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人》第96章
對自己的兒要求不算太嚴苛,隻是方才在席間察覺到了兒與皇後的意思,不敢開口求恩,“你見家的時候大氣都不敢,聖上焉能瞧得上你?”
“那現在也不晚的,唐高宗為皇後空置六宮,不還是喜歡的姊妹與侄,玄宗也與貴妃的姊妹有私,就連江南國主也與皇後的妹妹私下相會,我生的又不醜,外麵不是好些人家都想求娶我嗎?”
雲眉也才十五歲,在家裏一向頗坊間郎君追捧,皇後的姊妹,自然是價百倍,低聲道:“阿娘,家這樣的人,別說是三十餘歲,就是再添上十歲二十歲,我侍奉他春風一夜也是心甘願。”
然而在的母親看來,皇帝縱然令人心折,可到底年歲有些大了,平日裏所言所行均是這些民間子沒有辦法同的,聖上麵前本搭不上話,他又已經心許皇後,雲氏焉能再出第二位娘娘?
雲家的兒價倍增是因為皇後,的眉兒進宮不被皇後禍害玩弄到死就已經是幸運的了。
“你可真糊塗!”雲夫人不敢高聲,低聲斥責道:“你怎麼也不想想,武氏的姊妹和侄最後都是些什麼下場,你瞧皇後今日狀,哪裏是個能容人的,所幸今日家在,皇後也沒有同你計較些什麼,萬一你惹惱了,皇後都不用費什麼力氣把你做人彘,隨意找個侍壞了你的清白就足以你去死。”
皇後從小便不是一個好惹的子,當初回京,家裏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心思,才維持住與皇後表麵的和睦,若是家裏的眷弄巧拙,回去夫君還不把眉兒隨便嫁給什麼人家,好來討皇後的歡心?
們夫妻多年,的丈夫最了解,雖然說他對自己稱得上是好,可對於一個男人而言,最要的不是妻子兒,而是權勢與地位財富,如今親生的骨加在一起,恐怕在主君的心裏也比不上一個做皇後的侄。
雲眉到底是沒經曆過險惡的小姑娘,忽然對一個儀容風度俱佳的年長男子生出朦朧好,當然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可是皇後早就不能侍奉聖上了,家為天下之主卻夜夜獨枕,豈不可憐?”
有時候人莫名的多會摻雜一些對男子出自母的同與可憐,聖上執掌四海,日理萬機就已經夠辛苦了,偏偏回到廷裏也不得籍,反過來還得伺候皇後,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家自己樂意,你管那些做什麼?”向自己的兒,隻是希從皇後的上不斷獲取好,還沒到希兒取代皇後的地步,如今們是在廷,即便隻有兩人低聲談也並不安全。
“你不想想怎麼哄住你堂姐,請和聖上用心給你尋一門好親事,反倒是心疼起高高在上的天子,也不怕別人嗤笑?”
雲韓氏拍了拍兒的頭,往隔壁瞥了一眼:“你比阿竹年長一些,不懂事也就算了,若是你也和皇後拗著來,豈不是娘娘把心都寒了?”
萬一這個弟妹是個不知深淺的,不懂得怎麼約束兒,也不必多言,且瞧瞧阿竹的下場,的眉兒就不會再生出那些非分的想法了。
但萬一雲竹僥幸代替雲瀅伺候了陛下,博得一份深宮中的榮華富貴,那妹妹可,自然姐姐也可。
……
皇後素日並不清閑,而邊伺候的人也是一樣。
理六宮事務的時候常常會兩個妹妹代替侍磨墨斟水,而雲韓氏和雲楊氏兩個恍惚是回到了當年婆母還在世時的景,每日還要到皇後麵前站規矩似的,等著皇後理完事後同們說話。
聖上是不大往廷來的,多數時間還是與皇後在福寧殿起居,他向來不問廷瑣事,對皇後如何對待的親人自然更不興趣,對坤寧殿裏外命婦的事知之甚,隻是知道伯叔母進宮之後雲瀅麵上確實是多了許多真心實意的笑容,甚至月份大了也走,心裏對雲氏的那一點不滿也就消散了。
晚間兩人難得在坤寧殿同榻而眠,聖上見雲瀅正在讀話本,便把燈掌近一些,雲瀅看得更仔細點。
聖上如今瞧著新浴的妻子也不敢有什麼旁的念頭,他攬過雲瀅的肩膀,輕輕親吻的發,正要和皇後探討一番這些寫著的話本故事節,然而卻被夜間清揚婉轉的琵琶聲吸引了注意。
“這是誰在夜間聒噪?”聖上蹙了眉,他喜歡安靜,雖然這琵琶聲音的主人彈奏得十分輕婉轉,但也不是該彈琵琶的時辰,“江宜則,去瞧瞧是誰,以後不許再人這個時辰彈曲了。”
“家不覺得這聲音很是聽麼?”雲瀅不知道聖上會是這般反應,低聲一笑,示意江都知先下去候著,不必按聖上的心意行事,懶洋洋地偎在人懷裏:“眼暗相鉤,秋波橫流。這江南國主的名篇佳句,不比書上這些更七郎心魄嗎?”
皇帝原本不曾留心,這樣一說才發現外麵彈奏的正是《菩薩蠻》一曲,反而有些意外:“阿瀅怎麼知道這些?”
這些詩詞有人說是江南國主寫給自己第二位皇後的豔詞,不過天底下的《菩薩蠻》填詞多了去的,聖上也不會單獨想到一首豔詞上去,他側耳細聽,那聲音漸漸弱下去了。
“廷深夜彈曲,同貓兒到了日子|春,吸引郎君有什麼區別嗎?”
雲瀅這些日子冷眼瞧著,雲眉還算是比較安分守己的,但是雲竹在坤寧殿辛苦了一段時日就有些熬不住了,外命婦本見不到聖上,更遑論一個小小臣,總得有些其他手段才行。
“七郎怎麼一把年紀了還能招蜂引蝶,偏偏還是我的堂妹傾心於陛下,人好生為難。”雲瀅仰頭去瞧聖上,並不見多麼生氣:“從前都是我服侍家,如今我子笨重,也怪不得旁人心腸活泛。”
雲瀅從前對這些纏綿曲調並不陌生,前兩日聖上不在坤寧殿留宿,那邊試探著彈了兩三遍也就歇下了,可今日聖上難得晚間是在坤寧殿和皇後一起,這聲音便又有了。
“這是哪裏的話?”聖上知道嬪妃們總會有一些上的招數,夜半唱宮怨曲的也不是沒有,然而雲瀅的姊妹他從沒怎麼放在心上過,為著的親眷傷心,皇帝的眉心也漸漸擰起來了,“阿瀅沒有派個教養嬤嬤過去教導們宮中規矩嗎?”
“罷了,”聖上思索片刻,突然覺得送一個教導宮規的史過去似乎有些不妥,“兩個生慣養的小姐能伺候你什麼,既然惹了皇後不喜歡,不妨明日便送人回府去,知會你伯父一聲,讓他嚴加管教就是。”
省得來日鬧出什麼事,有汙聖譽。
聖上要就寢的時候,周圍宮殿自然也不能發出驚擾聖駕的聲音,不過這些是沒有人特意去告訴雲家娘子的,雲瀅瞧了瞧聖上依舊如常的麵,除了幾分被人驚擾的不虞,並沒有什麼旁的念想,也就放下心來。
把下抵在聖上的肩頭,兩人親熱地挨在一,本該是來吃醋,如今反而是聖上麵弗悅,輕輕在天子麵上吹了一口氣,“七郎,我也沒生你的氣呀。”
“你沒生朕的氣,朕倒是要來生娘娘的氣,”聖上的邊從不乏獻的子,但是雲瀅總不會許這些子近的,他又不常見雲家裏的人,對雲氏姊妹也就沒什麼提防,“們能進宮是因為要給你解悶,如今添堵還留著人在宮裏,簡直是本末倒置!”
“誰說這是本末倒置?”雲瀅伏在他前輕聲一笑,淺淺地吻了一下郎君收的下頜,“我就是知道家這樣全心全意喜歡我,所以我才不生氣,拿這些小姑娘的把戲當猴戲看罷了。”
“要是我半夜彈唱,顧影自憐,七郎肯定不會這樣不耐煩待我的對不對?”
聖上起初沒有想過雲瀅夜裏還會有這樣弱哀怨的時刻,但若真是這樣淒淒切切地歌唱,當然也不會招致人的討厭,反倒是人疑心了什麼委屈,想即刻過去瞧一瞧。
但是他卻不會這樣稱心。
“若是皇後夜裏這樣彈唱,朕隻會頭疼以後宮中人人效仿,宵也沒什麼作用了。”
不過話是這樣說,聖上被主擁住,也隻能無奈地順的發,聽雲瀅伏在他懷裏輕聲訴:“七郎心裏想什麼我全都是知道的,要是真有那種你能移別的子,我怕是都要難壞的,哪還有閑逸致瞧你們私通款曲。”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揚聲喚了江宜則,同這位聖上邊的都知說了幾句才他退出去,江宜則驀然聽見皇後笑著用聖上的名義這樣吩咐不覺有些驚訝,天子持重,甚會做這樣促狹的事捉弄為難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
但聖上始終一言不發,他心裏便有了數,應了一聲諾,領命到外麵去了。
……
雲眉夜裏聽見了堂妹在彈琵琶,原本是有些笑癡心妄想的,可是後來卻有一隊前的人真的來到堂妹的院子裏傳陛下的口諭,便有些躺不住了。
那悠揚的琵琶聲再度響起,似乎彰顯著的忐忑與得意,可漸漸的,就有些不對勁了。
皇帝就算是賞識人,也斷然沒有人隔著宮院彈奏到半夜的道理,雲眉與母親所居之離堂妹最近,們聽了一夜的琵琶未曾合眼,那聲音從一開始的清脆人到後麵不聲,間或夾雜子低泣,也僅僅過了四個時辰而已。
們又不是專門學習這些的樂師,一個小姐在微涼的夜中被人迫彈奏了整整一夜的《菩薩蠻》,裏子麵子都沒有了,恐怕就是菩薩也無法保佑那一雙快要被廢掉的手。
雲眉用素遮掩了眼下的青黑,第二日晨起也沒有等堂妹一道,直接到了坤寧殿去拜謁皇後,裏的床榻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皇後正坐在妝臺前品評今日梳的發式與搭配的首飾,見來了也不覺得意外。
“阿竹昨夜染了風寒,今日家恤人,就差把和叔母送回去了,”雲瀅不經意地人把東西拿出來賞賜給自己這位年紀稍長的堂妹,“可惜出宮太早,那玉石琵琶還沒有帶上,不妨由你保管,這是前些年家送我的東西,我記得你也會彈幾曲,大抵也不會辱沒了它。”
雲眉瞧著宮人呈上來的琵琶,皇後宮裏的就沒有不好的東西,更何況是聖上相贈,這玉石琵琶的線十分堅韌,玉石頸手溫潤生涼。
若是沒有上麵那幾抹可疑的紅痕,就再好不過了。
頗有些提心吊膽,謝恩回去後掛了那琵琶在自己的牆上,卻是一次也沒敢彈奏,生怕哪一日聖上與皇後興致來了,也招自己彈一夜的曲子,但是皇後卻是和悅,見地沒有難為。
甘十九年立秋日,皇後順順當當在坤寧殿產下一,在當今膝下公主中序齒第三,聖上大喜過,敕封皇三為晉國公主,賜實封萬戶,輟朝三日,為皇後公主慶賀。
同時敕封皇長為齊國公主,並行冊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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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瀅誕下皇三後,一直是住在坤寧殿裏的,但是聖上也是每日都過來的,眾人知道聖上即刻晉封這個初生嬰兒為國公主,用觀音來做名,雖說是在預料之中,但也不得不再次慨,皇帝對於皇後的重視與珍。
聖上的長雖然已經到了七歲,也了晉封,但亦有沾了姊妹的因素,周歲的時候才得了一個嘉的賜號,此後家先是有了皇二,後來又有了初封人的雲娘子,繼而又有皇長子,能給這個兒的關心與寵實際上沒有多。
不過聖上對自己與皇後的兒寵太過也招致了朝臣的非議,雖說他並不怎麼在乎旁的嬪妃所生子,但是既然要將嘉挪出去,也願意賜一個封號,省得兩個姐姐嫉妒這個嫡。
“家每次下朝的時候都會過來抱一抱公主,怕娘娘子虛睡不夠,不敢進殿打擾娘娘。”
岫玉在皇後的殿伺候雲瀅洗漱,早有母把孩子放到了側供皇後親近,“要說就是咱們東宮當年也沒得家這樣喜歡,無論是前麵兩位公主,還是太子降生,家也沒有抱得這麼勤。”
雲瀅聽了這樣討喜的話隻是抿一笑:“那是聖上那時候還不會抱呢,他這個人哪裏抱過剛出生的嬰兒,又輕又,三七那時候沒抱,如今在太子上練了就要來抱觀音,每天怎麼瞧都瞧不夠。”
雖然每次聖駕過來的時候都是睡著的,但是聖上每回過來都會送自己的兒幾件新奇的東西討好,這雲瀅是知道的,有時候是琉璃做的小馬、坊間奇奇怪怪的小玩意,有時候是市舶司新淘弄來的珠寶,有一顆湛藍湛藍的波斯寶石是兒最喜歡的,即便是手還握不住,每天也要看一看。
雲瀅對自己與聖上的骨一向疼得很,瞧著這孩子還不足月就已經有了許多珠寶玉,不免有些好笑,“觀音長得與家肖像,笑起來又有酒窩,難免得聖上更疼一些。”
太子小時候看著同聖上更相近一些,可長大以後眉眼又有幾分母親的和,觀音長得就像是和皇帝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般,每天張著手要人抱,這麼小的人,又不用承擔皇帝對儲君的期許,自然是被父親當做心肝一樣疼。
們在殿裏正議論著,太子聽見母親起的聲音,也從書房裏過來問母親的安,皇帝連婦人生產都沒有避諱過,新生兒降生的那三日更是沒有顧忌,直接就在殿陪著們母,而太子卻是過了洗三朝才見到妹妹的。
“三七,今日你不用去書房聽太傅講學嗎?”
雲瀅懷抱著兒給太子瞧,懷孕辛苦,難免會冷落自己的長子,但是聖上卻對的憂心忡忡不以為然,畢竟太子的課業已經足夠累人了,雲瀅能與孩子相的時間本就不多,也不至於太子多心。
“阿娘,太傅近些日子沒給我布置什麼功課,說是皇後辛苦,我多在您跟前盡孝,比讀《孝經》還更強些。”
三七著自己被繈褓中嬰兒握住的手指,一不茍地對雲瀅道:“爹爹也是同意的,近來爹爹大概十分高興,也沒有查兒子的學業。”
雲瀅倒不是看見孩子清閑就擔憂難的人,也希這麼小的孩子多歇歇,知道聖上同意東宮歇幾日,覺得高興的同時也希兒子不要心裏有什麼不痛快:“其實當年你爹爹在你降生的時候,比這還要高興,說你是他第一個孩子,連你祖母都覺得他離譜。”
太子對兩位祖母的印象並不深,但是君主對長子的重視,隨著他讀書的開始也逐漸顯,他知道自己不能如公主一樣輕鬆,倒反過來安母親:“爹爹說過,要給我告一個長假,等阿娘出月子了再檢查我課業,阿娘生產辛苦,照顧觀音已經十分不易,不必這樣擔心。”
他還很小,當然也父母的全部寵,但是有一個作為天子的父親願意花費最大的心和氣力來栽培長子,已經是前幾朝太子都難以企的事,包括聖上,當年先帝有了他以後,還是在不停地生其他皇子公主。
聖上午間過來陪雲瀅用膳,也帶了新鮮的桂花餅過來與皇後同用,聽了雲瀅那番兒隨他的言論之後,倒也不以為然:“觀音無論長得像誰,朕都是一樣喜歡的,隻是每每笑起來角都會有與阿瀅相像的酒窩,看了更人心裏憐。”
他其實更希兒能更像妻子一些,玉雪可,但即使是現在這樣,也足以他常常含笑相看,他擁有天底下最多的珠翠,當湛亮天真的眼睛與自己對視,那些珠寶似乎也不值一提。
這個兒或許生得沒有的母親那樣貌,卻又遠比的母親當年幸運,生長在皇室,沒有人可以欺辱、拋棄。
“那大約還是不一樣的,從前七郎都不我喂養太子,隻供你一個用,如今有了兒,家倒是心疼起來了。”
公主早就被母抱下去了,皇帝雖然疼兒,倒也不至於連這種私事也跟著一起參與,雲瀅著聖上侍膳,嚼著這些營養富卻沒什麼味道的湯水菜肴,總要尋些話來逗他。
“三七哭的時候都是給母,觀音就是咱們兩個來抱,七郎不覺得這也太偏頗了一些嗎?”
聖上從前與雲瀅私下調笑,總是要將的全部鮮甜口才罷休,但是懷著這一胎的時候兩人都十分小心,不敢親近,雲瀅養子的時候皇帝也不好有什麼別的想法,這一曠竟也有近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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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著雲瀅充滿戲謔的眼神,心下微,但也不好接這個話茬,隻是掃了前一眼,言簡意賅道:“確實長了好些,朕要掌控也不容易了。”
如今像是一朵開到盛景的花朵,麗而,又殘存些年時的天真與青,引人蠢蠢,他不釋手。
“三七畢竟是男孩子淘氣,觀音卻乖巧聽話,總不至於傷到你。”聖上知道這一次雲瀅通的時候並無不適,因此也沒強製公主隻吃母的,“要是喂養阿瀅難,以後就還是母喂著,以後娘娘要是難就來尋朕,將來喝些調養的藥停了。”
“那倒是不用,我偶爾喂一口也不是什麼難事,覺得竟比當初第一回容易好些。”雲瀅紅著臉在聖上耳邊多說了幾句話,“醫說這樣更不容易有孕些,家不喜歡嗎?”
他們在子這件事上倒也不是說十分有緣分,隻是兩人子康健,夜裏也是花樣百出,隻要不是有心避子,總是會有弄璋弄瓦之喜,這對於帝後而言,雖然是喜事,可也是一種甜的煩惱。
聖上對雲瀅的重視自然超過對子,似乎君主們都是將自己所喜後妃所生的子看得比其他子們更重要一些,而對待這些喜的子又不如他們的母親。
他不願意多生育之苦,如今他的妻子說這些,皇帝便是有力也不敢有這樣的心,他心思略有起伏,緩了緩也便平歇下去了。
然而雲瀅瞧在眼裏,卻又是另外一種意思。
公主百日,恰逢君王萬壽,公主滿月的時候皇後還有些子孱弱,略出來坐了坐就回宮去了,現在卻是紅暈生頰,盈,穿一華服坐在聖上側接臣子宗室的朝賀,不見毫疲態。
期間自然有不敬酒,雲瀅素來不大能飲,飲酒之後總有三四日不敢喂養自己的小兒,都是聖上代飲,可是這一次連聖上都是能避則避,甚至以茶代酒,臣子們瞧出天子的意思,也不敢太勸。
“七郎今日怎麼不喝了?”雲瀅同聖上共坐,瞧得見臣子們拘謹了一些,不免低聲同聖上道:“觀音今天出來見人早累了要睡,回去你也抱不得,不如今日開懷暢飲,明天酒氣正好散了,您的兒又不知道。”
聖上平日用膳就不怎麼飲酒,每每有孕,更是怕嗅覺敏察覺到會惡心嘔吐,因此一些場合也是能避則避,今日飲了三杯素酒,沾意思一下,反倒是臣子們拘束了許多。
雲瀅沒往深想些什麼,但是側的男子正襟危坐,聽了的話側過頭來瞧,麵淡淡含笑,雲淡風輕道:“今夜朕心甚好,飲一些無礙,但多了怕是不便。”
隻這一句話,就雲瀅的頸項都紅了,聖上知道還沒有修煉到那種波瀾不驚的程度,瞧怕便轉過頭去看歌舞,不臣子們看出來什麼不妥:“太醫說阿瀅的子也可以了。”
雲瀅案底下的手被他捉住輕輕憐,雖然若即若離,但掙也掙不開,把弄得一點辦法也沒有。
“七郎……”雲瀅打起神應付偶爾向自己說吉利話的命婦,期期艾艾道:“可是我答應了,今夜陪三七睡的,曾子尚能為了孩子殺豬守信,三七都很久沒有與咱們親近了,你我怎麼好孩子失?”
聖上聞言一滯,但他終究記得這是在大殿之上,即便是覺得不妥也不好在大殿上與妻子論說這些,便將心頭所想強下來,握了握雲瀅的手:“朕今夜暫且回福寧殿批奏疏,不擾皇後與東宮了。”
雲瀅低聲應了,眉宇間卻添了些笑意,“那七郎別睡得太晚,仔細明日神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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