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噎著，眼淚珠子落麵頰，傷心絕極了，眼的仰視靳承川，“蜀黍要窩，求求泥，窩乖的……”

這副可憐的小模樣，惹得靳承川心口莫名揪了一下。

靳承川失笑，大掌小崽子的發，“哭什麽，我說過不要你？我是公務多顧不上你，你住到東郊去比較好，我有空會來看你，我已經領養你，就會對你負責到底。”

小糕搖頭，聽不進去一個字，仍是抱著他的，跪坐在地毯上，不肯撒手。

當初先生也是這樣說，然後將他給春媽的，可後來，春媽還是不要他了，把他帶去鄉下，說給他買糕，就再也沒回來找他。

靳承川板著臉，佯裝生氣，“最後說一遍，我不會不管你，你乖乖跟雷紅去東郊，我耐心有限。”

“蜀黍……”小糕失地垂著小腦袋，輕輕噎，癟著小，睫被淚珠打一簇一簇的，分外可憐。

林宇看得有點心疼，但也清楚自家靳爺的脾氣，對於小糕，他家靳爺已經很收斂脾氣了。

他跟著勸，“小糕，你聽話一點，靳爺才會喜歡你啊，你再撒潑哭鬧，靳爺會生氣的。”

小糕好像聽懂了這句，鬆開了靳承川，卻沒朝雷紅走去，反而爬上沙發，不管不顧地往靳承川上趴，搭搭道：“蜀黍不氣，不氣，寶寶錯啦，蜀黍打。”

說著，他埋起小腦袋，撅起小屁屁，一副乖巧等挨揍的樣子。

靳承川怔了怔，被他自覺的行為看笑了，“寧願挨打，也不肯跟雷紅去東郊住是嗎？”

“嗯！”小糕咬著下，狠狠點頭，小屁屁撅得更高了，張地等著懲罰。

靳承川有注意到他白的腳丫子，明明害怕得小腳趾都了，渾都在抖，還一副要獻祭屁屁的樣子，不歎息失笑。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不肯去東郊？”

小糕扭頭，紅彤彤又水汪汪的眼睛著他，像閃爍著明亮的星辰，“窩稀飯蜀黍，要蜀黍。”

“……”

像一暖流淌過心尖，靳承川以往清冷淡漠的眸，逐漸浮現一和。

他修長的指骨穿過小糕的短發，輕輕，語氣有些無奈，“你這小兔崽子，該拿你怎麽辦？”

雷紅站出來說：“靳爺，小孩子都是這樣認死理，他跟我不，可能有點未知的恐懼，但你不用擔心，哭過鬧過，幾天就好了。”

靳承川將小家夥扶起來，讓他坐在自己上，歎息，“算了，今晚不用去東郊，樓上房間很多，你找一間喜歡的，帶著他去睡覺，其他事過幾天再說。”

“好的。”

不用走了，小糕這才不哭了，被雷紅牽著去了樓上。

晚上十點，海景別墅一片安靜，唯有書房還亮著燈。

靳承川還在理公務，敲鍵盤的聲響不斷。

門又被輕輕推開一條，小糕鞋都沒穿，撒丫子跑到靳承川邊。

靳承川一看到他，眉心蹙起，“你怎麽會還沒睡？雷紅呢？”

“碎著咯，寶寶碎不著，想跟蜀黍碎~”

小家夥實在粘人得很，但靳承川竟一點都不覺得生氣，“跟我睡可以，但不準尿床，否則真給你屁打開花。”

小糕一蹦一跳的，迫不及待要靳承川抱，“不飛不飛！窩噓噓過啦！”

行吧。

公事太多，反正都忙不完，不如明天再忙。

他關了電腦，將小家夥抱到懷裏，起離開了書房，往主臥走去。

“歐耶！碎覺覺咯！”

除了虞，再沒有任何人過他的這張床。

第一次跟一個小不點一起睡覺，這種覺有點奇妙，但並不討厭。

黑暗中，小家夥躺在他的臂彎裏，仰起小腦袋，悄悄親了他的臉一下。

“蜀黍，窩尊嘟好稀飯泥~”

“闊以做窩滴耙耙嗎？”

靳承川怔了怔，稚的音，像一縷微風拂過平靜的水麵，掀起心頭一圈漣漪。

但他沒回答這個問題，沒理會，裝作睡著了。

小糕獨自嘟囔了會，嗅著他上好聞的味道，很快就睡過去了。

……

淩晨一點。

繁華的中心街一片寂靜，首創天禧的某扇落地窗，還亮著燈。

書房的門關著，靳玉執來回踱步，銀鏡框下，眸子深邃沉靜，正在聽電話。

“抱歉執爺，真的查不到那個孩子被誰收養了，福利院那邊將信息保管得很嚴，隻聽院長，是一戶有錢人。”

靳玉執沉聲：“京都有錢人不，誰知道對方領養一個孤兒是要幹什麽，必須查清楚。”

他從醫這麽多年，見過太多太多不能擺到明麵上的事。

有些人，可能家裏孩子生了重病，會去福利院挑選一個合適的小孩，養一段時間，悄悄帶去醫院做移植，自家孩子康複了，那個被收養的可憐孩子便不會再管。

若是這樣，他不會原諒自己……

電話掛斷，不到一分鍾，又是一個電話打進來。

男人滄桑的聲線帶著祈求：“玉執啊，我的好外侄，你就別生氣了，我真不是故意要把那孩子送走的，你每個月給我們那麽多錢，我肯定會幫你好好照顧他的啊，但那孩子太頑皮，是他自己跑丟，結果被人販子拐了，跟我沒關係……”

靳玉執沒什麽表，“舅舅，你是我很信賴的親人，我才會把孩子給你，但你辜負了我的信任，我不會再給你錢。”

門外，端著溫牛、正要敲門的虞，不偏不倚地聽見了他最後那句話，秀眉微皺，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