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爺到底還是築基境的修士，在刀鋒及脖頸之前，便出兩隻手指懸在刀鋒前，靈力圍繞手指翻湧，竟是生生地停住了刀勢。隻見他屈指一彈，刀在蘇世離手中震，刀柄反震得虎口發麻。

蘇世離不由得收刀，後撤一步，刀已換至左手，右手背在後不住抖。

趙四爺盯著他，宛如盯著一隻傷的獵，他忽然笑了，「想要殺了我？然後去殺觀主與二哥？哪有那麼容易！」靈力從他的氣海中溢位，附在手上。

此刻，他的手如金鐵般，堅不可摧！

趙四爺手指彎爪狀，向蘇世離探去。那爪間時時現的靈力紗，便是最鋒利的武。

蘇世離左手抬起長刀相迎，長刀卻在與手爪相的一瞬，陡然崩裂。趙四爺還想繼續探爪，直取他的心竅，卻被一旁突兀劈來的一刀得連連後退。

王大疤子將刀平舉在前，眼睛死死盯著趙四爺，一邊輕推著蘇世離倒退。黑風寨的弟兄們此時也慢慢圍在他們前，防範著冬觀的道士襲。

蘇世離咳出一口。

那一爪，崩裂了刀，也傷及了他的臟腑。

他朝著趙四爺輕蔑的笑了，「我倒想看看，你這靈力紗用得了多次？」

趙四爺心有些驚駭莫名，他著實沒想到蘇世離真能抗住那一招，隻是麵上依舊強裝鎮定。他不過是個築基初境的修士罷了，氣海如涓涓細流，與天地通的氣竅也隻有三五之數。方纔那樣的招數，他確實使不了幾次了。

即便如此，殺掉這個寨主也是綽綽有餘。他這樣想著。

靈力化作無形大手撥開人群，他的手上再次亮起淡淡地瑩輝，趙四爺出手便是雷霆！這次，他要直取蘇世離的麵門。

……

大概是午時時分，葉鴻楓纔回到衙門。天空中佈著烏雲，風也有些潤，彷彿隨時都會暴雨傾盆。

蘇世離等人已經去了兩個多時辰了，也不知況如何。

陳虎等一眾衙役坐在大堂之中，每個人麵中都夾雜著些愁緒與憂。聽到朱門被開啟的吱呀聲時，陳虎幾乎是跳起來的，他滿臉驚喜地著葉鴻楓——他們的縣令大人！

靈兒此刻躲在葉鴻楓的後，打量著大堂裡的衙役們。認得這些人，他們昨日還與冬觀的道士們打架，是好人。

葉鴻楓看見衙役們都沒事，心中似乎有塊石頭落定了，他出聲說道：「黑風寨被一場大火給毀了，多半是冬觀的人所為。黑風寨寨主清晨便帶人去了冬觀，要為在大火裡死去的弟兄報仇，至今杳無音信。我此次回來，是想要問問大家，願不願意與我去誅殺冬觀的惡賊。」

一眾衙役們一時間有些猶疑，他們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抉擇。有黑風寨相助，滅掉冬觀或許真不是空談。隻是……他們也有妻兒老小，他們也怕死啊。

陳虎一咬牙，單膝跪在地上，抱拳道：「屬下任憑縣令大人差遣！」

他的聲音剛要落定，隻聽見齊刷刷下跪的聲音響起，衙役們麵堅如鐵，道：「屬下任憑縣令大人差遣！」

葉鴻楓別過頭去，他忽然很想要抹眼淚。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語，這些衙役們便願意將命託付於他，這份恩他有些不起。

葉鴻楓的目一一掠過衙役們的麵龐，卻忽然在一人麵前停住。他走到那人邊，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問道：「你何時的衙門？今年多大了？」

「回大人，小的劉三，兩月前得衙門，今年……今年年底便滿十八……」劉三的聲音越說越弱，到最後甚至再難辨清。

葉鴻楓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回家吧，沒人知道此去還能否回來，你還太小了……」

劉三眼眶一紅，盯著葉鴻楓喊道：「可大人不也不大嗎？」

葉鴻楓背過去，揮了揮手，道：「誰我是縣令大人呢？」而後他與靈兒輕聲代幾句，將靈兒託付給了劉三。

這孩子，委實是苦了些，父母皆為冬觀之人所害，如今他這個剛認的兄長也恐怕是兇多吉了。

葉鴻楓不再看他們，帶著衙役們出大門，隻有些倉促命令的聲音飄進屋中。

「讓縣城裡的百姓今日都藏在家中，不要出門……帶上所有能用的武，我們在城門口接應黑風寨的兄弟，迎接觀主的到來……」

天上的烏雲低垂，點點雨滴自雲中墜落，彷彿天在哭泣。

「他們去幹嘛？」劉三哽咽道。

「替天行道！」靈兒眼中淌出淚水，說道。

一如在黑風寨時葉鴻楓對說的那般。

……

「呲！」

趙四爺的爪手蘇世離的右膛中，鮮汩汩而流。蘇世離在最後時刻忽然躍起，撲在趙四爺上，原本直他麵門的爪手被迫他上。蘇世離左手持著刀柄用力一扭，斷開的刀刃在趙四爺的中翻滾，耳邊儘是趙四爺淒厲的聲。秦五爺本想上來幫忙，卻被王大疤子帶人堵住，此刻已經不知生死。

「錯事做得多了，便要付出代價……這就是你的代價！」蘇世離咬著牙說道。

「嗬嗬嗬……那你的代價又是什麼呢？你真以為你能滅了冬觀，為那些人報仇？可……笑……」趙四爺臨死前依舊是不屑地說著。

蘇世離推開趙四爺的，癱坐在地上，用手捂住右膛的傷口。他忽然將目轉向羅莽的方向，趙四爺死前的話語有些詭異，這讓他不得不懷疑觀主還藏有什麼後手。

遠有個人影跌跌撞撞地靠近，待到勉強能看清臉時，那人影便停了下來。

「蘇老大，快跑！張老二也是築基中境了。」羅莽站在不遠喊道，他的上已滿是傷痕，平時憨憨傻傻的一個漢子如今衫盡染。

眼看著張老二即將追來，羅莽的目仔細掃過黑風寨的兄弟們，然後滿足地憨笑著轉過去，雙手死死抱住張二爺。

「兄弟們，咱們來世再一起喝酒吃，羅莽就先走一步了……」

隻聽一聲巨響，伴隨著橫飛的畫麵，空氣中都瀰漫著些腥味。

築基修士氣海，一命換一命。

……

雨越落越大，敲擊在縣城的石街上、城牆上、大門上，那聲音讓人莫名悲慟。

蘇世離等人被安置在不遠的小院裡，他們的上遍佈傷痕，此刻奄奄一息。

觀主姍姍而來，他此刻的氣息已達築基中境巔峰，上還殘留有鮮。也不知是什麼功法，方纔張二爺並未與羅莽同歸於盡，卻被觀主殘忍的「吸食」殆盡，這纔有了築基中境巔峰的實力。

觀主指著街邊的一酒攤，對葉鴻楓說道：「晚來天雨，能飲一杯無？」

葉鴻楓笑著回應：「錯了，應當是『雪』字才對。」

觀主臉一黑，誰特麼跟你糾結這個了！

烏雲越聚越多，雨水卻漸漸小了。隻是所有人都知道，一場更大的暴風雨正在醞釀之中。

章後小故事：

葉鴻楓：「這觀主真沒文化，你說是不是？」

筆下好商量：「什麼文化不文化的，不都是我寫的嗎？」

葉鴻楓：「懂了，你真沒文化，一句詩都能寫錯。」

筆下好商量：「？？？」

葉鴻楓：「沒文化的渣渣，不配跟我說話。下線！」

筆下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