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被權臣養了》番外十六

時隔數年姜鶯再次有孕,沅王府又陷了喜慶之中。

第二次懷孕姜鶯要輕松許多,除了子乏力,嗜睡再沒別的不適,過了頭兩個月惡心作嘔的癥狀也消失了。照常吃吃喝喝,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但王舒珩卻是半點都不敢松懈。

這年他三十四歲,已經為人夫父八年,照顧妻兒得心應手。汴京最好的穩婆和太醫又被接到王府,每個人都翹首以盼第二個孩子的到來。

不知不覺月份大了,這天王舒珩牽著姜鶯在花園散步,正逢王知晏散學后歸來。小小的年郎拔,面若玉眸如星,他已經有小大人的模樣了。

遠遠見爹爹娘親,王知晏飛奔而來,尚未到跟前卻被爹爹手阻隔住了。

“跑慢一些。”王舒珩抱了下兒子,又詢問他的功課。

近來他只要下值,總會空考兒子的功課。有時問今日書院的事,有時問功課進度,父子二人話頗多,有時都要姜鶯來催王舒珩回房歇息。

前方有一石凳,紫藤開的正好滿園飄香,王舒珩才攙扶著姜鶯落座,王知晏就眼湊上來了。

年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好奇發問:“娘親,妹妹真的在你肚子里嗎?”

姜鶯和王舒珩對視一眼笑開,答:“在的,不過是弟弟還是妹妹還不好說,我們知晏要做哥哥了。”

王知晏神凝重,平生頭一次有了莫大的責任。他俯,輕輕了下姜鶯的肚子,說:“知晏一定會當個好哥哥的。”

“打算怎麼當哥哥?”王舒珩把兒子抱到膝上坐好,“說來聽聽,以后要怎麼待娘親肚子里的小寶貝。”

王知晏想了片刻,鄭重道:“知晏喜歡的東西都給他吃,喜歡的書也給他看,如果有人欺負他,知晏就保護小寶貝。”

他今年八歲剛開始學武,雖形尚顯稚但學的有模有樣,前天師父還夸他底子不錯。說罷著姜鶯隆起的小腹,低聲道:“小寶貝快快來吧。”

但這件事明顯急不來,姜鶯懷上這胎以后還是喜好吃酸,常言道酸兒辣心想肚子里的小家伙估計又是個男孩。

雖說生男生都一樣,即便是個男孩和夫君也喜歡,但姜鶯格外想要個兒。像昭和公主那樣,一言不合就抱著人撒的小姑娘。

晚上臨睡前將這事說給夫君聽,王舒珩笑道:“也說不準,蘭妃娘娘當年懷昭和公主的時候也喜好吃酸。”

月份大了姜鶯睡覺不方便翻,王舒珩便拿了墊墊在的腰間,隔一會再起幫忙換個位置。

“夫君想要男孩還是孩?”

王舒珩自是不在意,只答:“都好。”

而立之年,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他想不到自己還能有第二個孩子。兒子也好兒也罷,王舒珩自會像教導知晏一樣待他。

不過這個想法,翌日在天策府有了搖。近來中郎齊大人喜得子,見誰都是滿面春風。齊大人已過不之年,妻子這一胎是和姜鶯差不多時間懷上的。二十多天前產下男嬰,齊大人高興的好像年輕了十來歲。

這天中午休息,齊大人與同僚坐在一塊就收不住,笑道:“我兒取名齊幀,白白一看就是有福之人,過兩日滿月禮大家都來。”

馬上有人說:“近來汴京盛行娃娃親,咱們大梁的國男多,齊大人是否有意也給兒子定下一門親事?”

汴京勛貴之中向來喜自小結親以鞏固關系,這是心照不宣的事。

“不瞞諸位我確有此意,不過暫時無合適的小娃。”

不知是誰說了句,“沅王妃不就快生了?若生的是個孩,年歲相仿這不正好?”

齊大人眸一轉,當真朝王舒珩來。沅王府何等榮,若能結親那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齊大人囁嚅正有開口之意,卻被王舒珩先一步掐滅了苗頭。

他拒絕的干脆:“不必。姻緣一事自由天定,現在說這些太早。”

當晚回府的路上,王舒珩心里就漫上一危機。若姜鶯肚中真是個娃,那他就該早做打算。他的閨肯定要當明珠捧著,莫說齊大人,就是國公府,長侯府都配不上。

兒還未出生就被人覬覦,以后他可要看一些。

這麼打算著,姜鶯的肚子在幾天后終于有了靜。那是一個晴朗的夜晚,兩人在用晚膳時姜鶯突然發,很快穩婆和太醫循聲趕來,姜鶯就被移進了產房。

這一次,焦急等在產房外的人變了兩個。王舒珩和王知晏來回踱步,一顆心七上八下,直到子夜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響徹王府。

兩人那顆懸著的心終于落回了肚子里,又等待了片刻穩婆才開門招他們進來,笑著賀喜:“恭喜沅王殿下,是位小娃。”

王舒珩和王知晏蹲在床邊看姜鶯,確認沒事才徹底松了口氣。姜鶯疲憊至極,聽說是個小娃笑了下,但力不支昏睡過去。

不多時,襁褓中的小娃便被抱來了。有了前一次的經驗,這次王舒珩抱娃的姿勢很練,但接過兒時手還是不住了一下。

再為人父,他的一顆心的一塌糊涂。

襁褓中的小娃閉著眼,看上去尤為弱。王舒珩俯讓兒子看一眼,笑說:“是妹妹。”

初見妹妹那一刻,王知晏心都快化了。他的妹妹小小的,的,雖然看不出好不好看,但在王知晏心里就是名副其實的大人兒。

出食指,小心翼翼了下妹妹的臉蛋又迅速回,小聲問:“爹爹,知晏小時候也長這樣嗎?”

王舒珩點頭,想了下又搖頭,他道:“知晏比妹妹要重一點。”

“那妹妹真的好弱呢,知晏要好好保護。對了,妹妹什麼名字?”

兒的名字,許多年前王舒珩便想好了。

“煦寧。”王舒珩說。

王煦寧子偏靜,不似哥哥好,大多時候都安安靜靜躺在床上,轉著一雙大眼打量周遭。不僅安靜還不認生,誰抱起都樂呵呵的。

不過王煦寧最喜歡的人還是娘親,每次姜鶯抱,小家伙手便攥娘親的眸流連在娘親上移不開。

周歲禮時,王府熱熱鬧鬧辦了一場。這天需要試周,按照大梁風俗金盤上擺放著金元寶,珍珠,書本等件。王煦寧今日著紅,玉雪可一個眼神都能融化人心。

姜鶯把兒放在榻上,指著琳瑯滿目的件要小家伙抓,王知晏也在一旁循循善:“妹妹喜歡什麼?珍珠項圈要不要?”

小家伙面頰嘟嘟的,趴在榻上一,好一會在姜鶯的催促下才有反應。不過可不要準備好的件,轉朝姜鶯爬來靈活的撲進姜鶯懷中。

“王妃,小娃要你呢。”

“以后肯定是王妃的小棉襖,不知道多心呢。”

……

一幫人哄笑,姜鶯也笑。融融的笑聲中,王煦寧又朝哥哥展胳膊,那意思是要抱抱。

王知晏只得笨拙地把妹妹接過,取來一只撥浪鼓陪玩。姜鶯讓母看好一雙兒,出門招待客人去了。

這一場宴席直至晚上才歇,王舒珩回府時已經萬籟俱靜。兒周歲生辰他本該在場,可惜今日宮中出了些急事他不得不走一趟。

臥房中姜鶯正在等他,王舒珩道了聲抱歉,問:“兒今日抓了什麼件?”

姜鶯一邊為他更一邊好笑:“什麼也沒抓,先撲到我上,又手要知晏抱抱。若夫君在,肯定也要抓著你不放呢。”

如此說來,王舒珩更覺得憾了。兒一生一次的周歲禮他竟缺席,但皇命難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換了常服,同姜鶯一道去看兒。

他們到時王煦寧還沒睡,乖乖躺在床上。母在一旁看著都驚奇,見殿下王妃來了,趕忙起拜過才道:“小姐真是神了,老奴還是頭一次見那麼乖巧的娃。不哭不鬧,一點也不給人添麻煩。”

王舒珩走近,這才見兒亮亮的眼中有了神采。嚶嚀一聲,笨拙地朝爹爹出胳膊要抱抱。

“煦寧,爹爹抱。”

一整日不見,王舒珩抱著兒哄了哄,顯然兒見也是極其高興的,咯咯笑了幾聲,忽然吧唧一口親在王舒珩面頰上,口涎也一并沾上。

自從有了兒,王舒珩整個人眼可見地變溫了許多。不過隨著王煦寧漸漸長大,有一事令他很是苦惱,王煦寧四歲的時候,就被別家小子盯上了。

這天風和日麗,一家四口出門踏青。王煦寧著和姜鶯同一的小,頭上扎了兩只小揪揪,一張小臉嘟嘟的簡直是人見人

子簡直可姜鶯一模一樣,這不才四歲,就知道注重儀態了。兄妹二人在庭院中等待,王知晏是坐不住的人,一會跑跑一會跳跳,今日出游他很是高興恨不得一蹦三丈高。

反觀四歲的王煦寧,看上去倒比哥哥更為穩重。小姑娘規規矩矩坐在一方石凳上,擺散落開來。雙手服帖地放在膝上,坐的端正笑意盈盈著哥哥。

王知晏發現一顆桃樹上有蜻蜓,喚:“妹妹過來看,樹上有好東西。”說著就要上樹去捉。

哪知王煦寧并不起嘟嘟的小,命令:“哥哥拿過來給我看。”

今日的著裝,發飾都是娘親心打理的,可不能被破壞了。爬樹,蹦跳這種作也太不淑了,會弄臟子,弄的發飾,如果不能的,那出游還有什麼意思。

一陣清風徐來,吹王煦寧額前的碎發。抬手遮了遮,問旁的母:“嬤嬤,我的頭發可?”

“好著呢!小姐看上去極為淑,堪當汴京第一人。”

王煦寧不高興了,蹙著秀眉:“你胡說,汴京第一人明明是娘親,我這等姿平平,也就勉勉強強能當個第二吧。”

姿平平?

母雖上附和著是是是,但心里卻想著,小姐雕玉琢,眼睛如水波般澄澈,即便尚未長開也能看出是個人胚子,哪里就姿平平了。

們一幫婆子私底下都說小姐長大后肯定是位人,像王妃那樣,一舉一攝人心弦。

長得好看的人到哪里都歡迎,這不前兩日王妃生辰,齊大人帶兒子齊幀登門祝賀,那齊幀小公子和王煦寧差不多大,一見面就煦寧妹妹個不停,熱絡地要過來拉的手,還是被沅王一瞪這才作罷。

等了一會,姜鶯和王舒珩姍姍來遲。二人皆著青,看上去尤其相配。

才走近,王煦寧就提著擺起行禮:“爹爹,娘親。”

說來也怪,姜鶯平時并不會拘束兒,但不知為何王煦寧就是端莊規矩的子,無論何時儀態都端端正正力求完,小小年紀已有閨秀風范。不僅如此,的閨秀包袱極重,每次出門必要求自己的。

王舒珩抱起兒,又喚王知晏從樹上下來,一家三口坐上馬車出門去了。

這日天朗氣清,春融融。踏青的地點選在遠郊一桃林,十里桃花灼灼,其中不時傳來子的嬉笑。

一家四口下車,小廝侍在一片草地鋪上團,瓜果。剛坐下就聽后一陣悉的聲音:“煦寧妹妹。”

原來是齊大人一家也來此踏青。兩撥人遇上自是寒暄,大人們說大人的話,小孩也有小孩的話要說。

齊幀像往常一樣湊在王煦寧旁,笑嘻嘻的:“許久不見,煦寧妹妹可好?”

“哪里久了?”王煦寧整整擺,“明明前兩日才見過。”

齊幀被一噎也不惱,反而討好著:“是了是了,我一日不見煦寧妹妹就心神不寧,連時間都忘記了。前面桃林有蝴蝶,你喜歡嗎?我帶你去捉。”

一聽蝴蝶,王煦寧就心了。兩人自相識也經常在一塊玩,便上王知晏,三人一同去桃林玩耍。

姜鶯母和小廝跟隨,又囑咐了一番才放三人離去。不過人才一走,就發現夫君的臉不太妙。

王舒珩正給姜鶯剝橘子,他細心除去橘瓣上的白兒喂到姜鶯里,不經意道:“齊幀那孩子也太無禮了些,上次來王府要抓煦寧的手,這次又哄騙煦寧抓蝴蝶。”

幸好齊大人夫婦在遠,不然這話人聽見怕是不妥。姜鶯嗔他:“夫君想多了,兩個四歲的小孩在一塊玩耍而已。更何況有知晏在,無事的。”

話雖如此,但王舒珩就是想的多,他道:“齊幀整天往煦寧邊湊,就怕何時把咱們的兒騙走了。”

“夫君,你可真小心眼。”

桃林中果然蝴蝶翩翩,孩子們玩的高興,姜鶯遠遠看見了,使喚旁的男人:“夫君,我也想要捉蝴蝶。”

王舒珩一笑,順勢把人拉起,牽著姜鶯也撲那片桃林。

另一頭,三個孩子玩累了站在桃樹下歇息,王知晏個子高,正奉妹妹之命抬手折花枝。只聽王煦寧指揮著:“哥哥摘左邊那只。”

手里已經捧了數枝桃花,里念念有詞:“最漂亮的給娘親,這枝給爹爹,哥哥一枝,剩下的送給嬤嬤……”

側,齊幀腦袋,問:“煦寧妹妹,我有嗎?我幫你捉蝴蝶,不該謝謝我麼?”

聞言,王煦寧大方道:“有,這枝送你。”

齊幀接過,兩個小孩不約而同咯咯笑起來。笑著笑著,齊幀臉就紅了,他不好意思道:“煦寧妹妹,你長得真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謝謝夸贊,不過我覺得娘親更好看。”

齊幀趕附和:“那是自然,煦寧妹妹和王妃都好看,我……我以后能天天來找你玩嗎?或者你來找我玩也行,我家中新得了只小貓,你想看嗎?”

“想,但是小貓會不會弄臟我的子?”

齊幀保證:“不會,它特別乖,若弄臟了我賠你還不?”

兩人就這麼約定好,齊幀出小指,“咱們拉勾,明天你來找我玩不能食言。”

王煦寧自然而然手,兩人小指剛要到一塊,卻聽后一陣咳嗽。王舒珩不知什麼時候來的,長玉立垂眸著兩人,準確來說是著齊幀。

他面上平靜無波,心里卻暗暗磨牙,齊幀這小子會哄騙小姑娘的,這真的不是想借機拉兒的手嗎?

王舒珩笑了下,“煦寧,過來爹爹抱。”

實際上不止齊幀對王煦寧上心,在汴京王煦寧極收歡迎。每次帶出席宴會,就有婦人夸好看,端莊,還開完笑似的說要結親家。

王舒珩覺得,等兒長大后,他有的心了。

“見過沅王殿下。”齊幀恭恭敬敬行禮,道:“我府中有一只小貓,明日能讓煦寧來找我玩嗎?”

王舒珩不答,反而問兒:“煦寧想去嗎?”

小姑娘用力地點頭:“想!”

這回不等王舒珩說話,姜鶯便從他后探出半個子,說:“那娘親明日帶你去。”

“謝謝娘親。”王煦寧呼呼的小手,在娘親臉上親一口還不忘贊:“娘親頭上的花環真好看。”

這是王舒珩的手筆,折花枝給姜鶯編了一只花環。既然兒喜歡,姜鶯就大大方方摘下遞到手里。

回程的路上,兩個小家伙都睡了,雙雙躺在王舒珩上,姜鶯也累的直打呵欠,窩在王舒珩懷中安說:“夫君放寬心,煦寧還小和齊幀玩不會有事的。”

王舒珩也知是自己杞人憂天了,畢竟四歲的小孩知道什麼。不知為何,當父親后心眼反而變窄了,他道:“也是,等煦寧長大些再教他,世間最會騙人的就是男子了。”

“也是。”姜鶯忽然道:“我當年,不就是被你騙進王府的嗎?”

王舒珩一怔,正要辯解姜鶯一個吻就印在了他的上。

“我心甘愿被夫君騙。”姜鶯甜甜笑著道。

第二年三月,一家四口回了一趟臨安。臨安平昌街還是老樣子,只有沅王府和姜府兩座宅院。如今偶爾還是會有人到平昌街張,希沾沾大梁首富的財運。

這天他們到達平昌街已夜,姜懷遠和孟瀾在門口迎接。姜楓已經婚多年有一個六歲的兒子名喚姜頔,知道表哥表妹遠道而來,姜頔特地伙伴們來家中慶賀。

都是小孩子心,一幫人熱熱鬧鬧不一會就悉了。這頭王舒珩被姜懷遠拉著下棋,不過他的目卻屢屢朝外邊去。

院中王煦寧正在和大家玩耍,才短短一會就有好幾個小男孩夸漂亮,還一個勁圍在邊獻寶。

瞧沅王殿下那般嚴肅的樣子,姜懷遠忽然樂了。這位大梁首富已經快五十歲,雙鬢微微發白,脾氣卻一如當年的爽朗,他笑:“賢婿現在應知老夫當年的心了,家有兒自然心的多些。鶯鶯那時也是,小時候就總有男孩子圍著討歡心,長大后更是,每逢看見有男子不懷好意盯著鶯鶯,我就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挖出來。”

王舒珩因對方那聲賢婿微微一愣,片刻后笑了。

一晃多年過去,姜懷遠的賢弟之恨已漸漸平息。王舒珩知道從他口中聽到這聲賢婿多麼不易,他笑,恭敬道:“岳父說的是。”

姜懷遠問:“可還記得當年在幽州我打你那幾拳?當時我氣急攻心,只覺千防萬防的寶貝還是被人去了。”他嘆了聲,“歲月催人老,這種滋味以后賢婿便知了。”

不肖以后,如今王舒珩已經能會。設地地想,若有男子哄騙煦寧,他肯定不只打一頓……

棋盤上黑白分明,落子無悔,他又道:“我當年在南境醉酒,我是真心想認你做兄弟。一來于心有愧,二來麼,瞧你一個人也孤單的。算了多說無益,賢弟也好,賢婿也罷,總之命中有緣,注定要做一家人。”

姜懷遠和孟瀾疼外孫外孫,用過晚膳不讓他們走,王府多年不住人雖說有田七雄打理,但姜鶯還是決定隨王舒珩回去看看。

傍晚三月的天緋霞遍布,從姜府出來走了一段路,姜鶯便停住了。

站在原地捶著小,可憐的:“走不。”

這回不用說什麼,王舒珩便把背到了背上。像很多年前他們婚的那個春天一樣,背起姜鶯慢慢走回王府。

時間如梭,一點也不經用,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男子已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或許再過幾年他的雙鬢也將染上花白的,思及此他笑起來,自嘲:“等孩子們再長大一些,一個弱冠一個及笄,他們都各自家立業我也該是個老頭子了,那時不知還背不背得你。”

春衫單薄,姜鶯隔著在他后頸吻了下,“到時我就和夫君手牽手一起走。”

“那趁我還年輕,多背你幾次。”王舒珩說。

許是隨著年歲的增長,兩人不再避諱談論衰老一事。好像有這樣一個人陪著,就連日復一日的枯燥日子都有了盼頭。

因為有人打理,臨安沅王府還算干凈整潔,田七雄親自迎兩人府,當初他們住的玉笙院一如往昔,離開后院中陳設,景致毫未變。

不過其中一叢紫竹是越長越茂盛了,閑來無事,王舒珩便取劍親自修整一番,著腳下零零散散的竹枝,姜鶯忽然道:“不若做只風箏吧,明天我帶知晏和煦寧去跑馬場那邊玩。”

“夫君會不會做風箏?”

王舒珩笑,“這有何難。”

說罷當真取來紙絹,筆墨,麻線等材料,以竹篾做骨架開始給姜鶯做風箏。他擅長雕刻,做類似的手工活也輕而易舉,約莫半個時辰一只小燕子的風箏就做好了。

這夜王知晏兄妹二人宿在姜府,偌大的王府只有夫妻二人相擁而眠。姜鶯做了一個夢,夢中還是姜府二姑釀,在王府追一只飛奔的兔子。

夢中跑的氣吁吁,猝不及防撞一個悉的懷抱。男子一錦袍,攬著的纖腰,說:“抓到你了,小兔子。”

驚醒,側男人呼吸均勻,胳膊果然正抱住

翌日春風徐徐,晴朗的天氣正好適合放風箏。姜鶯帶一雙兒來到王府跑馬場放風箏,王舒珩在書房理公事。

有田七雄等人的助力,不多時風箏便飛上了天空。可惜它只短暫地飛了一會,就被樹枝攔腰截斷,飄飄然落到高墻之上。

馬上有人要爬墻去撿風箏,但此舉卻勾起了姜鶯的回憶,笑笑,一側的木梯,吩咐眾人:“你們扶好,我親自上去。”

和王府侍衛自然不肯,王妃千金之軀豈可冒險。

王煦寧擔心,氣道:“娘親,那里高高不要去。”

王知晏更是自告勇:“我去!這點小事難不倒我!”

他們正七八舌勸說的時候,王舒珩來了。

多年,他一眼就看穿姜鶯的小心思。搖搖頭,道:“王妃既想就試試,有本王在,自然不會讓你摔了。”

如此,姜鶯便小心地沿梯而上,登上白墻撿到風箏,著下方的男子,往事如水般涌來。

猶記那年夏天,從墻頭躍下,滿滿當當落了滿懷。

姜鶯喊:“夫君,接住我。”

接著,便一躍而下。耳邊風聲颯颯,眾人尚未反應過來,姜鶯就穩穩地落了一個懷抱。雙手勾著王舒珩脖頸,笑問:“我的夫君何在?”

王舒珩極為配合,答:“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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