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不是葉公好龍，只是天下名勝，聚會汴梁，，相比之下難免遜。”云瀅倒也沒推拒，調皮地含住他送來的蓮子，“恩將仇報”地咬了一下那人的指尖：“若論世百態繁華，再也沒有比元夕夜汴京那樣熱鬧的時刻了。”

“不過雖然景不一，但是郎君卻還是在我側的，”云瀅笑著道：“人哪有時時刻刻都如意的，我恐怕再也見不到那樣的繁華，但是能有那夜的人伴著出來游玩，也算得上是滿了。”

被圣上的膳房養得腸胃貴，夏日里用些油水還得心庖作，街邊小攤的東西聞著饞人，但是吃了幾口又覺得胃里不舒服，稍微吃一點就飽了。

汝州到底不比汴梁京城，而平日的汴梁也不會有元夕夜那般的繁華萬千，但是側之人待卻依舊溫細致，兩人甚至還能偶爾拋下規矩束縛出來看看外面的風景，這就已經人滿意了。

圣上風神俊秀，歲月緩緩地拂過他的面頰，盡是溫的優待，留下了該有的沉穩與睿智，濾去了許多年的稚氣輕狂，而云瀅恰好是如桃李一般秾艷年華，如明月皎皎，當真是一對璧人。

兩人對坐畫舫之中，子看中了又圓又大的荷葉手去折，皓腕半，潔膩如玉，還沒等到表面凹凸不平的梗，就已經先有人替折了在手，遞給拿著。

畫舫失去平衡，輕輕搖晃，幾乎是弄得人心驚膽戰，守在外面的軍開口問詢，圣上與云瀅相視一笑，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

“你要這東西做什麼，不怕人看見你的手腕？”圣上笑著責備道：“拿來接水回去和著松針烹茶嗎？”

圣上對于這種風雅事也并不反對，但是宮中因為地溫泉，荷葉生長更為繁盛，又是上午才過來，因此也不會留心帶一個瓶罐出來專門接水。

云瀅將荷葉遞給圣上，努努：“七郎同我在里自然愜意，不過外面的兩個護衛卻要挨著日曬的，又不是家里規矩那麼大，他們頂在頭上，也松快些吧。”

圣上呼吸微微一頓，若是知道這個緣故，他才不會起去摘這個荷葉，天子九五至尊，大概也不會下準許人摘荷葉頂在頭上的這種旨意。

云瀅說話聲音不算太低，外面守著的也是圣上的前侍衛，自然知道承不起君王親手摘的荷葉，其中一個還沒等圣上發話，便快速折了荷葉頂在頭上，“小人謝過人與娘子。”

“既然護衛們已經有了，那這兩片便一會兒咱們上山頂著好了，”云瀅知道前的人不會圣上為難，也不過是他們聽見吩咐，見他們已經頂了荷葉，轉去與圣上撒，“七郎，別那麼小氣嘛，再喂我兩顆蓮子嘗嘗。”

圣上卻不給，轉頭去看窗外景致：“隨口嘗嘗鮮而已，要是真想吃等到六月再說。”

云瀅悄悄挪了過去，沒船舫仄歪，見圣上與自己賭氣時冷峻了神，便湊上去和他說話。

“七郎待我最好了是不是，哪有和主君去山廟求子，反而路上就鬧臉紅的？”

這船中人說話是帶了京城口音的，船夫聽了以為他們京城新來的達貴人，輕聲一笑：“娘子要是求子心切，不如去大相國寺拜千手千眼觀世音，小廟恐怕不大靈驗。”

圣上聽了這等僭越的言語也不氣，反而笑地同船夫說起話：“神佛若有靈，也不在寺廟香火鼎盛與否，而在人心誠與不誠，我家娘子甚出來走，今日只是帶來瞧瞧外面的廟會，與我玩笑罷了。”

“若說要向神佛祈求庇佑，我們也只好求一求家母康健罷了。”

船夫也知道有些貴族人家避諱在外人面前說這些生育上的事，見貴人不愿意同他搭話，便知趣地去搖船槳，不再理會船中人了。

不過這個男子口氣倒是很大，人除卻健康之外，還有許多功名利祿，金銀值得人去追求，但是這位卻說得仿佛這些都不重要。

圣上與船夫說了幾句，方才懲罰一般了腰間，低聲同道：“你要求子，還不如來多求求郎君，平日里像條魚似的手，到外面反倒上心，這不是本末倒置麼？”

“我在家里的時候怎麼不上心了，非得七郎日日近才好嗎？”云瀅同他附耳低訴，既然要控制著聲音，那便有些底氣不足的斷斷續續，“這兩日心口脹得厲害，還不知道是誰做下的好事呢！”

圣上知道那是還沒過停止生長條的年紀，發脹也是因為子自己的緣故，但是這些怎麼好旁的男人聽見，幻想嬪妃的子，便也不再和逞口舌之快，輕哼了一聲，轉頭去看窗外。

云瀅卻難得駁倒圣上，見他生氣也不害怕，反而十分自得地欣賞起邊的男子，甚至趁著他不在意，在他結上咬了一口，等到圣上回頭怒視，才忍不住輕笑，附耳與他私語：“七郎別那麼小氣，我還小，你就讓著一點我嘛。”

只因為這一句，前頭的那些拌便煙消云散了，圣上拿也沒什麼辦法，甚至到了廟中，還是依著求了一幅送子觀音的畫像，并上一些端午節的平安符，才教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

圣上同嬪妃私自出宮這種事也只能偶爾為之，云瀅也曉得其中利害，因此也不同別人說起，同圣上在明堂住得久了，也有些山中不知歲月的意思，瞧見街上已經開始賣五彩線，才記起皇后吩咐的端午家宴，打起神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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