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人》第77章

異族的畫風與中原完全不同,有幾個漢人畫師暗暗皺眉,用方言頭接耳,異族的畫師也見不得漢人畫師的畫,他們說的都不是漢話,因此漢人們也聽不懂,彼此之間勉強和睦。

“這上麵畫的是些什麼?”河間郡王走近了幾分,向那個生了異族相貌的年輕人發問,他著華貴,附近的工人與畫師不大敢攔這位翩翩年,“好像不是菩薩神佛。”

往常的壁畫都是描繪九天富麗景象,但這個的上麵重點刻畫的卻是拜佛的一對男

一位高顴骨、白皮的年輕畫師正在調和料,見邊有一個中原人來問問題,他瞧得出是一位中原貴族,好聲好氣地回答:“這是你們中原的皇帝命我們作的畫,名字做《帝後禮佛圖》。”

他遙指發出叮叮咚咚聲音的山峰,“那裏是皇後的佛像,不別人靠近。”

“皇後的佛像?”河間郡王略有些詫異,雲瀅並不像是會信佛的人,“是皇後娘娘下令建的嗎?”

畫師搖搖頭,頗有幾分不理解地說道,“他們說是觀音像,是你們的工匠按照當今皇後的模樣雕刻的,但是我和父親看著一點也不像。”

他的畫技是父親手把手教的,對中原的偏好也略知一二,但是並不理解:“他們說皇帝喜歡皇後,所以為皇後修建的佛像也用了皇後的麵容,可我是見過兩位陛下的,皇後要比石像上漂亮很多。”

坐在一旁小憩的畫師聽見這個怪模樣的人會說簡短漢話,實則不以為然,“你見過萬歲與聖人固然是榮幸,但娘娘的佛像隻要有幾分神似,莊重麗就夠了,哪裏能人真正看到皇後的容?”

聖上與皇後在宮中深居簡出,他們的容一般人是見不到的,而這一般也不允許人見到,天子高高在上,如同神明一般,雖然應該察民,但同樣應該盡量人看到他們真實的麵目。

哪裏像是這些外國人,隻畫人的表皮五,太過寫實,匠氣重,讓人失去了想象的空間餘地。

別說是宮中尊貴的娘子們,就算是高門大戶的主母,也不會人隨便來看臉的。

聖上海納百川,倒也不會真的完全不顧及現下世俗觀念,這些殿的壁畫一般進來參拜的人是看不見的,隻等監察驗收回去呈折子寫上去,或者聖上與皇後什麼時候願意移駕到西京遊玩,親自過來看一看。

這些留給後世觀瞻的佛像還是由宮廷用的畫師來負責籌備,所以還是照著原先的傳統,將寶像按照想象,靠近皇後的容貌描述多一些,而不是真正雕刻皇後的容

這個年輕的畫師聳聳肩,他在中原的土地上做中原皇帝派給他的差事,漢話也不好,當然說不過這些宮廷供奉:“所以我父親沒有接這樁差事,隻派我過來了。”

他的父親曾經為皇後的母親畫過像,皇後的母親也是貴族,不過不像是君主那樣嚴格,麗可以分給更多的人欣賞,而這裏的寺院向所有人開放大門,莊嚴雄偉的寶殿雕塑像是諸天神佛一樣,慈悲地接納每一個人。

可是漸漸的,父親發現侍奉主和侍奉中原的皇帝沒有什麼區別。

教堂裏締造的麗藝是獨供貴族的,不允許外人進來觀看,而這片土地的皇帝,希畫師的丹青妙筆趕在時之前記錄下他心子的容,可是又同樣不允許任何人接近這樣的人,隻有似是而非的畫像才能供人觀看。

他們都是將麗深藏在宮廷院裏的人,不別人看到一點。

他的家族在國中也是有權有勢的,擁有大片莊園和采邑,否則也不可能供得起幾代人學習繪畫雕塑,他的父親對這些東西已經沒有興趣了,加上年紀太大,不想這麼辛苦地勞作,但又想繼續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不能得罪天子,於是就把他派遣到這裏,自己仍然按照自己的心意來,換了一類似中原人的裳,繼續和民間的人打道。

河間郡王沒見過這樣的畫像,有了畫師的提示再去看這幅畫,畫中的帝後雖然隻有廓能看,沒有麵頰,但飾華貴,子的小腹微微隆起,側又有模糊了的隨從,白麵無須的侍和頭上簪滿鮮花的侍,當真有幾分帝後進香的意思。

中原的畫師畫出來的圖像則是與往常的工筆類似,飾仔細勾勒,但人的臉隻求神態,至於形態反而在其次,河間郡王也知道,這裏的大部分畫師是不曾見過帝後真容的。

“這外殿的神像,與聖人確有幾分相似,我原來還當是看差了,”河間郡王路過已經修建完的殿宇時不大仔細去品評過,現在卻明白了皇帝的用意,“可見你們用了心思,等我回京之後一定奏聞於上。”

“神就是神,他們的麵貌豈可輕易更改?”異族的畫師反駁道:“陛下是陛下,與神自然也是不同的。”

“先生不必介懷,”他著畫中的子,許久未見,看著的畫像徒增恍如隔世之,淡然輕笑道:“中原的風俗自古如此,何況容無非皮相,神佛有無窮相,並不在意世人如何塑造,自北魏開始在建造佛像流傳下來的石窟中尚有則天皇後留存的佛像,與真人亦不相符。”

則天皇後也曾讓宮廷工匠製造出一些雕塑和佛像,讓這些佛像的麵容與自己的容貌相近,後來漸漸的,原本生了絡腮胡子的菩薩多變了寶相莊嚴的菩薩,也更易於世人接,頂禮拜。

河間郡王駐足看了一會兒,他確實不曾見過這種新鮮的畫法,又有三年沒有回過汴京,在這裏卻也能清楚皇帝對皇後的寵日甚。

“先生忙碌,在下便不擾您了,”河間郡王對書畫也十分興趣,“不知道先生的父親還願不願意教授畫技,在下也想學習一二,不知道令尊可同意?”

聖上對待別人的寬厚並不影響他對可能會為皇太子繼位路上絆腳石的疑心,皇帝的猜忌與監視無不在,他這輩子已經與皇位無緣,隻能寄山水書畫,再也不能有別的想頭。

那個年輕的畫師擺擺手,“他的脾氣太古怪了,原本在寺院裏待的好好的,後來卻又出來給街上的路人畫像,我們不常見麵,也沒有書信來往,閣下要找,還請找別人去吧。”

“那也無妨,”河間郡王坦然一笑,他說的應該是生父,但同他與聖上似乎也並無二致:“既然如此,我就在這裏住上幾日,隻要先生允許我每日過來看一看就好。”

這是中原人的地盤,那個畫師看了看附近跟隨過來的主管監工員都沒有說什麼,他也就同意了。

跟著河間郡王來的隨從也算是見識到了新鮮景象,但是並不能他理解,堂堂宗室郡王,不急著回京差,反而留在西京玩樂,還是同外族人在一起,當真不怕聖上怪罪他嗎?

河間郡王倒是不大在意,他在宮中雖然份不高,但是皇帝的養子奉行君令在外仍舊尊崇,他想說什麼做什麼比在宮中自由多了。

隻要不涉及結員,和一個家族遠在天涯海角的畫師學習繪畫,消遣時又有什麼不妥?

他在這附近的館驛下榻,每日晨起過來看著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畫師和工匠在牆壁與畫紙上龍飛舞,偶爾也會有興趣,取了這些異族人所攜帶的石膏板嚐試畫上幾筆。

或許是的生活太安逸了一些,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這些日子總見到帝後的畫像,竟然做起些稀奇古怪的夢。

夢裏他還是在宮中生活,隻不過與現在不同,夢中的皇後還是秦氏,他不記得宮中有雲瀅這個人,隻是偶爾皇後會召魯國公府上的命婦說話,他年紀不算太大,麵上又是一副老實誠懇的模樣,這些子談話,他也能聽上一句半句。

“聖人賜恩,把宮中的人給二郎原是好事,夫君也很喜歡,旁的侍妾都沒帶,唯獨帶了去,”那個人麵,似乎難訴家醜:“可誰知道這子到了邊關也不安分守己,私底下竟然藏著家的玉帶,還被人發現了,弄得外麵人議論,也您丟臉。”

皇帝賞賜給一個舞姬東西,都是有記錄在冊的,標記過福寧殿字樣的金銀步搖,裳首飾都不要,但是皇帝的規製是沒有人敢越過去的,一個從宮中出來的人,手上卻有皇帝的東西,皇後無論作為聖上的妻子還是作為兄長的妹妹,都無法接

家私底下還有一本進簿,我是瞧不得的,”秦皇後蹙著眉沉道:“是我思慮不周,而那姑娘也不曾和我明說,既然是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幸過的,怎麼能送出宮去,難怪聖上後來有好些時日都不同我說話了。”

那個夫人麵上的神微微凝滯,明明是來告狀,反而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一般,緩了緩,卻歎了一口氣,“這倒不是,將軍與那子合房當晚,也還是有落紅的。”

聖上的腰帶給了人,但那個姑娘在被賜到魯國公府的當夜卻還是清白子,皇後的神不由得凝重起來了。

“這小娘子生得貴,又是廷的,必然會存些攀高枝的想頭,想來賜給臣下做妾本來就不太樂意,進門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哭兩聲也就算了,哪有新人哭一宿的,虧那個時候二郎還是疼的……”

那位夫人頗自責道:“之前老娘娘染上了風寒,家去了大相國寺祈福,偏生那幾日婆母也有些不好,我就吩咐車馬行備車,送幾個偏房過去祈福,或許就是那個時候出的事。”

皇帝出宮雖然是白龍魚服,但這件事並不避諱人,勳貴人家都知道的,畢竟是給太後祈福的孝順事,皇帝宣揚一番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放肆!”皇後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阿娘抱恙,二嫂嫂一個做兒媳的不知道親自祈福,居然要妾室們去?”

“那幾日妾親侍湯藥,實在是不開,”那夫人自責了幾句,忽然又起跪地:“是妾太過嫉妒,所以才人鑽了,還請娘娘恕罪。”

將軍在京中待不了多時日,想將侍妾弄到佛寺去給魯國公夫人祈福,丈夫的邊當然也就清淨了。

皇後沉了片刻:“這件事還有旁人知曉嗎?”

皇帝為母親祈福的時候卻出去睡了一個臣子的妾,這傳出去哪裏還是宣揚皇帝待母親的恭謹,恐怕史臺直斥皇帝荒的折子都要堆滿聖上的案了,別說聖上麵掃地,就是魯國公府似乎也沒什麼麵。

“這個沒有,”那位夫人急忙說道:“事關家,二郎縱然是個莽撞人,也不敢稍微鬆弛懈怠,他是直接把人送回來的,但是妾顧慮著是上用過的人,一時也沒法子理,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這才來向您討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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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素來平靜的麵容如今也略有怒意,聖上後來是再沒有出過宮的,或許是已經把那個子忘了的,雖說這口氣不能輕易咽下,但是卻不能隨便置皇帝幸過的子。

聖上到底是皇宮中長出來的人,待人溫和,舉頗有君儀,雖說英雄,可秦仲楚這樣的糙漢同皇帝比起來,還是不夠看的。

原本皇帝就是見過雲瀅的,隻要聖上稍微流一點那種意思,紅杏出牆便在所難免。

“不知廉恥的東西,敗壞了我秦氏的門庭,”皇後皺了眉輕斥道:“把丟到柴房裏去,不許打罵,也不能給水米,事做得悄悄的,別傳到宮裏就好。”

河間郡王明顯看到那夫人麵上已經出現了喜,但還是有些為難:“可是二郎在邊關的時候已經……”

“行了,我還不知道二哥發起脾氣來什麼樣子嗎?有一點也不要。”皇後不願意再說這樣晦氣的事:“等過幾日人抬出去了,我再賜兩個新的過去,這還不合嫂嫂的意嗎?”

子的神似乎有些黯淡下去,但這個時候也沒有說話的道理,娘娘既然這樣說了,那就按照皇後說的做,應了一聲是,就退下去了。

子的神似乎有些黯淡下去,但這個時候也沒有說話的道理,娘娘既然這樣說了,那就按照皇後說的做,應了一聲是,就退下去了。

河間郡王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子是誰,隻是因為清楚自己在夢中,所以反而更覺得荒誕無稽,聖上早就已經將秦氏廢為庶人,送到靜心寺去了,聽說前兩年因為誦經的時候染上風寒,來不及用藥,寺裏的尼姑知道與雲皇後不睦,皇帝也不喜歡,沒人會在跟前伺候,病了半個多月就去了。

寺裏的尼姑大概是怕消息皇帝知道,會有幾分憐憫之意,重新接秦氏回宮,反而要責罰們對廢後不好,始終沒有上報。

與鄭氏當年似乎有幾分相像,隻不過新皇後實在是沒有必要向下毒,反而是皇帝不想活了這種說法反而更令他信服些。

至於秦氏,雖說聖上追究的不算太多,可是本族人到底要些牽連,這些年沒聽說有哪個出的出來能扛門戶,後族的興衰便是如此,雖說與家世基有關,可也同聖上的恩寵相連,鄭氏和秦氏不得君王的幸,反而做出許多錯事來,漸漸衰落下去,反而是雲氏的族中,因為家中的兒做了皇後,平白得了潑天富貴。

不過聖上的房中事是不能為外人所道的,他與這位養父平生集甚,要是說皇帝在外麵有什麼中意的人,那也是他不能知道的事

但是接下來,眼前的人忽然都模糊起來了,他又回到了梧桐苑,隻是這個時候的自己病倒在床上,沒有辦法起去做什麼事,隻有一縷魂魄飄飄,附在了一隻宮外野貓的上。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是,這個母貓還是懷著小貓崽的。

夢中冷得有些真實,他也不清楚在何地,但是有了這個貓,他作反而更矯捷了一些,輕易就從已經破了的窗戶紙裏進了一間廢舊的房間,站在牆上往外看,雕梁畫棟,似乎是鍾鳴鼎食的人家,但往裏麵看,卻寒酸破舊,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然而當他真走進去的時候,卻發現地上躺著一個秀發淩子,這樣冷的天氣,瘦削纖弱的肩膀卻半著,出了裏略顯蒼白的

空氣裏有讓野貓興起來的淡淡|腥味。

河間郡王覺得這個夢實在是有些大不敬,但是他又沒辦法控製自己,地上過鞭刑的子正是他應該稱一聲母親的雲皇後,聖上若是知道他敢做這樣的夢,心裏大約都要有殺了他的心思。

地上躺著的子本來是凍的瑟瑟發抖,被他進來的聲音驚,勉強掩了一下自己的服,發現隻是一隻貓,稍微鬆了一口氣,連服都懶得掩了。

“你懷著孕,怎麼到這裏來了,”的聲音喑啞,大概好些日子都沒有好好進過膳了,“這裏沒有吃的給你,也不暖和,走吧,走吧。”

他低著頭不敢看雲瀅不蔽的樣子,裏的天他想順著那腥甜的味道嚐一嚐。

柴房裏的子不知道這隻不知道從哪來的野貓聽沒聽懂說的話,低著頭看地,然後還當真聽話地走掉了。

隻是這隻貓走了,過了片刻,忽然又折返回來,裏銜了一截臘,不知道是從哪個院子來的。

河間郡王第一次做這種梁上君子的事,雖然是在夢裏,但君子不欺暗室,也怪讓人難為的,它把臘腸叼到雲瀅邊,抬爪拍了拍雲瀅的角,示意吃。

夢見嫡母這樣狼狽的畫麵,又不是與他有仇的人,河間郡王也有些說不出來的,他搖著尾蹲坐在一側,看著雲瀅吃。

他在宮中最可憐的時候也不過是不皇帝與太後的待見,宮中人雖然拜高踩低,但他還不至於一口飯也吃不上,頂多生病的時候請太醫不好請罷了。

雲瀅發現這隻貓是真的不吃東西,而是把留給了,心裏多有些用那纖細過分的手指去拈了臘腸口,雖然境遇窘迫,但莫名覺得這隻母貓通人得有些過分了,智多近乎妖,像是邊有人看著吃一樣,吃起來還講究一點吃相。

又或者說這臘也是冷的,要填飽肚子,不得不又自己冷得哆嗦一回。

“你是哪裏來的貓,是神仙嗎?”雲瀅跪起,看著這隻貓的時候神也不像河間郡王悉的那般活潑多裏故作的穩重,了一下他冰冷的皮,“我知道你不是,但你卻能聽得懂人話。”

“我已經很久沒有跟人說過話了,你還是頭一個貓,”知道自己從這個地方再也出不去了,將軍與夫人是心要、凍死的,就是這隻貓每天都能給送吃的,雲瀅明白自己早晚也是要凍死的,“要是我能像你一樣,能飛簷走壁,就不用被困在這裏束手待斃了。”

河間郡王喵了一聲,盡管他知道眼前的雲瀅並不是現在應該躺在汴梁皇宮中的皇後,可還是稍微有一點傷懷。

“外麵馬上就要下雪,我不像你還有一,熬也熬不過去的,”雲瀅抱著自己的膝蓋,了一角風的窗紙,歎了一口氣:“從前姑姑同我說,汴京裏的元夕是最熱鬧的了,等我出宮嫁了人,每年到這個時候就可以和夫君一道去看燈,家會下詔書,京中三日不設宵,可惜塞上胡人不解風,邊關閉,並無京中繁華氣象。”

但是現在冬尚且困難,更不要說挨到明年元夕,而這隻小貓雖然有皮,卻也是懷著孕的,冬日裏野貓凍死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河間郡王抬頭去子那雙麗的眼睛中盛滿憂鬱,幾乎他不忍直視,他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滿大汗,剛要去呼喚隨從,卻瞧見床邊正站了秦皇後,坐在自己邊,正在訓斥梧桐苑裏服侍的下人。

侍們瑟瑟發抖,卻瞥見榻上轉醒的自己,略顯矜持地替他額頭上的汗,不無擔憂道:“好孩子,你高熱了好幾日,總算是醒了。”

看著自己這位養母端莊如舊的儀態,河間郡王都有些懷疑,到底哪個才是夢境,哪個又是現實,他看不見雲瀅了,但接下來的事卻愈發離奇。

他在宮中一直做了皇帝的養子,並沒有一位像是雲瀅那樣的寵妃為皇帝誕育子嗣,他熬到近五十歲的時候,終於登上了那個夢寐以求的寶座,奉立了秦皇後為太後,可是對與先帝並不孝順。

名分已定,臣子們不敢太忤逆皇帝的意思,他的母親已經去世,秦太後順理章地做了唯一的皇太後,樂於見到皇帝對先帝不滿卻孝敬自己,至於先帝的三次虞祭新君出席與否都不大過問。

先帝的那些嬪妃在先帝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厭惡了,索們出宮自生自滅,撒手不管。

然而皇帝登基的第二年漸漸立穩基,便如先帝一般追封自己的親母做了太後,將先帝牌位移出太廟,這個時候秦後才覺得有些不妙。

先帝的牌位被移出去,那麼就說明也不再是正統的一脈,可是這個時候皇帝是不會再聽的,即便是先帝朝的臣子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道理,太後傳召的時候還會進宮,但也就是打個哈哈,與當年張太後在世時的俯首帖耳半點不同。

秦氏唯一抓穩權力的時機就是新君在虞祭時試探太後與朝臣底線的時候,那個時候是先帝孀,手裏又握著詔和玉璽,但是樂得退卻,皇帝和外臣自然也就知道了這還不到太後的底線,慢慢的,便被囿於清寧殿一殿,連後宮都掌握不住了。

……

河間郡王從夢中驚醒,他從暫供貴人休息的榻上起,外麵僧們在煮飯做茶,畫師和工匠們都歇息了,那個異族的畫師和他還願意說幾句話,見這位醒來,和善地招呼他一起吃一點素齋:“郡王是昨夜沒有睡好嗎,還是喝酒喝得太多,夢中還說話?”

隻這一句話,就把他從夢魘中拽回來了,他的背幾乎即刻就了,冷汗涔涔而下,但是麵上還勉強笑一笑,佯裝鎮定:“實在見笑,不知道我說些什麼了?”

那送飯招呼諸位工匠的僧是監寺,法名圓,他年紀不大,但是著穩重,見外麵天明明不熱,郡王額間卻有微汗,雙手合十,驀然一笑:“無他,四十年間富貴,郡王覺得可還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有中秋特輯,是陛下與阿瀅現代篇,慎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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