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切都是安靜的，半夜的飛雪在地上並沒有積多，酒店前的停車坪還有青石板都一洗如新，隻有遠懷抱的群山，覆著一層淺白安靜的佇立。

昨晚，興的人群在早上自然而然的睡著懶覺，整個酒店都靜悄悄的。大廳裏，一個清潔工正掃著地，臺前姑娘還沒睡醒的樣子，勉強坐的端正。

安靜的酒店大廳裏幾乎沒什麽人，所以看到穿著大出去的人走過來時，前臺姑娘才打起神。

“你好，有什麽需要幫助的？”

“退房。”

前臺姑娘作電腦，複查著裏麵的信息，問：“哪個房間？”

“303.”

很低的聲音，覺像是冒了。

前臺抬頭看了一眼，又埋頭輸數據，最後收回了房卡，禮貌一句：“祝你生活愉快，歡迎下次住。”

辦完退房手續，蘇印將行李寄存好，隻拿了隨帶的包離開。

外麵是天，空氣有些冷，但是很清新。

從酒店出來，站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師傅，去蕪昌車站。”

車子啟，蘇印偏頭看著車窗外，景一閃而過，後的那家酒店越來越遠。

司機是個很和善的中年人，當地人，看沉默，熱問：“是來旅遊的吧？”

“算是吧。”

司機爽朗的笑笑：“我們這裏還不錯吧？”又自顧自的說：“落後是落後了點，但山清水秀，空氣清新啊。”

蘇印點點頭。

車應該是按照原路返回的，經過的景蘇印有些悉。

車有些安靜，司機剛開始還說幾句，到後來看蘇印沉默，也就不說話了，安靜的開車。大城市來的人，總是習慣疏離。不像小城裏的人，沒那麽大的距離。

“到車站大概要多久？”蘇印問。

司機：“四十分鍾準到。”

“你要是趕時間，也可以開快一些。不過，八點的車是趕不上了，隻能是九點四十的車。”司機又提醒。

蘇印翻出手機看了眼車票，九點四十的。

蘇印問：“你對車程很悉？”

司機：“我跑車快十年了，都是這一條線上的，火車的發發車時間，從縣裏到車站的車程，這些東西早就爛於心了。”

蘇印：“哦。”

司機：“有些外地人，第一次來這裏沒什麽時間觀念，老是錯過發車時間，我就得掌握詳細信息，提醒他們。”司機看了蘇印一眼，頗為誇讚道：“你準時的，現在去，時間剛剛好。”

早就一個人在外麵漂習慣了，習慣把控好時間，也把控好自己。

除了在許校程麵前失控。

司機又聊了很多，從每天的工作，說到昨天晚上載的奇葩客人，看的出來，是個很健談的人。

“我們這裏最好看的時候可不是冬天，是春天。”司機手指了指窗外，外麵是一排排行道樹。

“到春天，櫻花就全開了，那時候來旅遊的人也是最多的。”

蘇印說：“那我來的不是時候。”

司機也歎：“是啊，有些憾。”

車站到了，司機提醒拿好包。還不忘為家鄉做宣傳：“有機會再來旅遊。”

蘇印有些失神，司機說：“來看櫻花。”

蘇印應了一句。

-

沈然今天起了個大早。

許校程的書急匆匆的下樓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形高大的男子靠在酒店的大理石柱旁煙，雖然把“好看”用在一個男人上可能不合適，可這特麽就是好看啊。

書看了一會兒，快步走過去。

“你是沈副總？”

沈然掐著香煙，淡淡瞥他一眼：“不然呢？”

書：“·······”

看來是頂著一張好看的臉，卻不好惹的主。

“許總我來接你。”書沒忘記正事。

沈然掐滅了煙頭，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裏，“你們許總呢？”

書：“在開會，您去旁邊休息室等他。”

沈然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抬步向旁邊的休息室走。想起什麽，突然停住腳步，問後跟著的書：“你們許總最近咋樣？”

書被問的一懵，反應了一會兒說：“都在忙項目的事，一直在盯工程進度。還有，說是預算問題還要再和你······”

沈然回頭，輕“嘖”一聲，誰要聽這些？

“不是問工作，是關於他個人的事。”

沈然停頓片刻，問：“比如有沒有白貌大長、氣質出挑的一個和他走的近?”

書搖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您親自問許總吧。”

沈然挑眉，盯著書看，小樣兒，還嚴。

他又換了一種問法：“我們公司的那幾個人怎麽樣？”

書狂汗，這可怎麽回答。

您老人家公司的事，您不清楚啊，問我一個書做什麽？

書說:“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沒聽許總說什麽，工作應該一切順利的。”

沈然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又問：“蘇印在······”

沈然沒說完，後傳過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看來，你是真的很閑。”

沈然回頭，角帶著笑，有些裏氣道：“也不是很閑，剛忙完，就來盯工程了。”

許校程走過來，書先下去準備開會的材料。

等書走了，沈然才問：“怎麽樣？”

許校程像是沒明白他的意思：“什麽怎麽樣？”

沈然：“你別裝傻。”

他又笑道：“和蘇印相怎麽樣？又沒有幹柴烈火舊複燃？”

許校程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我沒那麽多時間風花雪月。”

沈然笑：“倒也不用你花費太多時間，風花雪月的事順便就辦了。”

許校程沒理會他這句話，提醒：“要開早會了，興趣的話來聽一聽。”

沈然扶額：“……又開會啊……”

跟著去會議室了，至於會議容是什麽他半點都不興趣，就是想進來看看許校程和那位蘇小姐。

這可比那些枯燥的報表有意思多了。

沈然的心思不在這上頭。

但是，令沈然失了，會議室裏人差不多都到齊了，也沒出現蘇印。

沈懷研站起來，說：“蘇印姐說·······”

沈懷研話說了一半，許校程聽到那三個字，看一眼沈懷研，沉聲一句“開會。”打斷。

沈懷研有些不明所以的坐下來，昨晚蘇印找的他，說有事要回去一趟，他以為已經給公司說了，可看著許總這反應，怎麽覺得他有些不爽？

等開完會，一個上午已經過去。

書訂好了餐廳，工程隊和沈氏的負責人一起吃飯，幾人一同下樓往外走。

許校程和沈然走在最前麵，他臨出門前又停住。

沈然一手兜，有些懶散的模樣，挑眉問:“怎麽了？”

許校程抬手招呼書，等書到跟前，他待:“去蘇印，一起去吃飯。”

一早上不見蘇印的影子，許校程想可能還沒起。

書跑去人。

在幾人臨上車出發時，書有些匆忙的跑來，許校程降下車窗，出立分明的側臉，上還放著打開的電腦看項目匯報書。

書說:“蘇小姐不在。”

許校程頭也不抬，“嗯”了句。

想可能出去了。

書停頓片刻，又補充，“303房間住進了別的人，我覺得有些奇怪，就問了下前臺。”

看文件的人終於抬頭，平靜的視線打量著書，等他說完。

“前臺說蘇小姐今天早上很早就退房了。”

許校程怔愣了那麽一瞬，隨即一句不鹹不淡的“知道了。”

同樣坐在後麵的沈然挑眉，人走啦？

他看了眼許校程，滿臉冷峻的男人，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麽緒。

這都沒拿下?幾天不見，許校程這麽拉了?

等車開，沈然頗有些幸災樂禍，“蘇印走了？”

許校程合上文件，沉默了一會兒，不鹹不淡道：“你不是聽到了嗎？走了。”

沈然沉默，半晌問：“你讓走的？”

許校程覺得好笑，反問他：“我有那必要？”

本不需要走，因為留不留都沒什麽大問題，許校程心裏這樣想。

沒什麽所謂。

可是他昨天下午卻偏偏做了那樣的事。

按照蘇印以往的脾氣，被他那樣對待，肯定會走。

沈然看著他，突然就笑了，看著許校程道：“那就是自己走的，攤上事兒了。”

許校程整理好文件站起來，並不理會沈然臉的千變萬化，“你別沒事找事就行。”

“我告訴你，真攤上事兒了。白紙黑字簽了合同的，這突然離開就是公然毀約，巨額違約金得賠償。”

“要多，我來賠。”

“你來賠，你是什麽人啊？”

沈然問完，車沉默下來，許校程不說話了，沈然也沒說話。

好一會兒，許校程開口：“我不是什麽人，可是，我來賠償。再說一次，我現在顧不得那些兒長，也沒興趣玩兒道歉求原諒的戲碼，你別腦子往我跟前塞人。那點錢，買個清淨很值得。”

沈然氣急反笑：“清淨個屁！你看看你他媽活的像個人嗎？套在殼子裏的怪。”

許校程冷冷的看著沈然。

說實話，蘇印現在走了，他心裏卻並不痛快。

“沈副總每隔三月就被人打到公司，就正常?”許校程評價。

沈然：“··············”

“怎麽還帶人攻擊的。”

許校程淡笑，十分欠打一句:“陳述事實。”

又說:“別七八糟的瞎摻和，和我沒可能。”

“怎麽沒可能？”沈然窮追不舍。

許校程將文件放在桌上，一時間顯的有些無力。“對於一個恨的人，怎麽有可能？”

都快恨死他了。

如果知道了蘇展的事，恐怕會更恨。

沈然懶腰道：“行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管不著。幾天前在盛和到楊舒和你兒子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你兒子，但是覺得現在往你懷裏塞人，多多有點缺德。”

自從那天在盛和到楊舒和小象，沈然心裏還真有些異樣。

心裏想，萬一小象真是許校程的種，那他再給他塞人，讓那麽可一孩子沒了爸爸，多缺德。

“小象是你兒子嗎？”他隨口問。

以往不是沒問過這個問題，許校程都不答他，沈然在一定程度上確定了，那孩子肯定不是許校程的，不然誰忍得了別人質疑孩子不是自個兒親生的？

許校程聞言，一陣沉默。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

半晌，他答：“不是。”

沈然：“·······什麽？”

這次許校程說話的聲音清晰了，他說：“楊舒和我沒關係。”

沈然雖然已經猜出了七七八八，可還是被許校程的明確回答驚的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沈然才開口：我真服死你了，”他停頓了一會兒，重複道：“我真服死你了!這麽多年，合著你是騙別人的？”

“我有騙嗎？”許校程反問。

沈然一愣，半晌不知作何反應。

確實，這麽多年來，許校程從來沒承認過楊舒是他老婆，甚至再往細想想，連小象許校程爸爸，他都沒應過。

沈然歎：“……你還真是，藏的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