼味道?」
鄭清莫名有種上魔葯課的覺。
「杏仁,或者松子……桂,還有蜂,」他鼻翼微微翕,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茶裏面還能有這些東西?」
「你的魔法天賦真的很好。」
托馬斯輕輕嘆了一口氣,一邊解除著木箱上的魔發鎖,一邊搖了搖頭:「當初我對草藥的敏就很低,所以魔葯課績一直不是很好,只能在解剖學上多下功夫……你猜的不錯,我煮茶的時候,給裏面加了點桂和蜂,這會讓它的風味更濃郁。」
「異端。」
鄭清言簡意賅的下了結論——長這麼大,他就沒見過這麼喝茶的。
「異端嗎?」
托馬斯聽到這個詞,似乎有點,手中作停了停,喃喃著重複了一遍后,突然輕輕笑了一下:「畢竟打破了傳統,說是『異端』也不為過……我喜歡在茶葉里添點香料、以及調味,把茶葉碾碎末,用沸水充分釋放茶葉中的香氣。然後濾掉殘渣。只留下純凈的茶水……提到純凈,你覺得什麼樣的統算是純凈的呢?」
鄭清覺今天的托馬斯有點兒太多愁善了。
「尼古拉斯的統就很純凈。」
他給了曾經的面試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不論他掉自己狼人脈前,還是現在,他的統就很純凈。」
「那個轉院四次,留級四次,現在又去邊緣學院讀預科的老生嗎?」托馬斯顯然知道那位第一大學的傳奇人,不由好奇起來:「為什麼你覺得他的統很純凈呢?」
「因為他的想法很乾凈。」
鄭清想到那個為了妹妹轉院四次,為了母親強行掉狼人脈的男生,覺指尖似乎被燙了一下,忍不住轉了轉手中的杯子:「——畢竟這是個意識可以決定一切的世界,純凈的念頭才是這個世界最純凈的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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