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的人家云瀅說也就罷了，當然能坐在這里的人也不大可能會有什麼沒頭沒臉的人。

云瀅不瞧皇后的面子, 不看秦家的威勢，那也不能不管以后的日子。

是剛進來的, 還不知道方才周婕妤也曾被魏國太夫人暗諷過曾經爭搶道路的事，周婕妤連一句話也沒敢吭聲。

如今前朝的意思能瞧出來, 家暗里已經定下來要立河間郡王為儲君, 只是或許是心底還不大愿而已, 還不曾明著有旨意。

但這也就意味著，皇后的尊榮已經安定下來了, 年輕嬪妃們更得仰仗皇后, 而們名下有孩子的尚且要重新掂量一下皇后的地位，更不消說云瀅還沒有孩子。

到底都是圣上的妾妃, 們的地位全倚仗著圣上一時的寵, 中宮無大錯便不能輕言廢立，而們卻是隨意可以被廢棄的，皇后這些時日正是春風得意, 云瀅要是個聰明人, 便不該這時節同皇后起爭執。

如果是楊太妃在這里還好, 太妃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什麼樣的場面都能圓得上, 又是長輩, 說話自有份量，但是太妃如今深居簡出，自己現下出面卻不太行，只是安著延壽公主, 權當聽不見罷了。

渤海郡夫人被這樣一說，其實是有些坐不住的，的丈夫高爵顯，母親同吳國大長公主有親，自己也是三六聘娶進去的嫡妻，從小便看不起父親兄長以及夫君邊這些妖妖嬈嬈的妾室通房。

夫君下朝的時候也偶爾說起，曾上過好幾本奏折參這位后宮中的寵妃，因此對云氏這種貌驕縱的嬪妃也很難喜歡起來。

妾通買賣，云充儀說起來也只是圣上的妾室，和圣上論夫妻，同起同臥，還不配。

宮中的娘子也見過許多，那些出大族的娘子也會待命婦們客客氣氣，從不敢輕慢皇后，奉承皇后家族中的娘子，當然也愿意客氣恭敬，彼此都有臉面。

但是云瀅都已經敢住進明堂了，幾乎是當皇后不存在一般。

“憂心圣上固然也也是件好事，”云瀅輕笑了一聲：“郡夫人好寬的心，你對陸相公平日里宿在何、送了誰東西也管得這樣細嗎？”

“說是家事，除了‘手提金縷鞋’的那位，哪有小姨管姐夫幃事的道理，”四周一下子就靜了下來，云瀅這個位置正好欣賞人手足無措的窘，笑著道：“說是國事，只有君臣死，沒有臣敢欺君的。”

這話便有幾分刻薄的意思了，手提金縷鞋傳聞中是說后主與妻妹私通的事，在云娘子之前，圣上連廷都去，皇后的親族更是很進宮，自然沒人會懷疑云瀅這是真心之言。

“圣上是天子，自與旁人不同，一言一行天下矚目。”

渤海郡夫人被云瀅略帶玩味的目看得有些不自在，忍耐了一會兒云瀅也不肯得饒人且饒人，反而說的愈發不像樣子。

氣極反笑：“至于妾家中家教甚嚴，主母管小娘自然是理所應當，夫君對此也從無異議。帝后為君，余者為臣，皇后娘娘仁，尚且沒有發話，娘子在引臺論君臣前，也該想一想家與皇后娘娘。”

在皇后的面前，大家并為臣妾，云瀅還當不起一個君。

云瀅現下心中想著的是皇后新引進的養，陸秦氏開口，刺幾句消消氣也就算了，但是沒有想到還敢還口。

岫玉見勢頭有些不好，忙用手肘輕輕懟了一下邊的蕊月，教出去往前殿尋圣上。

圣上來不來不要，但先告狀的總是更有理些，若是圣上到了引臺，必得是先同皇后說話，娘子在人前分辯不好說的話，蕊月先去說就行了。

皇后瞥了云瀅后一眼，示意邊人出去，開口斥責了渤海郡夫人一句：“還沒吃上酒呢，人便先醉了，家里頭慣你，嫁了人也還是這樣，外廷相公們說自說他們的去，干咱們婦人間什麼事？”

們這些人做姑娘的時候誰不是高過姨娘一頭的，但是不嫁到天家，也沒人會知道宮廷的辛酸。

自己這個皇后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開國以來有，圣上只在愿意的時候留給尊重和地位，就算這事兒一時半會兒到不了圣上那里，一會兒也得到家面前先去解釋一二。

崇郡夫人也在桌案下輕輕拍了拍的手，雖然也不大瞧得起這種恃寵生驕的妾室作派，這終究是圣上現下寵的娘子，皇帝就算是尊重嫡妻，但要是知道這件事，心也是要敗了的，那丈夫費心尋來的那位人，恐怕也不見得能在圣上這里落一個好字。

嘉公主好奇地盯著云瀅看，吐了一個泡泡，不自覺咧開笑了，其實本聽不懂大人們在說些什麼，但是小孩子也能敏銳察覺到旁人的緒，約知道自己的親母親不喜歡旁邊這個娘子。

就是因為，爹爹很久都沒去看過自己和母親了，來了這個新地方，爹爹就只看過自己一回。

云瀅淡淡地瞥了下首坐席一眼，皇后不咸不淡地說一句，這件事就算翻篇了，知道小孩子都有幸災樂禍的本能，便也不同計較，大約明白了周婕妤的意思。

周婕妤本來剛聽先帝的表妹魏國太夫人說起妾妃之德，有意無意地刺過，但礙于是圣上敬重的皇親國戚，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

現下云瀅被說或者懟回去，心里都好過些，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兒會鬧這麼一出，云充儀聽了皇后的話不會再出言，但或許就要把這份嫉恨轉移到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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