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這不過是個陣法，它怎麼會認人呢。”行云聲音淡淡的，“不過是心無所懼，讓這陣無隙可乘罷了。”

心無所懼……沈璃沉默，心無所懼又何嘗不是心無所念呢。行云此人，實在太過寡淡。不過……沈璃垂眸，目落在相握的手上，這人，也莫名的讓人覺得安心呢。

行云一言不發的拉著沈璃走進廳里，他只字不提剛才踏陣時那一瞬間看到的畫面。

“這些人怎麼辦？”沈璃指著地上躺著的幾人。

“等天亮之后把他們拖出去便可。”

“外面念經的和尚呢？”

行云沉，忽然之間念經的聲音一停，“都是群廢！”外面一名青年的聲音尤為突出，他冷聲下令道：“直接給我燒了。”接著一只燃燒著的箭猛的自屋外進來，扎在屋檐上，木制的屋頂沒一會兒便跟著燃了起來，像是了機關一般，無數的箭從外面進屋來。

沈璃皺眉：“他們自己的人都還沒出去，便想著放火麼！”

行云沒有應聲，扭頭往后院一看，那也是一片火。葡萄架燒得微微傾斜，屋兇陣的氣息漸漸減弱。他在這小院里的每一樣皆是陣中的一部分，彼此息息相關，一損必會牽連整個陣法。行云見此境況，眉宇間卻沒有愁，反而笑道：“這麼多年，我倒是把人心想得太好了一些。”

他這小院左右都連著鄰里，若此燒了起來，必會殃及旁人，他本以為皇太子要對付只會對付他一人，但卻沒想，王公貴族竟把把百姓的命看得如此輕賤。

“是我考慮不周全，害了旁人。”

沈璃瞥了他一眼：“你也會愧疚？”

行云淺笑不語，只是角的弧度卻有些牽強。沈璃挪開目，胡將臉上的痕一抹，邁開兩步，聲微沉：“最后幫你一次，今天這院落燒了，明天你便去睿王府吧，我也該走了。”

第一次把離開的話出口，行云一愣，只見手一揮，銀白的華在手中凝聚，不過一瞬，一桿紅纓銀槍驀地出現在手中，槍上森森寒氣人，印著火，在沈璃手中一轉，流轉出了一鋒利的殺氣。

沈璃腳下用力，徑直撞破屋頂躍上空中，手中銀槍在空中劃出四條痕跡，一聲低喝，四道銀如章印下，行云的小院四周院墻轟然坍塌，與周圍的房子隔開了兩尺來寬的距離。今夜無風，這里的火燃不到別人家去了。

沈璃形一閃，落在院中，此時沒了院墻的阻隔，清清楚楚看見了外面的人，數十名侍衛，握著弓箭，抖著往后退卻，唯有一名青年站在人群之外，冷眼將盯著。

沈璃毫不客氣把地上暈倒的五人盡數踢出去，讓侍衛們接了個滿懷：“本王今日不想見。都滾吧。”

☆、第十一章

青年雙眼一瞇，正要開口，他旁立即有侍衛阻攔道：“苻生大人，小心，這妖孽厲害……”

竟是太子不放心，將自己的親信也派了過來，苻生聞言冷笑：“今上有七子，皆可稱王，你這妖孽何以為王！”

沈璃的笑卻比他更冷：“乃是混世魔王！”言罷銀槍一揮，銀劃過，眾人只覺腰間一松，配的刀稀里嘩啦的落了一地，而與他們的刀一起落下的還有眾人的腰帶與。眾人一慌，手忙腳的提子。

沈璃勾一笑，弧度還沒變大，背后卻有一雙溫暖的手捂住了的眼，行云語帶嘆息：“別看，多臟。”

沈璃一愣，任由溫熱的手掌覆在臉上，一時竟忘了呵斥他放開。不管沈璃這些日子在行云面前做過多彪悍的事，他好像一直都用平常的目將當一個姑娘家在對待。

把當做一個真正的子……

眾人見此景，忙撿了刀拎著子便跑了，苻生腰間的帶子仿似與別人不一樣，他神未嫌半窘迫，反而暗含幾分深思，目在沈璃上停留了片刻，竟也不再發聲刁難，轉離去，唯余燒得火沖天的屋子和院前過于淡然的兩人。

沈璃收了銀槍，卻沒有撥開行云的手，睫在他掌心刷過，道：“走吧，我送你去睿王府。”

然后就該離開了。

“嗯。”行云應了一聲，放開沈璃，卻著大火道：“再等等吧。”

沈璃側頭向行云，見他瞳孔中印著熊熊烈火，角難得沒有了弧度。恍然憶起行云昨日對睿王說的話，他是想守住這個小院，因為這里是他的家，而如今他的容之毀了，被付之一炬，他的心，怎會好。

沈璃拳頭一，若是可以，是想向那皇太子討回這一筆賬，只是如今在此用了法力，魔界追兵只怕不日便會殺來，不能繼續逗留了。沈璃著漸漸化為灰燼的小院。知道在這里的日子確實應該告一段落了，但是，心底這種從未有過的堵塞，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還要燒多久呢。”在沈璃正垂眸不語時，行云忽然喃喃自語道，“這樣燒完了之后不知道后院池塘那幾條魚還能撿來吃不，白養這麼些日子多可惜。”

“你……竟是在琢磨這個？”

“不然，還能琢磨什麼？”

沈璃深呼吸，拽了行云的領，遁地而走。

睿王府的花園中一片寂靜，銀一閃，兩人驀地出現在花園小亭之中，行云借著月將四周一打量，嘆道：“倒是瞬息千里的法來得方便，不過，為何要來這無人的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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