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9章你需要一點兒理

鄭清不是關二爺。

沒有面不改接刮骨療毒的勇氣。

所以，當他意識到托馬斯的打算后，立刻放棄了之前消極應對的想法，一面開始催促黑寶石貓快點溜出去找人，一面在心底瘋狂招呼自己現在唯一能直接聯繫到的援兵。

也就是他耳朵眼兒里的那位租客。

老實說，讓小青蛇這樣擁有一古老者概念的存在來理這種小事，屬實是拿大炮打蚊子。但眼下那隻蚊子已經鑽進鄭清的大腦皮層，他委實顧不得那許多了。

只不過任憑他在心底如何呼喊。

小青蛇都不為所，彷彿陷了深沉的春困中。

它這種懶散的態度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就像上次在北區，鄭清即便落沙箱小世界的陷阱里，也沒有指能得到這位大佬的幫忙——那天小青蛇也是在沒有鄭清求援與催促的況下，自己躥了出來，追著那幾頭氣息直大巫師的大烏一通咬。

或許被催煩了，那條盤踞在咒之樹下的巨大影不耐煩的丟過來幾個念頭——

「你會死嗎？」

「不會，但……」

「我是你的保姆嗎？」

「不是，但……」

「哪有那麼多『但』『但』『但』！我每次蛻皮的時候，痛的死去活來，也沒人給我打麻醉劑！我的未來註定被徹底磨滅，你關心過嗎？不，你沒有，你只關心你現在痛不痛！如果掉塊能讓我未來存在下去，我願意把全的都從骨頭上剔下去……唔，等等，剔骨？唔……讓我想想…」

最後一個念頭沉重而龐雜，砸的鄭清一陣悶氣短，幾乎站不穩。

托馬斯卻誤以為他到了驚嚇。

「不要那麼張，我只是取你上的一點，非常小的一點兒，你就當摔了一跤。」他寬著，用小刀比劃了花生大小的範圍，同時目在鄭清上逡巡著，似乎斟酌哪一塊兒下刀更妥帖。

鄭清一點兒沒到安。

「摔一跤可掉不了花生大的一塊。」他喪著臉，瞟了一眼實驗室門所在的方向。

「那要看你怎麼摔的了。」

托馬斯似乎沒有注意到男生的目，自顧自用酒拭著針頭：「而且不麻醉也是有好的……我記得你這個學期就要畢業了，對嗎？那你應該開始著手註冊巫師進階儀式了，提前適應一下這類痛苦，對你進階很有幫助。巫師的進階其實就相當於生命的蛻變，像金蠶破繭，龍出殼，是一個痛苦且掙扎的過程……另外，不麻醉你會一直於清醒狀態，你有什麼好奇的，可以直接問我，能回答的，我都會告訴你……躺上來吧，我先取點……放心，專專用，你不需要擔心我用你的玩什麼花樣……」

「我擔心有用麼。」

鄭清咕噥著，磨磨蹭蹭的拖延時間，卻不防腳下一輕，整個人輕飄飄的浮了起來，宛如一片枯葉落在了那張被他拭的閃閃發亮的試驗臺上。

魔法太討厭了。

他側著臉，看著那些宛如游蛇般在自己上過，將自己牢牢束縛在試驗臺上的繩索，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來點兒音樂怎麼樣？據說這樣可以讓你緒更放鬆。」托馬斯將針頭進鄭清胳膊中的時候，給了一個非常心的建議。

看樣子單純皮自防力還是有限吶。

鄭清看著那針頭悄無聲息沒自己繃的皮下，到一丟丟不出預料的失。

「聽上去你只是想讓我流更多的。」他自嘲的笑了笑，腦海中閃過曾經看過的，聽音樂牛產量會更高的新聞。

一抹深紅緩緩離開鄭清的，安靜的在明管子裏流淌著。

與此同時。

空氣中也流淌開來一段優聽的曲子。

鄭清側著頭，默默聽了一小段兒。

「這是貝多芬嗎？」

他試著轉移托馬斯的注意力，因此努力挖掘自己微不足道的古典音樂積累。只不過雖然他知道一些音樂家的名字，但此刻，聽著流淌在實驗室里的曲子，他腦海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貝多芬，以及他的《命運》。

托馬斯低著頭，一邊將引出的第一滴接到玻片上，一邊語氣淡漠的否定了男生的猜測：「是赫大師。他的曲風很容易聽出來，理且嚴謹，與貝多芬大師的浪漫激截然不同。」

鄭清吸了吸鼻子。

「你確實需要一點兒理。」

他聲音很小的吐槽了一句，瞟見托馬斯將那張玻片塞進顯微鏡下后，頓時把後面的話咽進肚子裏，同時飛快的掃了一眼側面。

黑寶石貓此刻已經、快溜到實驗室門口了。

「他總是這麼矛盾，別放在心上。」

不遠的白布簾后突然傳出愉快的聲音，沙啞聽：「喜歡理與行莽撞是屬於星空男人們的獨特魅力。就像赫，他如果真的理，就不會生養二十個孩子了……」

鄭清下意識屏住呼吸，看向那白布簾，滿腦子都是對方是不是察覺自己的小作了。

「……你剛剛提到貝多芬，我猜你想到了貝多芬的命運，對吧？」

白布簾后，那個略帶沙啞的聲音繼續響起：「我也很喜歡命運那首曲子……它始於短調，終於長調，宛如墮落之後仍舊拚命掙扎的每一個靈魂的悲鳴。茫然、無措、痛苦。直至終結。最終如果是死的的，那長調就是輓歌；最終如果活下來，那長調就是贊曲。」

托馬斯調節旋鈕的手微微頓了頓。

鄭清也短暫忘卻了自己的黑寶石貓，下意識開口：「誰在那裏？……那個帳子後面是誰？這種事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后一句話，他是對托馬斯說的，說話間，他抬起手，出胳膊上的那條細長的紅管。剛剛托馬斯可答應給他釋疑的。

但下一秒，耳邊便傳來一聲急促且尖銳的聲。

他霍然回首，努力支起脖子，向尖傳來的方向去。只見實驗室的門把手，掛著一隻黑寶石小貓，此刻它正用兩隻小小的前爪攀在的門把手上，尾一團，似乎下一秒就會掉下去。

而在小貓下方，正盤踞了一條兒臂的響尾蛇。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實驗室什麼時候鑽出來一條蛇！

沙沙，沙沙！

響尾蛇擺著尾，吐著芯子，目灼灼看著被嚇的慘的黑寶石貓。似乎察覺到後投來的目，大蛇尾一頓，腦袋微微一點，如離弦之箭般彈起，張開，一口便將那小貓吞進了肚子裏。

呀！

這一次，換鄭清被嚇的驚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