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0章被遮掩的標記

「東西掉了要隨時撿起來。」

雖然背對著實驗室的門，但托馬斯彷彿已經看到發生了什麼事，掃了剛剛驚呼一聲的男巫，提醒道：「……在巫師的世界，你永遠不知道自己丟掉的一支羽筆，會在什麼時候化一支進你心臟的利箭。無面，把寶石還給他。」

鄭清很想吐槽他了自己這麼多，怎麼好意思教訓自己丟一支羽筆。

但貓在蛇口，不得不低頭。

所以他老老實實的保持了沉默。

正咂的響尾蛇聽到實驗室主人的吩咐后，不不願的扭著子，挪到試驗臺腳邊，張開，吐出一塊已經沾染了許多粘的黑寶石。

然後蛇影一展，響尾蛇倏然化作一個相貌緻的小巫。

分明就是朱思的模樣。

只不過的額頭中央沒有那粒殷紅的痕跡。

「明明是他丟掉的！」

小巫指著鄭清，憤憤不平的抱怨起來：「我又沒、又沒搶，撿點別人不要的東西怎麼了？難怪船長總是跟我說，布吉島上沒好人！」

鄭清恍惚了一下，倏然清醒，眼前的小巫不是朱思，而是幻夢境裏冒充過朱思的無面魔，也是吃掉劉菲菲的蛇寵后，在學府里製造過很多麻煩的那頭小妖魔。

但他記得很清楚，劉菲菲的蛇是一條眼鏡蛇——否則他第一眼就該反應過來的。

嘩啦！

耳邊傳來布簾扯的聲響。

鄭清回過神，才發現托馬斯已經將對面那些白帷帳掀開，出了一張在鄭清意料之中的面孔。

尼基塔。

那個進大學第一天就給鄭清留下深刻印象的妖。

的面孔一如既往的妖艷，猩紅的眸中閃著一瘋狂。只不過此刻的狀態似乎有點不太對，臉蒼白，正有氣無力的躺在另一座試驗臺上，上罩著一層厚厚的白單子，十幾細不一的管從床單下垂落，裏面流淌著各異的。

鄭清盯著那白被單下臃腫起伏的模樣，非常懷疑妖現在變了什麼樣子。畢竟按照印象中窈窕輕盈的形，被單不可能鼓起那麼大且不規則的包。

注意到男生好奇的打量。

妖沖他眨了眨眼。

然後視線偏向『朱思』，用沙啞的聲音笑道：「我早就告訴過你，巫師的世界沒有好與壞，只有聰明人與笨蛋……你總是不聽。」

鄭清疑心這句話在自己。

「聰明與笨蛋並不是一不變的，因為魔法是簡單的，而人不是。」

他借用了蕭笑說過的一句話，然後話鋒一轉，指向托馬斯：「就像我們的托馬斯先生……從烏出現在報紙上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有種的不安……覺它們就像希區柯克《群鳥》裏的海鷗，起初它們只是啄傷人，接著擾生日宴會，然後襲擊孩子，點燃加油站，最後整個鎮子幾乎要被瘋狂的鳥群所淹沒……」

「希區柯克是誰？」小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重新溜到尼基塔旁，正湊到耳邊小聲問。

尼基塔則用所有人都聽得見的聲音答道：「聰明人會聽懂他那個例子背後真正的含義，笨蛋才會關注那個柯克是誰。」

鄭清仰面躺在試驗臺上，強迫自己注視頭頂禿禿的天花板，假裝沒有聽到兩個妖的竊竊私語，努力對實驗室的主人表達著自己心深的失：「……我懷疑過你，但沒想到你會給我下毒！甘寧喂我吃豆子的時候，起碼還給我烤了一塊很好吃的牛排，你呢？你那杯茶實在是太難喝了！」

「認證！」尼基塔有氣無力的笑了兩聲：「當年我就跟他說，他煮的茶很難喝，但他卻始終不承認……」

「我沒有給你下毒。」

托馬斯否認了鄭清的指控，一手端著半杯剛剛接下的鮮紅的，一手舉著鑷子，作優雅彷彿在參加晚宴——這讓鄭清愈發覺得自己是一隻待宰羔羊——非常友好的對鄭清點了點頭：「茶水裏只是加了幾味諸如毫麻草、雪絨花之類的草藥，是一劑能讓你好好休息，恢復力的真正補藥……」

「讓人渾無力的補藥？」餐桌上的羊羔開口嘲諷。

實驗室主人不以為意：「……按照實驗室的數據，我們幾代實驗都表現出極強的毒抗，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這樣的完全功毒抗應該會更強。另外，我也不會冒著激活守衛標記的風險讓你表現出中毒反應……」

「守衛標記？」鄭清聽到個讓人升起一希的新詞兒。

托馬斯倒是非常誠實的履新了他之前的承諾，對鄭清的問題沒有毫搪塞：「還記得周一下午團長它們幾個人去403宿舍的事嗎？」

鄭清當然記得。

那天宿舍被非法侵后，先後來了兩撥調查員，上午的兩位專員敷衍了事，下午卻來了三個助教團團長級別的大人。

只不過鄭清印象中，那幾位大人也只是隨口問了兩句話便徑直離去，甚至沒有早上那兩位專員認真負責。

「……他們在肩膀與胳膊肘做了標記，確保你發生任何意外，他們都能立刻發現。」說到這裏，托馬斯用那個拿著鑷子的手指了指自己：「順便，我也是你護衛隊里的一員，所以才能這麼輕易把你帶走。」

短短幾句話，差點兒讓鄭清大腦宕機。

他下意識瞄了一眼自己胳膊的方向，然後立刻想起張羽等三人離去時拍肩膀、抓胳膊的作，頓時醒悟過來。

「也就是說……學校認可我的猜測，知道有烏要害我？」

「不一定是烏，學校只是承認你有到襲擊的風險，所以加強了對你的保護……雖然在我看來，對你的保護有些太奢侈了。」

托馬斯不清楚鄭清份，所以有這樣的質疑。

鄭清也沒打算給他解釋，只是順口吐槽道：「……但你還是從層層保護中把我帶走了。真是保護了個寂寞。」

「就像剛剛說的，我也是護衛隊一員，取巧了。」

鄭清扭了扭脖子，著肩頸間傳來的迫，突然反應過來另一件事：「等等，你之前給我穿的馬甲與護甲……」

「沒錯，就是為了隔絕隊長們留下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