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認錯夫君》第177頁
他生出了逗弄之意。
不料卻惱了。
那日,紅著眼回到馬車。
晏書珩著馬車遠去。
殷氏眾子弟前來與他寒暄。
他說著客套的話,耳邊卻回響著那句“你們大族子弟以利當先,把我們這些地位低微者的關懷當做廉價的消遣”。
但也只是須臾,的聲音便從耳際消失了,晏書珩繼續當著他左右逢源的晏氏長公子,和眾人把酒言歡。
只是在殷氏嗤笑阿姒不知天高地厚時,晏書珩眉頭微蹙了蹙:“一個孩子罷了,郎何故較真?”
殷氏郎只當他出言相護是出于君子之儀,笑說是自己言辭欠妥,隨后將聯姻之事擺上明面上。晏書珩淡聲問:“有道是之耽兮,不可也,郎與我相識不過數日,連我秉如何都未可知,不應審慎待之?倘若我是背信棄義的涼薄小人,屆時郎又該如何。”
殷氏郎笑了:“長公子不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我都明白,如今晏殷聯姻比晏陳聯姻利更多。再說了,你我也心知肚明,世家之中何來真?既無真,何談沉溺?只有那些尋常百姓、居下位者才會把真看得比什麼都重。”
他笑笑,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郎說得在理。”
是啊,在世家之中,哪來的真可言?也就只有那個涉世未深的小郎,會因他順手的一推,癡癡惦記了一年,會因真被人用于取樂而紅了眼。
晏書珩最終只是一笑。
過后,他陪族妹十娘前去置辦首飾時,偶然見到一支蝴蝶步搖。
晏書珩拈起步搖仔細端詳。
晏十娘打趣道:“長兄可是有了想送的人?讓我猜猜,是哪家郎勾了長兄的心,是陳氏?亦或殷氏?”
晏書珩含著笑。
“就不能是姜氏?”
第60章
尚在金釵之年的十娘笑了。
“長兄莫要以為我是個黃丫頭, 便不知道權衡利弊!”
晏書珩淡笑道:“是啊,十娘都知道權衡利弊,長兄如何能意氣用事。步搖的確是給姜郎的,不過并非出于男之。
“疚罷了。”
他輕嘆罷, 買下那支步搖, 怕阿姒不肯收, 便托姜珣轉贈。
原本只是猜測小姑娘家都漂亮首飾, 并不打算讓知曉,只要能稍減心中煩悶, 便也足矣。
但夜宴上, 因穿了和他相似的玉白衫, 被殷氏子弟暗諷有意攀附、自作多,看著小郎埋著頭,怯生生又無措的模樣,晏書珩想到時初回晏家因笨拙而被奚落為鄉佬的自己。
他已許久未曾想起時的他。
雖不喜殷氏小郎君捧高踩低之舉, 但晏書珩也不會因此損及兩族關系,便只借著莫須有的救命之恩為正名。
不過, 他不得不承認,那小郎那一白,很好看。
可惜, 是姜氏。
若非宴后在桃林中的“偶遇”,只怕過后,他們不會再有更深的集。
晏書珩知道殷氏郎就在附近。
但那孩子實在難過。
在嘲笑時哭著說想娘親的模樣,像極了時的他。
他蹲下,安了。
但在阿姒說他笑著時眸子和阿娘很像, 并小心翼翼問他能否抱一抱時,晏書珩猶豫了。
并非是顧慮男之間要避嫌。
而是他心中清楚, 在陳氏眾人剛抵達南時,祖父便得到消息,稱不久后,朝廷將有極大,殷氏子弟來到南,是為了試探晏家態度。
連輔佐了兩任帝王的祖父都猜不出皇位會落在哪位皇子頭上。
因而縱使晏書珩不會任由自己被當做聯姻的工,也不會在此時表明立場,偏向陳殷之中的任何一方。
更何況,和姜氏郎走得太近,會同時讓陳、殷兩家不滿。
世家外的往來歷來如此,縱使無意,也要為了利益穆棱兩可。
偏偏最看重界限分明。
故而世家和真,多數時候是難以相容的,叔父晏時痛失所的經歷深切佐證了這一殘酷的真諦。
他將來,大抵也會如此。
可那孩子實在難過。
因此明知即便會被殷氏郎誤解。
他還是俯,輕輕擁住了。
真是纖弱伶俜。
像時他偶然拾到卻因祖父不悅而不得不拋棄的那只傷兔一樣。
殷氏郎還是看到了,但那一剎,晏書珩并無波。倒是阿姒落荒而逃,還特地和殷郎解釋。
好似他們當真有私。
晏書珩無奈一笑。
過后夜宴上的事傳到祖父耳中,祖父沉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殷氏如今太過狂傲,陳家又過于墨守規,暫且觀,不必與他們有太多往來。”
于是晏書珩并未再與殷氏郎解釋。殷氏眾子弟走后,他從陳九郎口中得知原是要與陳九郎議親。
他看向那小郎。
雖斥責九郎莫要胡謅,但眉間含帶臊,看來對這準未婚夫頗為滿意。
晏書珩一笑置之,祝福了他們。
過后數日,未再有集。
直到那日他和祁家大兄經過別院,聽到陳九郎和沅的對話:“要不是那夜阿姒的桃林一遇,只怕長公子這會已要和殷氏定親了,多虧了阿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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