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姒聳肩：“那我就不妨礙二弟工作了。”這話的涵，其實就是讓他先離開。

戚槐清確實是聰明人，聽得懂，只當是還要跟江娓商量，點點頭：“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大嫂盡管開口。”

初姒哂笑：“那我還是希，不跟你開口，二弟的‘要價’，實在是太貴了。”

大年初八，全行業復工，這個階段非常重要，戚淮州一個星期不去公司，戚槐清能做的事，簡直不要太多。

“這是大嫂主提出的，我也沒有討價還價，”戚槐清客氣笑笑，“而且，我這不是還附加了‘贈品’嗎？”

初姒假笑：“你還是快走吧。”

戚槐清這才走了。

出了咖啡廳，宋欣不知道從哪里出來，跟在了他后，戚槐清走在人行道上，慢悠悠道：“想辦法打聽一下，我大哥怎麼了？”

“戚總？”

戚槐清點了煙：“他跟我大嫂，兩個人都奇奇怪怪，之前的消息都是他在酒吧買醉，而我大嫂對他和其他朋友都閉門不見，怎麼今天我大嫂就能做我大哥的主了？陪來的還是沈子深的助理？前后反差太大，好像不是一個人似的。”

“好，我去查。”宋欣還有一件事要說，“老宅那邊，今晚的年夜飯，清總要去嗎？”

戚槐清彈掉煙灰，輕輕一嗤：“我還可以不去嗎？”

煙灰飄進風中，轉瞬便消失無蹤，就好像從來未在這世間存在過。

.

初姒抬手，跟服務生要了瓶礦泉水，又讓服務生將后面那桌的屏風撤掉。

仍坐在原位，擰開瓶蓋喝了口水，潤潤：“我還以為三爺會直接掀開屏風，過來潑戚槐清一杯咖啡。”

屏風慢慢收起，出最后一桌的廬山真面目，那兒坐的就是王裊裊和戚懷淵。

“大嫂是吧？”戚懷淵和戚槐清是兩個極端，后者對誰都彬彬有禮斯文客氣，前者頂著那張厭世臉，看著就是沒把任何人放進眼里的不好相。

說話也欠欠的，“咱們第一次見，我哪兒讓你覺得我是那麼沒有素質的人？”

初姒看王裊裊：“你自己想來聽就算了，怎麼把他也帶過來？”

“我們當時在一塊，他非要跟我過來。”王裊裊了眉骨，不帶上他，也來不了。

“行吧。”初姒出來這一趟，想印證的事已經印證完畢，雖然對象有點差別，但好在這次總算沒有功虧一簣，沒那個心在這里耽誤工夫，“我要回醫院，你……”

“一起去。”戚懷淵都聽王裊裊說了，“我去看我大哥。”

初姒看了他一眼，稍加思索，點頭同意，上車就走。

車上，三個人都在后座，王裊裊才問：“戚總中的毒嚴重嗎？”

初姒吁出口氣，臉上毫無輕松之：“總之還沒醒。”

戚懷淵負責開車，冷的眼往后視鏡瞥了一下：“家里不知道？”

“不能讓戚家知道。”初姒直接道，“戚淮州說他跟你的關系不錯，所以我才同意你去看他，也請你保守這個，不要讓戚家知道，否則……”

戚懷淵打斷：“這件事不會從我口中說出去。”

他雖然沒怎麼手家里的事，但也知道戚淮州倒下會引起怎樣一場風波，他最煩看到這些爭斗，哪怕他和戚淮州關系一般，也懶得去攪這趟渾水。

他剛才也都聽到了，加了下油門，趕在綠燈最后兩秒飛過路口，車速快，語氣卻冷，“你問戚槐清那麼多宋珊的事，是懷疑宋珊對我大哥下毒？”

王裊裊也想問：“你不是說，下毒的人是戚槐清？”

“懷疑戚槐清，是因為昨天我們在醫院見到宋欣，而且戚槐清一直以來都想對戚淮州取而代之，我把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但其實沒有實證證明是他。”初姒原本來找戚槐清，也只是想試探出是不是他。

戚懷淵嘖了一聲：“居然是冤枉他的。”

“我為我的莽撞自罰一杯。”初姒擰開從咖啡廳帶出來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抿去角水漬，繼續說，“溫繹發信息給我，說那個毒是專門針對心炎的，也就是說，下毒的人，早就知道戚淮州的心臟有病。”

“戚槐清應該不知道，否則，他早就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了，他只要說一句‘大哥有心炎不宜過度勞累’，再加上戚淮州前段時間不理公司事務，沒盡到總裁職責，就能把戚淮州從總裁的位置上拉下去了。”

初姒坐在后座中間的位置，眼睛越過前面兩個座位，落在前方，眼睫一眨不眨，“而且推敲起來也不合理。”

“我們假設，泄消息和下毒的人，是同一個，可宋欣本沒辦法接近戚淮州，不可能知道戚淮州臨時決定跟蹤克里斯安。相反，宋珊卻是既知道戚淮州心臟有問題，又能聽到戚淮州行，還有機會下毒的人。”

像一個沒的敘事機，但王裊裊多悉，一下就看出來，就是想通過大段大段的敘述，來稀釋自己的緒，讓自己達到絕對冷靜。

出事的是戚淮州，初姒最沒辦法冷靜。

但也正因為出事的是戚淮州，初姒必須冷靜。

王裊裊握住的手，發現的手心一片冰涼，干脆包到自己手里熱。

初姒給了一個“我沒事”的眼神，咽了一下嚨，聲線沒有繃得那麼：“我還想起來，昨天在宋珊的病房，我沒有全程和戚淮州在一起，中間我去了一次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宋珊從床上走到了地上。如果我沒想錯，當時應該是親自下床給戚淮州倒水，拖著病親自倒的水，戚淮州一定會給面子。”

毒就是在這時候，進到戚淮州。

初姒終于閉上睜得太久的眼，眼球酸——是，戚淮州警惕強，但也想不到自己的書會有問題，最利的刀，往往都是最親的人捅出來的。

他們說話歸說話，并沒有耽誤工夫，戚懷淵雙手握著方向盤，流暢地轉了個彎，眉頭皺著：“這也都是你的猜測，宋珊大學畢業就進戚氏，然后被我大哥挑中，調到邊從助理做起，兩年前才提為書，要有問題，我大哥不可能看不出來。”

初姒反問：“難道沒有一種可能，以前就是沒有做過對不起戚淮州的事，所以才沒有被戚淮州發現，直到這次？”

戚懷淵不是想不出來，而是十分“大爺”，懶得費腦子思考，直接一句：“沒懂你意思。”

換作平時，初姒最不慣著這種臭臉，沒王裊裊那麼佛系的心態，鐵定回一句“也沒想讓你懂”，但現在就想靠說話來穩定緒，所以解釋。

“戚槐清剛才說的話，你們也有聽到，有人資助宋珊到讀大學，這個資助的的人，把像定時炸彈安進戚氏，就等著最合適的時機炸，在這個時機到來之前，不會做任何事，只是宋書。換句話說，是被專門培養出來的。”

戚懷淵看著醫院快到了，車速也慢了：“誰有這個本事？”

初姒道：“宋珊的消息是傳給圖南氏，資助，安排的人，肯定也是圖南氏。”

戚懷淵倏地踩下剎車，直接將車子停在路中間，后座三個人都因慣往前傾，他那漫不經心的調調煙消云散，握了方向盤：“你說誰？”

初姒覺得他這反應不對：“怎麼？你知道圖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