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姒喝著粥，隨意道：“宋書還沒吃早餐吧？我買了多的，中式西式，應有盡有，你看想吃什麼，隨便吃點。”

宋珊搖頭：“多謝初總好意，但我不。”

“客氣，其實是我要謝你，沒把藥瓶扔了，要不然戚淮州的毒，也不能解得這麼快。”初姒微笑，“我見過克里斯安了，知道是他讓你下的毒，但我有一件事好奇，不知宋書能不能幫我解答？”

“……”

宋珊抬了一下頭，看了一圈。

林驍雙手抱，站在房間相對中間的位置，是為了無論哪個地方突發況，他都能第一時間反應；沈子深雙手落在口袋里，坐在門邊的高腳椅上，長拉，若有似無地擋住了路；江娓站在初姒的旁邊，既是看顧也是保護。

這里都是的人，哪怕是沙發上翹著二郎，看起來最漫不經心的于堯，也是一眨不眨地看著。

這樣無聲勝有聲的迫，能拒絕回答嗎？

初姒稍稍俯下，手肘擱在膝蓋上，手掌撐著下，似笑非笑問：“圖南氏，有沒有對你下達過，殺戚淮州的指令？”

宋珊抿：“有。”

“他們的指令應該是絕殺吧？而不是克里斯安那樣，還留了一線生機，看來在你心里，孩子比所謂的恩更重要。”

宋珊忽而一笑：“初總也要當母親了，這個問題的答案，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那麼，如果我幫你把孩子從克里斯安手里救回來，作為換，接下來我有問你必答，答無虛言，怎麼樣？”

救出來？宋珊看著，眼睛閃過不確定。

初姒慢聲：“克里斯安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又是什麼樣的人，誰更可信，誰會說到做到，你心里應該有一桿秤吧？還是說，你覺得克里斯安也是會信守承諾，馬上把孩子還給你的人？”

宋珊閉上眼，不會，克里斯安會一直用孩子要挾，讓一直幫他做事，直到毫無利用價值，那時間才可能“大發善心”將孩子還給，還回來的孩子，是生是死，也是不確定的……

“我答應你，只要你們能幫我孩子要回來，你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宋珊咽了一下，“我知道我現在再說這種話，你們都不會相信了，但我是真心的，戚總待我不薄，如果不是克里斯安拿我的孩子要挾我，就算圖南氏對我下達毒殺戚總的任務，我也不會執行的。”

戚淮州并未拿正眼看宋珊，用勺子喝著粥，無名指上的婚戒泛過冰冷的澤。

初姒也不置可否，只問：“我想知道克里斯安和初梔的關系，你清楚嗎？”

“初總是說谷梵小姐嗎？”

初姒挑眉：“嗯哼。”

谷梵是初梔的滿語名，克里斯安跟說過。

“我一直在戚總邊，很有個人時間，不只是理查德，圖南氏的人我也沒什麼機會接，理查德和小姐的關系，我真的也不清楚，但掉包計劃實施前，我去見理查德，當時看到小姐枕著理查德的睡著了，理查德在看書，兩個人看起來很放松愜意，后來夏佐給我倒檸檬水，理查德還提醒夏佐，小姐不吃酸。”

連口味都記得，理查德跟初姒的關系，可見是很親。

初姒若有所思地看向戚淮州，戚淮州沒看，而是問宋珊：“你能聯系上初梔嗎？”

宋珊愣了愣：“聯系？之前是可以聯系上，但現在……”

戚淮州打斷：“現在應該也還可以。”

克里斯安重傷，又被關程宴關著，能聯系上宋珊，應該已經費盡功夫，沒有多余的心力，實時告訴初梔他的況，何況從他中毒到現在，也就過去一天一夜而已。

也就是說，很大概率，初梔還不知道宋珊已經落他們手中，所以不會切斷和宋珊的聯系。

戚淮州溫淡道：“你把，引出來。”

宋珊賭一把：“好！”

戚淮州：“你還知道什麼？繼續說。”

常年居于上位的男人，哪怕沒有付諸緒，話語也舉重若輕，更不要宋珊以前還是在他手下工作的，更加不敢不從。

只是宋珊沒說假話，常年在戚淮州邊，為了不餡，幾乎不會主和圖南氏聯系，更不會和克里斯安聯系——和克里斯安的關系，也是瞞著圖南氏的。

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件事：“關先生經常給在塔耳塔斯雪山上的見月夫人和谷梵小姐寫信，他可能會知道理查德和谷梵小姐的關系。”

戚淮州就沒再問了。

初姒笑瞇瞇：“我記得，宋書的手很不錯，那就有勞宋書，去把初梔帶過來了。”

“初總讓我去抓……抓谷梵小姐？”宋珊惶恐，“小姐是圖南氏最尊貴的人，我怎麼敢……”

初姒嗤笑：“尊貴？長年累月在雪山上苦難，毫無人自由，連生死都沒辦法做主的那種尊貴？”

可笑。

圖南氏真的虛偽至極，將“傳人”當做貢品困在雪山上，卻號令圖南氏上下將奉為最尊貴的主子。

惡心。

“宋書背刺的事還歷歷在目，我們不得不防，你把初梔抓來給我們，我們就相信你是真心的。”

“……”宋珊猶豫再三，最終說了個“好”，沈子深收回長，轉，僵地走出去。

于堯看他們都沒有下一步作，不問：“就這麼放走了？你們就不怕直接跑了？”

初姒不以為意：“跑了就跑了，本來就打算放了的。”

就像戚淮州說的，又不能把殺了泄憤，頂多就是打一頓出氣，或者送去警局按投毒罪置，但這對他們一點好都沒有。

不如“廢利用”，賭一把，沒準真的會把初梔抓來。

“那你們就不怕這也是克里斯安詭計中的一部分嗎？”于堯到底是正兒八經學過四年刑偵的，還是有反偵察意識的。

沒準是這樣的呢——

宋欣假裝投誠，假裝抓來初梔，克里斯安假裝因為初梔他們要挾，他們自以為拿住克里斯安的把柄，事實上，這一切都是假的，克里斯安卻已經功騙走了初姒。

等他們反應過來上當，都沒地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