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慎總算有了回應，淡然道：“我不介意，把裴司使的也堵起來。”

話音一落，后那喋喋不休的人總算安靜了。

然而寂靜了不到一刻，裴敏那極辨識度的聲音再次響起，話語間著真誠的好奇：“長安風大，而你沒有頭發，腦袋不冷的嗎？”

賀蘭慎：“……”

好在半路上撞見了前來搜查的大理寺人馬，賀蘭慎總算不要再忍裴敏的胡言語。

狹窄的道上，陳若鴻領著獄吏駐足觀了好一會兒，又從下屬的手中接過火把，仔細打量著前方一前一后而來的二人。

下屬警覺，喝道：“前方何人？”

深藍的晦暗中，賀蘭慎形漸顯，嗓音低沉：“羽林中郎將賀蘭慎，押逃犯裴敏前來復命。”

賀蘭慎的名號，長安城中但凡耳目靈敏些的都略有知曉，陳若鴻也不例外。

面前的年武將竟從凈蓮司手下抓回了裴敏，陳若鴻下心中的詫異，抬起火把一照，裴敏那張張揚欠揍的臉果然從賀蘭慎后探出，笑道：“陳卿，咱們又見面了！”

眾人的視線落在裴敏被縛住的腕子上，又看了看牽著繩子另一端的端莊年……

這畫面，噫。

作者有話要說： 永淳元年，正月初四凌晨，水靈靈的大白菜將他的“豬”綁走了。

談及與賀蘭大白菜的初見，裴豬敏表示：年紀輕輕就有發困擾，肝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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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長安破曉，天際一線微微的白。

線晦暗，黎明時的空氣又冷又。一輛質樸的小車停在宣坊萬年縣館旁的別院門口，車簾開，鉆出來一位穿囚、蒼白發的老者。

老者步履矯健，虎目炯然，花白的胡須蓬，不住上軍人的凜然氣勢。他順著侍從的指引了別院，廳堂，已有一位披黑斗篷的人影佇立等候在此。

廳中那人摘下斗篷兜帽，緩緩轉過來，嗓音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貴氣：“裴卿苦了！”

老者的目一變，怔愣半晌，他忙躬垂首，鏗鏘一拜道：“臣裴行儉，叩見天后！”

……

“聽說了嗎？昨夜，裴大將軍在大理寺的眼皮子底下被救走了。”

“誰都想占裴公一份恩，我等暗中觀了這些時日，倒讓別人搶了先！”

“且不管是誰主使的，那人都做了朝中各派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既有人率先出頭，咱們只管上書附議，請求圣上赦裴公無罪。”

初四仍是春假期，未曾復朝，但朝殿中已滿了文武百，三五派低聲議論，皆是為裴行儉一事而來。

圣上關了裴行儉月余，氣早消了大半。事已至此，民心所向，再者東突厥貴族蠢蠢，大唐還有用得著這員猛將的一天，他便索做了個順水人，裝模作樣頒了道口諭赦免裴行儉的‘忤逆之罪’，只削了他的軍功，準其戴罪立功以證清白，這事兒就算揭過。

但朝中的明爭暗斗，并不會因此而消弭。

裴敏出獄的那日已是初八，天氣暖得不像年初。

從森森的地牢中出來，瞬間驅散了滿的寒。裴敏抬手擋在眼前，好一會兒才適應刺目的線，過指窺視那一線灰藍的天空。

其實早在前幾日，太醫署已呈上口供證明郝俊乃是死于痼疾，只是刑部那起見風使舵的小人故意著案宗遲遲不判，這才使得裴敏多了幾日牢獄之災，是借送飯之機給下毒的人，便來了三批。

可惜，縱使刑部和大理寺再不甘心，也只得判了無罪釋放。至于私自逃獄一事，圣上額外罰了半年俸祿，降職一級。

罰俸祿，那簡直能要了裴敏的半條命！

負責送出大理寺的，是大理寺卿陳若鴻。

裴敏還在為那半年的俸祿惋惜，忽聞邊陳若鴻低沉的聲音響起，刻薄道：“裴司使好手段，一招調虎離山之計，將我等耍得團團轉。”

“陳卿，這話何意？”裴敏嘆了聲，一副懵懂驚異的模樣，“如此大的一頂帽子扣過來，裴某可擔當不起。”

陳若鴻目視前方，哼了聲：“你我之間，就別揣著明白裝糊涂了。裴司使總是這般借風起浪，當心里翻船。”

裴敏反倒笑了，“放心放心，都說‘禍害千年’，我肯定比陳卿活得久。”

正說著，看到了前院石階前有一小隊著銀鎧戎服的羽林軍，正同大理寺丞接公文。其中為首的一人著缺戰袍，頭戴黑幞頭，修長高挑，側十分年輕悉，定睛一看，不是賀蘭慎是誰？

裴敏在心中嘆了聲“冤家路窄”，也不回避，甚至笑朝賀蘭慎走過，主招呼道：“賀蘭大人，好巧啊！”

聽到的聲音，賀蘭慎停止與寺丞的談，微微側首，淡漠平靜的目過來，卻沒有看向裴敏，只按刀朝陳若鴻頷首致意：“陳卿。”

陳若鴻職比他低半級，躬回禮道：“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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