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圣上不過是想給一個驚喜，沒想到才寫了一半就逢上自己主走過來，便不再遮掩，直接將寫一半的詔書拿給看。

“這可不大好，知道的太多我豈不是心里沉悶，”云瀅忙捂著自己的眼：“七郎說一聲就了，人知道我討陛下的手詔來看，怎麼得了？”

“誰敢嚼舌？”圣上取笑這個時候想起來要不問前朝，小心翼翼起來了：“朕自己拿給你看的東西，難道還會是什麼驚天聞嗎？”

云瀅把手放下來，嗔怪地瞥了圣上一眼，將那字跡半干未干的手詔拿起來細看，上頭囑咐的果然都是些小事，不免笑道：“七郎怎麼連做一塊牌子都得自己心思，你說一句，底下的工匠都能做出許多花樣來。”

圣上被嘲笑也不惱，淡淡道：“因為像召東海郡王京的這種詔書，朕是吩咐中書省起草詔書的。”

云瀅正瞧著詔書上的話，聽到圣上這樣說先是一怔，隨后又驚又喜，不敢置信地問了一句：“那我姐姐也能跟著進京，來參拜陛下嗎？”

圣上看見面上流出來的歡喜，只是含了笑意瞧：“宗室里面郡王頗多，若不是因為你姐姐，朕何嘗會想起來單獨下旨召？”

本來是不必下這道特旨的，畢竟太后半整壽，緣相近的宗室總要進京賀一賀，但是今年出了許多事，太后子不好，便一切從簡，說是連著七十整壽也不必折騰了。

宗室們雖然畏懼太后多年，但將來的天下終究是圣上來做主，當年宮闈事有許多人知道，一旦被人抖落出來，大家也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這個時候不表態才是最好的。

云瀅上前幾步勾住圣上的頸項，到他懷里去狠狠地親了一口，“七郎哪里是為了我姐姐，分明是為了我高興。”

“你知道就好，”圣上等云瀅松開了他，才將紙上的令牌紋樣指給看：“你母親早逝，否則在京中，要進宮陪你生產才最方便，這是宮的令牌，朕人做兩塊，回頭加蓋印，將來們進宮也就不需要報知皇后了。”

郡王側妃是上了玉牒的，但是終究只是側妃，要進宮陪伴云瀅一直到生產，還是十分不容易的。

云瀅笑著應聲，卻又有些疑，“另一塊是給誰的？”

“你喜歡給誰就給誰，東西給出去就是阿瀅的了，你想賜給誰朕還會過問嗎？”

圣上著，輕聲道：“朕現下是能時常同你在一的，但是事那麼多，總有顧不上你的時候，有家人能陪你說說話，阿瀅孕中也能些憂思，多吃兩口東西。”

云瀅現在懷著孕，但實際上本覺不到孩子的存在，除了太醫院使的診斷驚喜，實際上沒覺出來哪里辛苦。

“七郎未免也把我看得太氣了一些，這孩子乖得很，哪里就我憂思了？”

現在從那種小心翼翼的驚喜中緩過了神，反而覺得圣上實在是大驚小怪，“前些日子七郎這樣那樣的，我不是照樣能起來和你淘氣的嗎？”

他以前有這樣對懷著嘉公主的周婕妤嗎，人家不是照樣把孩子養得周正齊全？

云瀅不說這些還好，但一提起這個來，兩人之間的氣氛便有些微妙了，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夜里會更容易一些，原本三四日才得一次，可后來幾乎是夜夜不空的。

圣上心下微微一，若不是院使診斷出來，恐怕今天這個時辰也起不來。

的秀麗與奧妙是他早已探求過的，但是每一次見到的時候，仍然會有再度撻|伐的想法。

云瀅被他忽然覆住了齒，圣上的親吻耐心而細致，與圣上共枕數月，知道天子心，也不擔心圣上會做出些什麼舉，直到依順著他躺到案上去，才著氣推開了他，笑著去逗弄他：“郎君，今日親熱的份額可是用盡了。”

圣上愿意放縱一些的時候當然也不會委屈自己，但現在也不過就是淺嘗輒止，稍親近一些也就算了，他平息了自己不該有的念頭，手扶在云瀅的腰上助起來。

“那朕這幾日攢一攢，不知攢到多，才能得阿瀅許上一次。”圣上著朝霞彤云一般的面頰，心下憐，也就不逗了，“你姐姐回京還得好些日子，等到再過上些時候，阿瀅才到了最辛苦的關頭，那個時候就難多了。”

云瀅應了一聲，圣上已經侍來取走了這張手詔，想坐在羅漢榻上吃一點荔枝，陪著圣上在這里寫字，圣上卻不許。

皇帝讓宮人將荔枝放到了間，囑咐了進來聽宣的岫玉，不要云瀅吃太多，轉而溫聲對云瀅道：“朕先寫些東西，或許還要見幾個臣子，阿瀅自己去歇一歇，等朕一會兒去找你。”

圣上平時不在意在書房里留著，甚至會主讓過來相伴，偶爾覺得安靜，還會親自剝荔枝喂，這樣的事還是頭一回見。

云瀅略詫異，但也就乖乖答應了，搭了宮人的手走到外面去了。

方才與圣上在桌案前胡鬧，側頭的時候曾見過一張與圣上給看的手詔相同質地的紙張，大概是還沒有寫完，只出“河間郡王”幾個字，看不出來家想要做什麼。

平常與圣上是伴在一的，等閑見不到河間郡王，也難得能想起他來，這個孩子在宮廷中無疑是幸運而又可悲的，因為圣上沒有自己的皇子才被選中作為儲君，盡管太后不待見他，宮中人也不拿他當真正的皇子看，但他差一點就能夠到那個位置了，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跌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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