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撲通……滴答……撲通……」

四周是無邊的黑暗，隻餘下水滴的聲音，伴著心跳，在這空間中迴響，泛起的漣漪由遠及近。

「誰？誰在那？」

葉鴻楓掙紮著爬起，四周的黑暗將他吞噬。以他的目力，竟是手不見五指！

「撲通！」

那聲音越來越近，彷彿從四麵八方而來，匯聚在他耳邊。

「滴答……」

似乎有微碟機散了黑暗，如鮮般殷紅。葉鴻楓覺額頭有些潤，用手輕。

黏黏的，有些腥味，是……！

那微自鮮中散發，照亮了周的黑暗。

「撲通！」

葉鴻楓跌坐在地上，他分明看見，指尖的鮮如心臟般跳。空間伴著它的跳，泛起漣漪，朝四麵八方擴散。

葉鴻楓盯著擴散的漣漪，漣漪上躍起無數生奇怪的符號。

那是法則的力量！

「撲通！」

……

「啊！呼……呼……」

葉鴻楓猛地坐起，大口氣。他抬頭向其餘人，隻見他們麵凝重，目死死盯著道殿大門的方向。大門已經碎，風雨正肆無忌憚地往殿傾倒。

是了，之前他們正圍坐在火堆旁談天說地，忽然大門被一巨力破碎，緩緩走進一個全籠罩在黑霧裡的怪人。葉鴻楓一看便知來者不善，掄起拳頭就朝他打過去，卻被他震暈在地上。

黑霧人咧，沖柳若馨一笑：「想必您便是李家的聖大人了，當真是如謫仙下凡呢！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弄壞您呢！」

「找打！」

葉鴻楓盯著黑霧人，拳頭攥，指尖似乎都要陷進裡。翟榆見他又要衝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李叔也退了過來，按在他的肩上，朝他微微搖著頭，示意他不要做傻事。

柳若馨子綳得極，一支碧藍的長劍出現在手中。藍凝與連青一左一右站定，手持一藍一青兩隻寶珠，似是在尋覓時機，又似是在保護後的凡人。

「我不記得我李家與獄殿有何仇怨。」

柳若馨盯著黑霧人，碧藍的長劍上有華流轉，隨時可以斬出。

黑霧人森地笑著：「獄殿做事，何須理由？」

黑霧驟然翻滾，朝四周出去，一時間幾人四周都有黑霧人顯化。

藍凝麵更加凝重，「小姐，是瞬形，此人恐怕在元嬰之上。」

柳若馨點了點頭，從手中一枚戒指中取出一枚玉簡碎，卻不見毫反應。看樣子，這方空間已被錮了。

柳若馨忽然朝葉鴻楓的方向斬出一劍，黑霧被撕開一個缺口。

「走！」

也不知這種況下走出黑霧又能如何，不過既然黑霧人是沖來的，想必也不會過分為難這幾個凡人。

葉鴻楓眼見柳若馨深陷其中，頓時掙紮地更加厲害，李大壯心下一沉，拖著葉鴻楓便跑出黑霧。

翟榆隨其後，隻是還未完全邁出，黑霧便重新纏在他上，並不斷向他上攀附，要將他吞噬。

「救命！」

翟榆出一隻手，聲嘶力竭地呼救著，似乎葉鴻楓就是他最後的稻草。黑霧裡頓時華肆意，黑霧再度翻滾起來，與這華纏鬥。

葉鴻楓從李大壯手中掙出來，跑到黑霧邊上，將手進去扯住翟榆，黑霧瞬間粘附在他手上，要往他裡鑽去，卻始終無法如願。

「咦？區區凡人，竟有嬰境的魄。不過這軀裡沒有毫靈力，在你上還真是浪費了。」

嬰境介於結丹與元嬰境之間，是為過渡境界。修士凝聚元嬰之前，魄須純凈無暇。於是修士或以天材地寶，或假借外力煉來去除雜質。這易筋洗髓的過程往往漫長而又痛苦，大多修士隻是勉強達到條件便會晉陞元嬰境界。雖說對以後的修行影響並非很大，但會在渡劫昇仙凝聚仙之時多一層阻礙。

黑霧從翟榆上退去，鑽進葉鴻楓的袍之中。翟榆發覺不再黑霧所束縛，頭也不回就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後的黑霧越來越濃，李大壯早在葉鴻楓衝進黑霧中時便殺了進去，如今也被淹沒在其中。

翟榆逐漸放緩了腳步，臉上晴不定。

「啊！」

又是一聲淒厲的嘶喊，翟榆牙齒一咬，從包裡拿出一遝符紙，轉往黑霧裡扔去。

「姓葉的，我日你個仙人闆闆！這是老子全部家當，你特麼給老子活著出來！」

符紙在黑霧中燃燒，火焰如冰雪般蒼白。那黑霧像是遇到天敵一般，節節敗退。

「浩然神焰！你與白鹿書院是什麼關係？」黑霧中傳來驚恐的聲音，也蘊含著刻骨的仇恨。

沒有人會回答他，既然黑霧有了缺口，自然是要落井下石纔好。

葉鴻楓聽著翟榆的抱怨，卻是笑了出來。他實在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文弱的書生，此刻間發出如此巨大的勇氣。

「等到了京都，一定請你喝最好的酒！」

葉鴻楓掙紮著往前走去，手抓住一把尚未燃燒的符紙，轉跑進黑霧。

柳若馨三人仍在與黑霧纏鬥，長劍上的華愈發黯淡，明顯落了下風。

「走！」

葉鴻楓大吼一聲，一如之前那般。黑霧中三人沒有猶豫，轉與他肩而過。

葉鴻楓將手中的符紙用力扔出，「嘗嘗你爺爺的怒火！」

那蒼白的焰火照亮整個道殿，彷彿黑夜裡的曙。幾人趁這間隙穿過前殿，進主殿，一看黑霧人未能追上，同時都鬆了口氣。

葉鴻楓走近去勾搭住翟榆的肩膀，笑道:「小白臉你方纔真夠意思，咱倆以後就是兄弟了！」

翟榆也沒說話，隻是靦腆地笑著。

「不過先前聽你說你是桐鄉的秀才，那黑霧人所說的白鹿書院與浩然神焰又是？」

「我曾是白鹿書院院的弟子，隨師父修行過一段時間，便學了這浩然神焰。隻是我生來不喜修行，這才下山來考取功名。畢竟我已是凡人，有些前塵舊事也不願與人說了。嘿……嘿嘿……」

連青有意無意地瞥了翟榆一眼，在看來，若非是白鹿書院的門弟子，無論如何也修行不了浩然神焰。可既已了門，又從何談起這不願修行的說辭呢？這年多半有些古怪。不過眼下也不是互相猜疑的時候，翟榆之前也救過葉鴻楓一命，想來心不算太壞，有些他不願說也無可厚非吧。

連青在主殿部踱了一圈，說道：「這道殿四百多年前是軒轅神國最宏大的一座四方殿，方圓數百裡的修士皆來此朝拜，瞻仰鴻蒙仙主的風采。當年東道尊與三清上人聯手佈下陣法，聚四方靈氣匯一方靈池，供前來瞻仰的修士增進修為。雖說這道殿因為兩百多年前的劇變已經破敗，但那方聚靈陣法形的靈池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損毀的。我方纔轉遍整個主殿，都未曾見到靈池的蹤跡，倒是有些奇怪了。」

藍凝沉思了會，猜測道：「四百多年來，或許早被人轉移走了也不一定，畢竟這是那兩位佈下的靈池，任誰都得垂涎幾分。」

連青搖了搖頭，「不會，既然都知道是那兩位的手筆，又如何能讓人隨意據為己有。何況兩百年前劇變之後此地便充斥著煞氣，又有幾人進來後能活著出去。」

「莫非……此地別有天？」葉鴻楓小聲地說出自己的想法，自打他來到主殿，便始終覺著有什麼吸引著自己。既然不在目力所及之，此地自然是別有天了。

葉鴻楓有些狐疑地走到主殿一石像麵前，咬破指尖將滴在石像的裡。

伴隨著「轟轟」的響聲，石像對麵的牆壁分開，淡藍的半明旋背後，似乎……是一方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