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會惡作劇的主兒，但是卻絕不會拿這種事和人開玩笑，他剛到福寧殿的時候原本是滿心怒氣，但是看見上單薄的衫和著額頭的幾綹青，又什麼怒氣都沒有了。

阿瀅這個時候是在掙命替他生孩子的，就算是不人去尋自己，他怎麼好來怪罪呢？

“接生的姥娘和我說過的呀，這個時候要磨好一陣子，開始疼，中間就不疼了，”云瀅上的裳是新換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我想七郎一來一回的，大概正好是趕上我不疼的時候，不大劃算，所以就沒讓人去打擾家。”

云瀅倚靠在他前，略有些委屈道：“剛開始的時候真的嚇死我了，不過后來這個孩子又不了，我才有心思來用早膳。”

沒生過孩子，剛開始的那些疼痛就足以把人嚇壞了，好在總還是有個緩沖，中間這一段寧靜足夠用一頓膳的。

“這哪里是劃不劃算的事？既然已經發，就該早些來尋朕。”圣上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人又拿了一雙銀筷：“還想不想吃魚？”

云瀅應了一聲想，平常不吃魚，但是懷孕的人一天八變，圣上和福寧殿的膳房早習慣了，這道魚是用草魚制的，魚，配上淡淡的姜醋味，爽口天然，“當然不劃算的，您能等我幾個時辰，我要是想要您知道我生孩子多不容易，也該讓七郎聽聽我那慘的聲音，現在這樣哪里慘了？”

吃著各式各樣的菜肴，圣上在一旁給挑魚刺，沒有比這更輕松安逸的了，圣上哪里會覺得生孩子是一件辛苦事？

“天下承平，眼下有什麼要事是朕不能暫且往后推一推的？”

圣上正要同理論，已經被人討好一般地夾了一箸牛送到口邊。

“七郎還沒用過膳，你好歹嘗一嘗，外面冷著呢，一會兒別得頭暈眼花。”

皇帝自然是不會吃牛的，但這個時候還惦記著自己用沒用膳，倒不好與說這些道理的，“朕如今氣都氣飽了，還吃些什麼？”

一個嬪妃因為懷孕吃牛和皇帝自己帶頭吃牛當然是不一樣的，圣上挑魚刺的作不慢，云瀅就這麼等著人喂，聽他說話。

“朕今日一直在旁邊陪著阿瀅，哪里也不去，”這個時候就算是有什麼政事來找皇帝，恐怕圣上也沒有去的心思了：“太后在正殿里等著，朕陪你在這里，一定能知道阿瀅是怎麼為咱們的骨罪的。”

云瀅的飯吃到一半頓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皇帝，圣上金口玉言，并不會說什麼瞎話來糊弄，但是天子一向也是注重廷禮儀規矩的，從來男子就不會靠近產房，上至天子，下到販夫走卒，都是如此現在雖然沒什麼，但皇帝進來也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

更何況太后還要過來，這才是云瀅最震驚的，“老娘娘也要過來，七郎怎麼還敢留在我邊？”

“阿娘擔心你和孩子，所以人傳了轎輦，往福寧殿鎮一鎮場面。”圣上不以為意，大禮不辭小讓：“阿娘知道咱們夫妻好，只有欣的份兒，哪里會說這些細節。”

嬪妃生產的時候當然是要皇后來看守拿主意的，但是如今云瀅生產，除了皇帝在場，也就是太后還能照料一二。

殿服侍貴妃用膳的人聽了圣上的話都低下頭去，家和貴妃在福寧殿論夫妻也不是頭一回了，只要貴妃能調養好子，過上一段時日便能問鼎后位。

太后如今的子，怎麼能約束得住皇帝行事？

云瀅總覺得圣上大抵是從前順從太后慣了，年紀大了以后反而人有幾分叛逆的意味，沒好氣地瞥了圣上一眼：“等一會兒再疼起來，七郎便乖乖到外面去，要是在這兒看見我的丑樣子，以后您就不許過來了。”

他聽見聲音就能知道有多疼，何必還要進來看著，一是太后不痛快，二來皇帝這樣的份杵在這里，接生婆和宮人都不好忽略皇帝，自己太疼的時候也不好意思喊出聲。

“阿瀅當真是要學李夫人嗎？”圣上不避諱旁人，在眉心輕輕親了一下，“朕陪著你不好嗎？”

他平常還說不喜歡在人前親熱給奴婢們看，如今這種形，反而不避諱外人了，云瀅有些臉紅，正要把人往外面推的時候，江宜則的影已經出現在了屏風外面。

“家，娘娘，太后的轎輦已經到了，”他的聲音略有遲疑“各宮的主位娘子們聽說娘娘生產發，也隨著一起過來了。”

圣上同云瀅都是一怔，隨后云瀅才更要把人推到外面去，“七郎還不去外面看看您那些舊，好歹給老娘娘奉茶寬心，別顧著我了，家我再吃些，這孩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鬧起來呢。”

母親到了自己的寢殿，沒有夫妻兩個還窩在室說話的道理，圣上看了一眼云瀅，確定如今沒什麼大礙，才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安心在里面用膳。

太后已經進到了主殿，嬪妃們卻不敢輕易走，老老實實地站在廊下，像是鵪鶉一樣，等著圣上從貴妃所在的側殿出來。

老娘娘的份是何等尊崇，子又不好，到主殿里去等著也應該，但是們這些人能跟著一起進福寧殿就算了不得的事了，哪里還敢擺做客的姿態，自然是要站在外面等著的。

這并不是一個輕松的事，正月的寒風還沒過去呢，貴妃生產又是急不得，說不定得在這里站上幾個時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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