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

一個有些意想不到的詞匯，被陳這麽說出來，蘇印聽到了，許校程也聽到了。

許校程隻是朝他們看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麽。

蘇印解釋：“不是，我們就是······”想了一會兒，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就是工作夥伴。”

陳抖著被子，看看蘇印，又看看已經轉出去的年輕男人。

笑道：“夥伴也好啊，好好相著，也發展發展。”

蘇印：“······”

房間收拾好陳就出去了，許校程從剛才出去後也再沒進來過。

大半天的路途奔波讓有些累了，蘇印躺在床上，一會兒困意襲來，眼皮發沉，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蘇印一覺睡的很沉，醒來發現天已經黑了，房間裏沒開燈顯得更暗。

睡的有些發悶，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腦子才算是徹底清醒過來。按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也不過七點出頭。

屋很安靜，屋外同樣也是。安靜之中有腳步聲近了，一會兒有人推門進來。

老太太推門進來，見蘇印已經醒了，手按開了燈。

“我估著你醒了。”說話很溫和。

看著蘇印又道：“了吧，洗把臉吃點東西。”

蘇印了脖子，下床站起來，老太太給指了洗浴的地方，在旁邊的一個角落裏。

不出幾分鍾，蘇印洗了臉出來，人算是徹底清醒過來了。下午睡的很好，神氣也回來了。

再次回到房間，老太太還在忙活，又去拿了勺子和筷子。

回看到蘇印正站在門口，招呼：“快進來吃點東西，我剛做的。”

蘇印走進去，看到傳統的八仙餐桌上已經放了好幾個菜，還有熱粥。

客廳裏並沒有多溫暖，飯菜都冒著熱氣。

客廳裏還多出了一個老頭，坐在一旁整理著什麽東西。

老太太一邊擺著碗筷，又催促一旁的老頭子去拿碟子。

蘇印有些不好意思了，住了人家的地方不說，現在還麻煩老人家給自己做飯。

“麻煩你了。謝謝。”蘇印道謝。

是真的不善與人際，除了“謝謝”這類話，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不要客氣。”老太太笑道，又催促自家老頭子，“不是還有個年輕人沒吃東西嗎，快去一下。”

老頭子放下的手裏忙活的東西，起出去了。

看著桌上的飯菜，蘇印問：“其他人吃過了嗎？”

老太太盛了一碗粥遞給蘇印，“吃過了，他們是在那邊的民宿吃的。下午的時候看你在睡覺，就沒你。”

蘇印“哦”了一聲，這一覺睡的確實夠久的，睡了四五個小時。不過這也是這麽多天以來睡的最踏實的一次。

“下午那個年輕人沒吃東西，老頭子他去了，來了你們一起吃。”

老太太話音剛落，門口就出現了腳步聲。

蘇印循聲看去，許校程高大的影就出現在門口。黑的大更加襯得他形高瘦，拔。周圍有些古舊簡樸的環境，並不是很高的門楣現在都了一個背景板，他在這背景板中實在是一個特別卻又惹眼的存在。他肩頭還落了幾片雪花。

蘇印打量一眼，別開視線繼續埋頭吃東西。

許校程僅僅隻是頓了幾秒，就抬步走進去。

老太太收拾將最後一個炒青菜端上來就出去了，客廳裏一時隻剩下他們兩人。

蘇印低頭吃東西，半晌過後也隻是一個人在吃，許校程並沒有筷子，他隻是坐在對麵看著吃。

蘇印也沒有吃多，一碗粥下肚就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再抬頭，發現許校程翻著手機，他麵前的碗筷還是沒有過。

“你不吃？”

許校程翻手機的作沒有停，隻答：“吃過了。”

許校程在蘇印睡著之後又去了一趟縣裏，上邊有人下來看工程進度，他們一起吃過了飯。

蘇印看著一桌子還剩了大半的菜，“可惜了，估計是以為你沒吃，才做了這麽多。”

老人家也是忙活了很久的，實在是有些浪費。

聽蘇印的話，許校程拿了碗筷，給自己盛了一碗粥，低頭吃起飯菜。

“不是吃過了麽？”

“還可以再吃一點。”許校程答。

蘇印沒，坐在那裏看許校程吃飯。到底是男人，吃飯比快很多，也比吃的多，隻是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種優雅在裏麵。

看著看著，發現自己之前的真的傻，他以前做事的時候都是井井有條，不飆車酗酒時也有很好的生活習慣，那時候自己怎麽就沒想想，哪個街頭混混，會有那麽好的生活習慣？

明明他上的疑點和破綻那麽多，可是都沒有發現。

除了自己蠢，蘇印再找不到別的理由。

許校程抬頭，就見蘇印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倒像是在發呆。頓了幾秒，他繼續吃東西，直到飯菜並不剩多了，才放下了碗筷。

他看了眼蘇印，又看了眼客廳裏麵的房間，問：“你就住這裏？”

蘇印回神，“嗯”了句。

不然呢，還能住哪裏？

許校程像是明白了無聲的心理活，開口：“民宿那邊有地方了，可以住過去。”

蘇印沉默了一會兒，偏頭就看到了小房間，還有鋪好的，已經睡過一覺的床。搖搖頭，“算了，我就住這裏了，這裏床鋪都整理好了。”老人家還親自給換的，在哪裏住還不是住？

蘇印剛說完，就看到許校程在看著自己，還是悉的眸，此刻顯的有些深。

他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這笑意蘇印有些莫名。

他在笑什麽？

許校程向後靠了靠，神態很是放鬆。

蘇印開口問了句：“怎麽了？”

是說什麽不該說的話了嗎？

許校程回答：“也好。”

什麽也好？有些答非所問，蘇印不著頭腦。

想起來才問：“工程隊的其他人呢？要去民宿嗎？”

許校程起，套上了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嗯，明晚住那裏。”

說完，他又解釋一句：“我有事要回縣裏一趟，不住這裏。”

蘇印抬頭看他，又沒問他要去哪裏？

許校程沒理會這眼神，抬步就往外走，可走到門口卻又轉，看著蘇印，道：“晚上睡覺記得鎖好門。”

蘇印：“？”

突然的叮囑蘇印有些反應不過來，許校程看著半晌，才說：“這裏住的隻有你一個人。”

蘇印：“……”

等蘇印反應過來許校程是什麽意思時，他人已經消失在夜裏了。

-

外麵鵝大雪並沒有停，停在路口的車上也覆蓋了薄薄的一層雪。

這一刻許校程想，他得承認，他想走，卻又不願意走。

六年前他一句“我膩了”就功甩開了，剛重逢時，又條件反的放狠話離開。

可是這樣的狠話他這輩子或許隻對說一次，今後都不會再說。也說不出口了。

他靠在車裏，一直看著院落的方向。車在路口停了很久之後才消失在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