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當年的事，時京墨難得有了幾分輕快的笑。

笑著，又很輕的嘆了一聲：“現在想來，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時京墨的目落在傅斯年的臉上。

“其實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誰了，你跟傅老爺子長得很像，我沒見過他年時候的樣子，不過想來也就是你現在的這個樣子了……”

傅斯年的這張臉承載在了時京墨太多的回憶，雖然他從未見過這個年，但看著他這張與傅家老爺子有八分像的臉，真的很難會不產生好。

“相較而言，你哥哥倒是不太像老爺子，眉目更溫和儒雅一些。”

時京墨眼梢一瞇：“你嘛……”

傅斯年很輕的抿了下。.biqugé

時京墨見他終于不裝乖了，戲謔一笑：“你跟你哥哥完全相反。”

時潯神一，但卻沒有說話，也想聽聽爸爸對斯年的印象。

“瑾年看上去好像很專橫無，手段有，城府也有，但眼神其實很純粹。”

時京墨淡淡一笑：“你不一樣。”

傅斯年斟酌了下：“爸爸的意思是我很壞。”

“單純以好壞來分辨一個人，那是小孩子才會說的話。”

時京墨垂眸看了一眼時潯，小囡囡一言不發，其實心思早就沒在他的傷口上了，已經痛他兩次了。

很張，似乎比傅斯年還張，好像在擔心自己不喜歡傅斯年。

“你給我的覺有些難以形容，其實很會有人給我這樣的覺，老實說，我甚至覺得你似乎總能看穿我在想什麼，就好像現在你已經猜到我言又止一樣，是嗎。”

傅斯年愣了下，發現時京墨正在盯著自己笑。

時潯也一愣，回頭看向傅斯年。

“你從剛才就在想要不要勸我有話就說，即便我要說的話可能會讓你們承不住，但你似乎并不擔心，也不擔心囡囡會承不住……”

時京墨瞇了下眼：“從在海底監獄里你說出囡囡的時候，我就已經有這個覺了，你這個孩子看上去好像很溫良純善，但藏在溫良純善之下的攻擊無孔不，有一瞬間我在想，是你影響了囡囡，還是囡囡影響了你……”

時潯完全愣住，好像約明白爸爸要說什麼了。

“但我發現不是。”時京墨說。

“外面那幾個孩子同樣很優秀，容墨，念景，垚垚，我相信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都能獨當一面，甚至在某些方面就連那個骨子里最正苗紅的黎然都會有一些偏離原則的惡劣手段，但即便如此，他們給我的覺都是一樣的。”

時京墨眸子里漆黑如墨。

“你不一樣。”

“我不是夸你，你跟們，甚至跟小辭都不一樣。”

傅斯年沒有辯駁，安靜的聽著。

“亦正亦邪來形容他們，是一個褒義詞，他們在某些方面如何放肆，放肆到極致，上都會散發著一種純純的凜然正氣。”

“你不是，亦正亦邪來形容你，我更傾向是貶義詞，你上有種很特殊的，很危險的東西……”

“雖然，它被你藏得很好。”

“那應該是……看見過經歷過人世間的罪惡之后才會有的東西，但我沒想到……”

時京墨頓了一下，語氣有些蕭瑟：

“……我沒想到，它會出現在一個十幾歲的年人上。”

傅斯年和時潯都明白他那一瞬間的停頓是因為什麼，時京墨不是沒有想到，也不是第一次見到。

畢竟這種很特殊的很危險的東西，第一次，本就是出現在時京墨自己上的……

看見過，經歷過，人間罪惡。

傅斯年和時潯對視了一眼，心中黯然。

上一世，他們可不就是真真正正的看見過經歷過，只是他們回來了，一起回來了，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但發生過的事就是發生過了，經歷過磋磨的心就是經歷過了，跟那種未經過捶打的心怎會相同，又如何能與真正的純良無害相提并論。

有一瞬間，傅斯年只覺得不寒而栗。

時京墨只短暫的與他們接的這段時間，竟然就能一眼看穿他們與所有人的不同，這個人真的……非常可怕了。

可是，他是時京墨啊，他是爸爸啊。

好像一下子，就本不可怕了。

時京墨抬手抓了抓時潯的頭發：“潯潯是我的囡囡，你是傅老的孫子，所以，對你們，我不會有懷疑這種緒，但多還是會擔心的……”

他抬頭，對傅斯年一笑：“所以，被你看穿的言又止，就是這麼個意思。”

傅斯年面上有些愧，低頭一笑，語氣鄭重了一些：“爸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揣測人心。”

他嘆了口氣，自嘲一笑：“說出來有辯解的嫌疑，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曾經赤誠過，潯潯也是真的純良至善……可惜。”

所有解釋，全在一句可惜。

時京墨點了點頭。

“可惜……”他低聲喃喃：“人嘛，每一個階段的經歷荒唐的都像戰爭，從來不會隨心所的，到此我還未贏過，常常傷沒療好就又上了殺場，一點點的修煉，期待著大殺四方……”

“人間嘛，本來就是很難的……”

“可惜。”

時京墨又一次有了悉的覺，看著這個年，就像看著曾經的自己，只不過，這個年比他清醒，比他堅定。

這樣也好，起碼囡囡……不會步傾傾后塵。

“京墨爸爸，雖然有點晚了，但我還是想說……”

傅斯年摘掉了藍的瞳孔，一雙著清冷的眼眸恭敬而親昵的看著他：“我傅斯年，來自南城傅家，從小與潯潯一起長大，我們青梅竹馬，彼此慕，請您答應我們在一起。”

時潯眼睫一卷，立刻看向時京墨。

時京墨看向他手上的戒指：“只是這樣嗎。”

傅斯年笑了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戒指：“瞞不過您，是的，我跟潯潯已經訂婚了，就在今年夏天……”

“但是爸爸，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爸爸的事，當時我還不認識恩恩姐姐呢，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會再等等的，我一定會等把您接回來之后的……”

拜傅斯年所賜，時潯太知道有些男人看上去清冷的，實際上太會吃飛醋了，因此立刻打斷了傅斯年的話，搶先解釋。

傅斯年：“……”

大可不必，其實他也想解釋一句來著。

時潯慌張的樣子和眼神全都落在時京墨的眼里，他心里疼了下。

“嗯，別怕。”

他抬手，手指很輕的在時潯哭腫的眼角了：“你很喜歡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