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銀珠搖搖頭，握著妹妹的手道：“咱們不提這個。”

柳玉珠識趣地點點頭。

姐妹倆買了紅紙，回家讓柳儀寫對聯。買了幾匹綢緞，若柳儀中舉，大家都要穿新裳慶祝一下。最后去買干茶酒果，就在姐妹倆湊在一起挑選干果時，柳玉珠突然聽到了幾個悉的字眼：公主、陸大公子、宮、試婚。

作一僵，悄悄回頭。

對面的干果柜臺站著兩個婆子，看穿著很像大戶人家的管事婆子，兩人正在議論當年的試婚之事。

“聽說陸大公子回來了，他不在京城，自然沒幾個念叨他的閑話，他這一回來，大家看到他就又想起來了。”

“可惜哦，我還記得當年陸大公子高中狀元，穿紅袍騎著駿馬游街，風流倜儻人人夸贊，沒想到那樣的人，竟然得了天疾，本不能……”

后面的話，婆子低了聲音，似乎不適合高聲議論。

柳玉珠臉上發熱，先是愧當年自己說的話，跟著又很是同陸詢。

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過了會兒，才發現二姐正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

柳玉珠心虛，走開去看另一袋子干貨了。

外面不好說話，柳銀珠就當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回了家后，先把買來的東西收攏好，柳銀珠就拉著柳玉珠去了房間，關上門，一副要審訊的樣子。

柳玉珠低著頭坐在床上，猜，姐姐來京城這麼久，肯定聽說了與陸詢的事。

“玉珠，你跟我說實話，當年公主派去與陸大人試婚的那個宮，是不是你？”

柳銀珠聲音微微抖地問。

關于陸詢的笑料，還是李桂花跟說的。在甘泉縣的時候，陸詢先是救了妹妹，又替家里的遮傘打響了名聲，柳家眾人都激陸詢，李桂花卻因此看陸詢不太順眼。到了京城，李桂花結了一些小家的眷，可能無意中提到了陸詢，便聽說了陸詢差點做駙馬的事。

試婚的是公主邊的宮，而妹妹柳玉珠正好在公主邊做事，回家的時間也遠早于其他宮，偏偏，陸詢外放做知縣，就去了妹妹所在的甘泉縣。

別說李桂花懷疑到了妹妹頭上，并為此深深地幸災樂禍，柳銀珠心里也覺得，那個被公主派去試婚的可憐宮，就是的妹妹玉珠。

昨日為了與周文俊和離分了心，柳銀珠都沒想起這茬。

“玉珠，真的是你嗎？”

得不到妹妹的否認，柳銀珠的心沉了下去。

柳玉珠可以撒謊，可那有什麼意義？

“二姐，你知道就好了，先別告訴哥哥。”半晌，柳玉珠拉著姐姐在邊坐下，低聲道。

平平靜靜的，柳銀珠心疼啊，生慣養的妹妹做宮伺候人已經夠苦了，還要……

柳銀珠憐惜地抱住妹妹：“所以你說不想嫁人，就是為了這個嗎？”

柳玉珠不想姐姐替難，小聲道：“之前是不想嫁，后來，陸詢答應要娶我為妻，我就又想嫁了。”

柳銀珠大吃一驚：“陸大人要娶你？”

柳玉珠點點頭，將陸詢那番提親的話告訴了姐姐。

柳銀珠沉默好久，若是陸詢康健，妹妹嫁他是貨真價實的高嫁了，全家人都會替妹妹高興，可那陸詢，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本不能人道，妹妹嫁過去，豈不是賠進了整個后半輩子？

“玉珠，你真的要嫁他嗎？他那……”

柳銀珠艱難地問，陸詢的，妹妹不該最清楚嗎？

柳玉珠臉紅了個，但這點必須解釋清楚，不然二姐要誤會犯傻去跳火坑了。

湊到二姐的耳畔，悄悄低語。

柳銀珠的臉也跟著紅了起來：“可，既然他沒問題，公主為何要你撒謊？”

柳玉珠噓了一聲：“貴人的事二姐就別問了，其中真相你知道就好，除了咱們自家人，連邊的丫鬟都不能說，不然消息傳出去，公主肯定不會承認存心悔婚，只會我承認自己犯下了欺君之罪，壞了與陸詢的姻緣。”

欺君之罪？

柳銀珠嚇得全發冷，便是有人要的命，也不會說出去。

“那你嫁了陸詢，公主知道后，會不會找你的麻煩？”

柳玉珠攥著手道：“陸詢說，公主只會覺得他娶不了別人只能娶我全了名聲，與公主沒什麼關系。”

柳銀珠嘆息：“希如此吧！”

第34章 034

柳儀一心讀書, 聽不到外面的閑話，柳銀珠知曉了妹妹與陸詢的約定，既高興陸詢愿意對妹妹負責, 又有點害怕陸詢只是哄妹妹的, 未必真的會來提親。

無論如何, 姐妹倆都將此事瞞了柳儀。

簡簡單單地過了一個年, 正月初七傍晚，陸詢如約來了這邊。

柳儀單獨招待的他，柳玉珠姐妹倆避嫌地待在廂房, 柳銀珠只地從門里面瞧了瞧陸詢, 畢竟一年沒見了, 對陸詢的現狀還是好奇的。

陸詢與柳儀在書房待了半個時辰, 告辭離開, 目飛快地從廂房這邊掃過。

柳銀珠發現了他的小作, 回頭對柳玉珠道：“陸公子肯定是因為你的緣故才如此關照溫禮的, 你說, 他不辭辛苦地過來, 卻一眼都看不到你, 心中會不會不滿？”

作為姐姐, 柳銀珠現在的心特別復雜, 一會兒擔心妹妹避嫌會讓陸詢不滿，一會兒又擔心，如果妹妹出去見陸詢，會顯得不夠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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