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堅定，語氣從容，這些時日百姓都認得，稍被安。

遠有人騎馬而來。

雖安了百姓，阿姒自己心里卻沒底，手一抖，生怕聽到胡人增兵的消息，好在這一次不是——

“長公子讓我來告訴郎，告訴鄉親們！我們等來援兵了！”

勺柄險些抖落，又被阿姒握住，手柄連帶著的手一起抖。

他們……終于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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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門下，石逑還勢在必得，正指揮人馬攻城：“弟兄們！拿下潁川！南周的人財寶，大伙與我共！”

大地得越來越厲害。

城頭焦灼迎戰的周軍如枯木逢春，城頭傳來一聲驚雷似的高呼。

“援兵來了！”

石逑目狠厲：“勇士們！莫慌！我們有六萬兵馬！繼續攻城！”

城，阿姒細聽聲音，推斷援兵抵達城下還需好一會。

此前據晏書珩分析，祁家兵馬都在，只能從荊西調兵，至多能派出兩萬五千兵馬，且戰力平平。

而胡人有六萬強兵。

但無論來了多兵馬，此時石逑的軍心必定瀕臨崩潰。

阿姒決定添一把火。

號召百姓們都涌向南城門為周軍增加士氣。不消片刻，臨潁城傳出震天呼聲：“援兵至！石逑敗！”

“援兵至！石逑敗！！石逑小兒，速速回去放羊！”

高呼聲一浪高過一浪，伴著微的地面，令人心慌意。

石逑的人徹底了陣腳。

殷犁本就善于用兵，只苦于兵馬不足，如今有了援兵，大軍勢如破竹，戰局徹底一邊倒。

羯人軍心已在久攻不下中渙散，援兵一來，更節節敗退。

殷犁率人乘勝追擊，砍斷了石逑右臂，羯人徹底大，石逑帶著僅剩的四兵馬落敗而逃。

一切總算塵埃落定。

阿姒站在城墻上，親眼看著羯人敗走逃竄，看著城下累倒在地喜極而泣的兵士，不由流下兩行熱淚。

自七月下旬，至九月下旬，歷經了整整兩個多月的戰爭。

這些經歷讓更為堅定。

心也更為。

城門打開，阿姒隨護衛出城。

在朝此而來的一行人馬中，見到一個清癯的影。

過去數日戰況焦灼，晏書珩宿在營中，兩人已有四五日未見，此刻再看到青年，竟有久別重逢之。

阿姒提著擺，朝他跑去。

大抵是太疲倦，沖過去時，晏書珩竟被帶著后退兩步。

但他仍穩穩接住了。

他們在廢墟中擁住彼此。

“阿姒，結束了。”

喑啞帶著倦意的聲音讓阿姒眼圈更紅了，摟住他腰：“嗯，我們終于打贏，可以回去婚了。”

青年低笑，腔微震。

“幾日不見，竟這麼想我？”

阿姒未反駁他，甚至摟了些：“如何不想？想得呢。”

不止有想念，亦有惶恐。

但只要想到他們都在為這座城而努力，想到他們正心有靈犀地守著一個信念，阿姒便無比踏實。

原來，同生共死不僅局限于危在旦夕時在彼此的相依相偎。

更是彼此信念的相互支撐。

抱得更了。

晏書珩笑著發頂。

“有什麼己話，待回去關上門慢慢道來，否則便宜了子陵見云。”

阿姒猛一從晏書珩懷里鉆出。

抬眼，看到表兄寬和的笑。

而表兄邊上，有位正恪守“君子非禮勿視”之則錯開視線的陌生青年。

青年眉目斯文，文弱蒼白。

在武陵時阿姒還未復明，沒見過祁君和容貌，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先后與二人見禮，想起在武陵養病的祁茵，又關切問起。

祁君和面頰微紅：“勞郎關懷，阿茵并未……的病已好。”

阿姒假裝不曾聽出來，讓他過后代為捎去給祁茵的問候。

戰后仍有諸多事宜需要部署，又忙碌數日后，姜珣代表巡狩的員，留下與祁君和及殷犁料理戰后事宜，晏書珩則和阿姒踏上歸途。

十月日這日，潁水之畔。

祁君和等人與他們道別：“下次相聚，恐怕就是二位大婚之日。”

晏書珩悄然阿姒袖擺下的手：“待我回去問問阿姒。”

他看向阿姒。

阿姒裝聾作啞地看著別。

但一直到登船，晏書珩都未曾再提起此事。夜，明月初升，他約至艙外賞月，阿姒全程不言語。

晏書珩命人取來琴。

彈的是求凰。

琴音時而凄婉，時而繾綣，阿姒聽得逐漸神。

青年那如玉石墜溪，清越和的聲音伴著琴音傳耳際。

“兮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凰……有艷淑在閨房……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長指輕捻慢挑，話語徐徐。

溫潤的聲線和著這首曲子，削弱幾分悵惘，平添。

一曲畢，阿姒仍沉浸其中。

月白袍角微。

青年徐徐走至面前，鄭重行了個士人的作揖禮。

“明月在上，潁水為證。

“南晏氏六十四代長孫晏月臣，今誠原求娶潁川陳氏姒月為妻，與汝結連理、共白首。愿如月影，為汝明月之臣，此生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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