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的時候，拖延再三之下，程衍不得不親自去一趟港城，理DDAY Capital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必須得由他親自過來才能理的事務。

離開寧宜去港城這件事，他從頭至尾都在計劃中。

程衍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同顧菀分開，想著法兒要哄顧菀陪他一起暫住港城，只是好不容易磨到點了頭，結果卻事與願違，最後因為顧菀在拾夏那邊的既定工作打了他原定的計劃。

不能怪顧菀，是真的忘記了，要不是李媛可的及時提醒，都不記得自己五天後還有一場不得不出席的新書簽售會在滬市舉行。

這場簽售活在半月前就已經定下了流程規劃，只是那會兒顧菀正一門心思地忙著給程衍準備生日禮，一來一去之間早就把這事兒完全拋之腦後了。

現下的況，必須得抓時間配合拾夏這邊的工作準備，當然沒辦法跟著程衍一同去港城。

程衍走的那天，是個雨天，上午十點的飛機，顧菀陪他一起去的機場，自然也是有些不舍，挽著程衍的胳膊，頭枕在他的肩頭，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往機場過去的路上，車裏的氛圍是久違的安靜又抑，馮仟就坐在前排的副駕駛位上，忍不住不時過後視鏡打量後排兩位的況。

多次打探的結果就是不出意外地翻了車，同老板冷淡的視線在後視鏡裏突如其來的對上後，馮仟嚇了一跳，做賊心虛地收回了視線，訕訕笑著主詢問，“需要把擋板升起來嗎？”

程衍涼涼睨了他一眼，馮仟馬上會意，後排的擋板緩緩擡了起來。

擋板升起來的同時，後排隔出個封閉安全的空間，顧菀卻是下意識地了下，子往另一邊挪了挪，與程衍拉開了些距離。

程衍手還勾著的腰沒松開，見突兀直起子往邊上靠的舉，眼神裏一閃而過的詫異，沒出聲，但眉尾挑了下，意思明顯。

剛才下意識的舉，完全是因為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些限制級的畫面，生怕程衍真在車裏做出些過分的事來。

顧菀那刻無比痛恨腦過大的自己，為什麽總是在一些特定場景裏下意識地聯想到文學創作裏的一些有畫面。

心虛地出個不自然的笑，又著頭皮坐回去，選擇蒼白無力地歪曲一下事實，“腰有點累了，活一下。”

程衍本來心裏就刺撓的難，這會兒更是終于尋到了發洩的出口，大手扣住的腰，不管不顧地直接將人托起抱坐到自己的面上來。

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嚇到差點驚出聲，顧菀又急急兩手捂住自己的避免發出聲音來，生怕被擋板另一面的兩人聽去誤會。

“你幹嘛呀？”盡力低了聲音，毫無氣勢地譴責程衍剛才擅自的舉，“你、你別來啊你。”

程衍也確實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就那麽將抱坐在面上，兩手環扣著纖細的腰，眉眼耷拉著，仰頭靠在椅背上，一臉的坦表。

他不說話，但表作足以證明，腦子裏想的人可不是他。

默了會兒，程衍長往後收了些，面往上擡的同時顧菀被迫架高，擔心到車子頂棚不得不貓著腰，兩手趴伏在程衍的兩肩側，兩人就那麽直直對視僵持著。

“你故意的！”顧菀眉頭蹙著，不滿地小聲控訴。

程衍也沒否認，就那麽幽幽地盯著看。近在咫尺的距離，程衍一雙琥珀的桃花眼定定地鎖在的臉上，明明他什麽都沒有做，顧菀卻先覺到耳垂一陣熱。

赤充滿、遇的一雙眼睛，此刻盛滿了占有，毫不遮掩。

顧菀到底還是先敗下陣來，側過臉避開他的視線，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程衍卻偏不如意願，擡手住的下又轉過來，偏要看著自己的眼睛，不讓躲開。

顧菀又使不上勁，躲不開沒辦法，只能又問了一句，比起剛才那會兒更加沒有氣勢，“幹嘛呀你？”

一個彼此從一開始就心知肚明答案的問題。

程衍從始至終都沒有出聲回答，到這刻也是一樣如此，他直接擡手，大掌扣住的後腦勺，帶著人下來，迎合著仰頭去吻的。

比起平日裏更加抑著，極力不發出聲音，顧菀一開始整個人就像是一張繃的弦，生怕一個不小心洩出半點。

程衍也同樣不好，這個不止于蜻蜓點水的深吻原本并不在計劃中，昨晚他已經緒失控過，今早是想要放過的。

但誰要半點良心都沒有，他人都要走了，也沒見顧菀多舍不得，偏剛才居然還要躲開他，程衍心裏更憋屈了。

最是知道如何要服，直到覺得到的後脊逐漸放，不再那般繃著，程衍才終于放過，松開時候還不忘懲罰地咬了下的瓣。

“簽售會結束後，你預備怎麽辦？”他側過臉緩和混的緒，、之後沾染了、的嗓音，莫名低啞中有些磁沉的蠱人，“應該還是有計劃的，對嗎冬冬？”

顧菀還未尋得清明，對他這一出突然又莫名的問題有些遲鈍，好像并沒有同程衍商討過之後的計劃。

“什麽計劃？”眨眨一雙無辜潤的大眼睛，如果之前提過的話，現在這個境下也是半分都想不起來，“我真不記得了。”

程衍扣著的腰往前頂了下，又咬了下的，“錯誤答案，再想。”

顧菀人真的傻了，平日裏或許還能答得上來，但這會兒架在火上，是真的腦子一片空白，半點猜不出程衍到底想要聽什麽。

“等你回來，我去接你？”顧菀試探著又答。

程衍氣結，湊上去咬住的耳垂，“看出來了，你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想我，是吧？”

顧菀吃痛了脖子，委屈又無辜地看著程衍，“那要怎麽樣嘛？不是我不想陪你去，我這不是有工作不得不留在這兒嘛。”

程衍不給機會了，直截了當替決定，“簽售會結束，直接從滬市飛去港城，我給你買好機票，到時候我去機場接你。”

“那會兒你還沒有回來嗎？”

顧菀有些不解，按之前說好的，應該不會在港城停留過長時間的，等這邊忙完，程衍也該差不多從港城回來了才對。

“我們可以在港城多玩一會兒，不好嗎？”程衍糯的小臉蛋，“難道你不就想再去港城看看嗎？”

顧菀點了點頭，只要程衍時間允許，能夠去港城玩一玩自然也很好，還依稀記得那次在莫斯科時候，陳悅曾經同提過，說以後一定要來看看DDAY的總部。

的注意力落在這點上，也就忽略了程衍剛才話裏的那句“再”字。

程衍同馮仟落地港城，是陳悅跟車過來接機的。

一行人往外走的路上，陳悅和馮仟跟在後面，一眼就注意到老板脖子上裹著的那一條做工糙的黑針織圍巾，低了聲音小聲問了句馮仟，“第一次見老板圍圍巾誒，還是這麽樸素的圍巾。”

“說實話。”馮仟微笑地看了眼陳悅，一眼看穿，“我知道你心裏不是這麽想的。”

陳悅聳了聳肩，將剛才的那句以更直白的方式表達出來，“好吧，是格格不的地攤貨的覺，同他周低調但矜貴的穿搭半點不搭，就像是水晶鞋套了個塑料盒子的詭異程度，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老板的品味。”

馮仟又想到剛那會兒在飛機上，他看著老板突兀地圍著這條圍巾，多了句不可置信地問，“這……是您新買的嗎？”

“買？”當時程衍哼笑了聲，淡淡開口回他，“不，這可是親手織的生日禮。”

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瞥了馮仟一眼，一臉同的表看著他又嘆了聲，“算了，你這種沒有朋友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馮仟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氣結。

“別怪我沒提醒你，對這條——”馮仟頓了頓，側頭看著陳悅無奈笑了聲，盡力尋一個合適的代稱，“「有無價」的圍巾釋放出足夠的尊重，它可是老板的心肝寶貝一針一線織出來的。”

陳悅秒懂。

等上車的時候，陳悅見針地表達了自己的“欣賞”之，“老板，您的新圍巾好溫馨啊！該不會是顧小姐親手給您織的吧？真羨慕！”

程衍上車的作頓住，明顯愉悅的表，他擡眸看了眼陳悅，忽的笑了，“我也這麽覺得。”

看著陳悅口是心非的一頓誇，馮仟只覺今天一天兩度被背刺，無語地扯了扯角，心狠狠地鄙夷了下熱沖頭、被與金錢蒙蔽了雙眼的兩人。

往公司去的路上，程衍問陳悅，“都安排好了嗎？”

陳悅點點頭，“航線我已經通完，駕駛托艇的人員也排練過多次，我拍了視頻，一會兒給您過目一下。老板您只需要確保您的駕駛證還在就行。”

程衍點點頭，“辛苦了。”

陳悅同馮仟對視了眼，角有些不住上揚的弧度，一點兒也不覺得辛苦，只要老板這件事得償所願了，他們今後的日子一定很好過，年終獎值得期待！

滬市這邊，草菇芋頭的新書簽售會結束後，當天傍晚的航班，顧菀直飛去港城。

程衍如約過來接，穿一黑長款大，手執一束滴著水珠的鮮紅玫瑰，遠遠看到過來，定在原敞開雙臂，笑著看一步一步朝他跑過來。

“累不累？”抱起的那一刻，程衍的第一句話是問飛過來有沒有遇到問題。

顧菀搖了搖頭，難得開竅甜了一次，“很順利，看到你就一點兒都不累啦~”

只這簡單的一句話，程衍功被取悅到，低頭吻了吻的頭發，得寸進尺又問，“那這幾天是不是很想我？”

顧菀抿不回答了，剛才那句已經哄過了，多的就不承認了。

程衍也并不一定非得追問出個結果來，只牽著的手，帶往停車的位置去。

晚餐是在蘭桂坊的一間意式餐廳吃的，顧菀挽著程衍的手進去的時候，就約覺到有些眼，只是當下并沒有想起來什麽。

直到進去坐下後，看到老板娘在店裏來回穿梭招呼的時候，悉的畫面要才恍然意識到什麽，“我好像……之前來過這裏。”

“嗯？”程衍擡眸看過來，“想起來什麽了？”

顧菀點點頭，“上高一前的那個暑假，我和爸爸媽媽一起來過一次港城，當時也來過蘭桂坊這裏，本來只是覺得眼，然後剛才看到這家店的老板娘，突然想起來，那次好像我也是在這裏吃的午飯。”

到這會兒仍舊沒有意識到問題的不對勁，只是有些不可思議地問程衍，“怎麽會這麽巧？再一次來港城，這次你陪我，竟然還能差錯來同一家店吃飯誒。”

程衍單手撐著下，複雜難明的視線落在上，只是溫聲附和，“嗯，是很巧。”

沒多久，那位熱好客的老板娘就過來招呼兩人，見到程衍的時候，面上一陣驚喜，“程先生好耐冇嚟店裏照顧我生意了。”轉頭看向顧菀又道：“呢位靚，系朋友吧？”

程衍點點頭，“系我朋友，仲系老樣。”

等老板娘離開後，顧菀才好奇問，“你以前經常來嗎？”

程衍嗯了聲，“很多年。”

顧菀當時并未在意，也就沒有再多問什麽，晚餐結束後，程衍問是否需要休息，還是想要再出去轉一轉。

“還不累。”顧菀仰頭看著程衍，“再轉轉？”

“那就跟我來。”

程衍帶著離開後，走了沒多久，進了附近一棟氣派高端的商務大廈，顧菀仰頭看了眼，注意到樓頂的DDAY的標志，有些驚喜，“這裏是你的公司誒？你要帶我參觀DDAY嗎？”

“今晚不。”程衍牽著進了電梯，按下頂層的數字鍵，“今晚我們有別的安排。”

顧菀完全沒有想到，程衍會帶著直接上了天臺，一出來就看到天臺上竟然停了一架直升機。

“你安排的？”顧菀驚喜回頭看向程衍，“我們可以坐嗎？”

程衍直接牽著先上去，顧菀還有些狀況外，“可是我們沒有飛行員誒？”

才剛問完這個問題，就目瞪口呆地看著程衍坐到了駕駛位上，他側頭垂眼看著顧菀，一切都看著駕輕就，“現在有了。”

俯過來幫確認安全帶，幫帶上航空耳機後，流通過邊的麥克風經部路傳到顧菀的耳機裏，他問：“顧小姐，準備好了嗎？”

顧菀喜歡一切高空和刺激的項目，這會兒已經完全緒了，激地抓住程衍的手臂，雀躍的聲音通過耳機傳過去，因為太過驚喜而開起玩笑，“你最好是有證駕駛。”

都不知道，程衍到底還有多，等著發現。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哪裏？”顧菀一臉興地著程衍，“程機長？”

直升機一路目標明確，穿過周邊的萬家燈火，最後在一片海域懸停，顧菀全程俯瞰周圍的一片燈火，太喜歡這種在高空中穿梭的覺，比起游樂場的過山車、海盜船什麽的，只會更刺激。

“好啊！”顧菀由衷慨。

懸停在高空，垂眼看著底下一片黑漆漆的，顧菀有些好奇，轉頭看向程衍，因為緒激不自覺聲音都變大，“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等。”程衍笑著看，莫名溫。

狹窄的空間裏，顧菀被看的莫名有些心慌，心某種緒冒頭發芽，肆意瘋長。

下一秒，看到原本還一片漆黑的海域突然有星點燈亮起，約看到有幾臺帶著燈帶的托艇啓，連續幾次行後逐漸在水面形巨型的水花，隨著燈帶一起拼心的形狀。

接著有無數從天而降的紅玫瑰往下墜，全都盡數落在燈帶和水花共同拼湊的心形狀裏，顧菀到這一刻才意識到，那些花兒都是從他們現在乘坐的這家直升機的方位往下墜落的。

那些托艇將海面上的花兒環聚到一起，漸漸組巨型的玫瑰心的形狀。

看著眼前的畫面，心髒不控制地撲通撲通狂跳，手指突然間被捉住，顧菀下意識回頭向程衍，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顧菀。”

程衍認真看著，磁沉的聲音一點一點順著電流傳耳朵裏，他無比虔誠地開口，小心翼翼地詢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明明是很開心的事，可顧菀那一瞬間，眼淚卻不控制地滾落，甚至張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哭著點頭。

戒指一直就抵在的指尖，直到點頭，程衍才著手，一點一點，極緩慢又鄭重地將它推到指。

“我會永遠你。”他低頭，虔誠親吻顧菀的手背，“直到我生命的終止。”

再落地時候，顧菀手指多了一枚戒指，腳踩在地面上還很是虛。甚至來不及觀察周圍確認這裏是哪兒，就被程衍整個攔腰抱起，帶著人直接進了屋。

周圍一片黑，顧菀下意識抱了程衍，不確定地問他，“這裏也是你的家嗎？”

“不，”程衍糾正的說法，“應該說，程太太，這裏是我們的家。”

“別。”忽的聽到這個稱呼，顧菀還覺得有些恥不適應，“才不是……”

“你答應了我的。”程衍將抱坐在一旁的櫃面上，在一片夜中準確無誤地覆上的，手指挲著左手無名指指的那枚戒指，“這麽快就忘了？嗯？”

顧菀不理他，彼此都知道對方的意思。

程衍也不非著應，要不是現在去不了，他必得今晚就把字給簽了，法律不是問題，他沒把握的從來都是顧菀點不點這個頭。

抱著人去了臥室，只留一盞床頭燈。

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掌從的後腦勺往下，慢慢過纖長的脖頸，再到躬著弧度的後腰，繞過去，最終到達理想城。

他從未有過的好興致和耐心，一點一點地剝落，將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禮一點一點拆開，好慢慢欣賞。

顧菀一向不了他那般直白、充滿占有的一雙眼睛看著自己，下意識擡手，想要遮擋。

程衍卻偏要扯下的手，要認真看著自己。

“寶寶。”他制著緒，沉聲開口，“如果我說，我在你第一次坐在那間餐廳的時候，就想過今天，你相信嗎？”

“第一次？是哪一次？”顧菀聽不太明白，現在就像被烤一般，渾發燙，早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程衍笑，一點一點，慢慢往前，對于顧菀，哪怕多次，他都永遠不會滿足，他永遠臣服于第一眼就餘生的小姑娘。

“我大概從那個時候，就是個貪心的壞人了。”

顧菀雙目有些迷離，有些不適，下意識想要躲開他。

“嗯？”

程衍搖頭啞聲笑，“算了，不懂也沒關系。”

他俯安地親了親的額頭，“你只需要知道，我永遠不會放手，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