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初梔答得不假思索，王遇初皺眉：“什麼沒有可能？”

初梔松開牙關，道：“我跟沒有達共識的可能。”

王遇初放下筷子，初梔坐在他的對面，水晶燈明亮璀璨，照著鼻尖細小的絨，他語氣一貫溫和，此刻又多添幾分耐心：“所有的問題，最底層都會有一個共識，找到這個共識就好。”

“什麼最底層的共識？”初梔不懂。

“就比如，你不想死，不想你死，這就是最最底層的共識，在這個基礎上，尋求能達一致的方案。”

初梔垂下眼睫，看著碗里的春面，淡淡的煙霧帶著香味，縈繞在鼻間。

“很難的。”說，“我和，必須有一個人去當‘貢品’，不是就是我，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再回去，而也不會去，所以沒有共識。”

重復了兩次“不回去”，一次比一次決絕，是寧死都不愿意。

王遇初想起那天，他從三十六層的高樓拉住，當時他就覺得好像看到想撒手，還以為是看錯了，現在再想，可能真的有這個念頭。

他雖然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也從的只言片語里明白了大概況，唯獨不理解：“為什麼是‘必須’？”

“族規。我外婆，我媽媽，我，我們都是‘貢品’，要在雪山上供奉神，至死不能離開。”

王遇初眉心一：“不能離開？那你媽媽怎麼有的你？你父親是誰？”

“我從來沒見過我父親，我媽媽也沒有提起過，這是族里安排的，我也被安排了，因為我們要生下下一代傳人。”

王遇初閉了一下眼，口燒起一團怒火，他臉肅穆：“這是錯的。”

初梔一愣：“什麼？”

王遇初一字一字地說：“你這段話，全是錯誤的。非法拘、非法限制人自由，甚至騙婦發生關系，這些已經犯法，都是錯誤的。”

初梔在桌子上的手指滿滿蜷起來，錯的……？

“不應該在你和初姒之間選一個人當‘貢品’，這件事本就是錯的，所謂的族規，事實是在犯罪，制定和執行這些規定的人，才都應該去蹲大牢！”

眼睫閃：“可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啊。”

王遇初看懵懂又茫然的眼神，就知道一直都是被騙的。

被騙著，遵守那些荒誕的規矩。

他深吸了一口氣：“從來如此，便對麼？”

初梔垂下眼皮像是在思考，王遇初再道：“你跟我去見初姒，也許已經想出解決的辦法，找你，就是想跟你商量呢。”

初梔抬眸：“你能給我保證嗎？”

王遇初：“什麼保證？”

初梔：“我跟你去見，如果沒有想出兩全其的，你保證，我還是可以全而退。”

是怕見了初姒后，會被初姒抓了。

王遇初點頭：：“可以，我向你保證。”

以他對初姒的了解，初姒不可能相信那麼荒唐的族規，也做不出將初梔送回去這種事。

初姒重又心，一直在找尋的世、的家人，看到一個和長得一樣的姐妹出現在面前，哪怕這個姐妹有過傷害的行為，也下不去狠手教訓的。

初梔了下：“好。”

王遇初松了口氣，看了眼時間：“現在還早，吃完，我就帶你去見？”

初梔也點頭了，就是問：“我可以開窗嗎？有點熱。”

“當然可以。”

初梔便起走向窗戶，王遇初拿起那個還亮著燈的小屋模型，里面轉了LED小燈泡才會亮的，開關在“窗戶”上。

窗戶……王遇初驀然想到，剛才初梔就是翻窗進來的，門被他鎖了，但窗戶沒有鎖！

他猛地回頭，初梔果然已經翻出窗戶！

王遇初立刻跑過去，窗戶外是天臺，初梔翻出去后快速將窗戶關上，將自己的匕首卡在窗軌上，王遇初用力拽窗戶，也沒辦法從里面開窗。

“你……！”

他們隔著玻璃窗戶對視，初梔冷冰冰說：“你騙我。”

王遇初好氣又好笑：“我沒騙你！”

初梔：“你說的跟他說的不一樣，他說，我和初梔必須有一個人留在塔耳塔斯雪山上，你是初姒的朋友，你站在那邊，你說的那些都是為了幫騙我，我不相信你了。”

他？

他是誰？

但沒給王遇初追問的機會，初梔又從臺翻下去，跑了，等王遇初從正門追出去，放眼周遭已經看不到初梔影。

“……”

王遇初吐出口氣。

不怪初梔不信他。

從小就是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所有人都在信服族規，要是他三言兩語就能讓推翻過去的一切，那才奇怪呢。

所以得怪他大意了，竟然以為被自己說了。

他一邊在小別墅周圍尋找，一邊拿出手機給初姒打電話。

初姒還納悶，他今晚怎麼總給打電話：“遇初哥？”

王遇初直接道：“初姒，我見到你那個雙胞胎姐妹了。”

初姒一怔：“你是說初梔？”

“初梔？”王遇初才知道的名字。

初姒馬上問：“在哪里？我正在找。”

“剛剛從我家離開。”

初姒一下就想明白：“你把當我了？”

“一開始是。你跟到底是怎麼回事？”

“裊裊沒跟你說嗎？”

原來裊裊知道？王遇初就沒從里聽到一個字，但凡他早知道這件事，也不會這麼猝不及防，他氣極反笑：“沒有。”

初姒還以為王士或多或有跟哥提起過呢，既然他都問了，便也簡言意駭地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下。

王遇初聽完，只說：“我再找找，等會兒再打給你。”

初姒答應：“好。”

然而初梔就真的跟只貓似的，一竄就草叢就再也找不到。

王遇初還打電話給業，讓他們查一下監控，也沒找到往哪個方向跑？

他再將電話打給初姒，得知在醫院照顧戚淮州，本來想直接過去跟聊聊初梔，也暫時放下念頭，跟說明天見，然后又掛了電話，轉而打給王裊裊。

王小鳥正跟蕭了了還有幾個表弟表妹組局打王者，突然彈出電話，功讓分神，被人打死了。

“！”

罵罵咧咧的退出游戲，接起電話：“干嘛呢哥！”

王遇初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說：“你最近幾天別回家了。”

王裊裊‘哈’了一下：“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