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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也是個小化妝間，空氣里有化妝品淡淡的香味。

王裊裊還沒卸妝，發髻也還沒有拆，發簪搖搖晃晃，戚懷淵索手幫摘下來，漫不經心問：“哪件事啊？”

“就是，就是跟我家提親那件事。”

戚懷淵沒懂：“嗯？然后？”

王裊裊咂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提親，我跟戚槐清是朋友，他雖然說過要追我，但我沒答應過他。”

戚懷淵聽著，應著：“嗯。”

“你媽冷不丁的就走到提親那一步，我哥跟我說的時候，我也很震驚。”

“等會兒，”戚懷淵皺起眉頭卻又笑了，眼下一顆淚痣熠熠生，“你是在跟我解釋？”

剛才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一直躲開他的目，原本還沒想明白是為什麼，現在看，是覺得他會介意戚槐清跟提過親的事？

怕他吃醋？怕他多想？怕他誤會？

他是不是沒告訴過，其實他早就知道他媽替戚槐清提過親？

戚懷淵還在琢磨這種被在乎的新鮮覺，王裊裊就怪糾結地說：“我是覺得吧，這件事你既然知道了，就應該跟你說明一下真實況，我也怕你會覺得自己是小三上位。”

“？”

什麼玩意兒？

戚懷淵差點以為自己耳背了：“我小三上位？”

“對啊，我要是先跟戚槐清在一起，那你昨天我對你負責，不就是小三上位？你千萬不要這麼想，我跟戚槐清沒有。”

“……”

他以為是怕他誤以為腳踏兩條船。

合著是擔心他覺得自己是小三上位。

彳亍。

不愧是跳“公主”的人。

想法就跟普通人不一樣。

戚懷淵氣笑，放松了，往沙發背上后一靠。

站著他坐著，他得仰起頭才能跟對視，脖頸的線條也因此被拉得很好看。

“你可真霸道啊。”

聲線冷冽慵懶，著一午后的倦意。

那覺就好像，連著下了幾天雪的城市，出了太，人走在院子里，走在街巷上，走在廣場，那種全里外都暖融融的覺。

王裊裊要不是還惦記著初姒那邊的事，真想……枕著他睡一覺。

.

卸了妝，拆了頭發，換了服，王裊裊和戚懷淵一起去初姒說的那家粵式茶餐廳。

進了門才知道王遇初也來了，坐在餐桌正中的位置，手里端著一杯紅茶，打起眼，不喜不怒地看著。

“……”王裊裊低頭，喏喏地喊，“哥。”

戚懷淵從善如流，跟著王裊裊喊：“哥。”

王遇初：“……”

初姒輕咳了一聲：“都坐吧，我們剛才點了菜了，你們看還要再加什麼嗎？”

桌子是圓形的，王裊裊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拍拍原本坐在初姒左手邊的林驍，讓他坐到初姒的右手邊——右手邊那個位置，隔壁就是親的兄長。

林驍倒無所謂，起讓座。

王裊裊穩穩坐下，才問：“蝦餃有嗎？”

初姒笑：“那是早茶髓，當然有了。”

戚懷淵的位置自然是王裊裊的另一邊，他倒是大大方方：“你喜歡吃蝦餃？”

王裊裊小聲說：“很好吃的，你試試。”

他們還當著他的面兒聊上了？王遇初面無表：“戚三爺不是跟戚夫人走了嗎？”

戚懷淵回答：“裊裊說大嫂有事找，和我大哥有關，所以我跟來看看，有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王遇初瞇眼：“你大哥的事你能幫忙？”

初姒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外界都傳戚家三兄弟爭權奪勢水火不容，怎麼看都不是能互相幫忙的樣子，所以王遇初才會懷疑他這話有幾分真心，幫忙解釋：“戚淮州跟他的關系還不錯，還去醫院看過他。”

能跟戚淮州的關系不錯，王遇初又看了戚懷淵一眼，眉心稍稍松開，那人品應該還過得去，他便“嗯”了一聲，轉向初姒：“先說你的事吧。”

剛好服務生上菜，粵式點心一般都是一屜一屜的，致小巧，擺了一桌，初姒等服務生都出去了，才開始講自己來這一趟的目的，在場都是自己人，一起考慮。

“……”

談完事，他們一行人從餐廳出來，已經下午三點。

林驍去開車，初姒在看手機，王遇初整理著袖口，然后抓住一整頓飯都不敢跟他有對視、現在還企圖趁溜走的王裊裊，淡淡道：“媽媽讓我們今晚回家，你自己想想怎麼解釋吧。”

王裊裊：“……”

還以為這茬已經過去了！

拽了拽初姒的服，初姒轉過：“遇初哥……”

王遇初這次甚至沒給初姒的面子：“讓自己說。”

初姒聳聳肩，給了王小鳥一個“我莫能助”的眼神，剛好林驍把車開來，這邊也還有事，就揮揮手跟他們再見。

“……”痛失幫手王裊裊，故作理直氣壯，“還要解釋啥？我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嘛，哥，我都25快26了，又不是15，談個都不行嗎？”

王遇初目審視地看著戚懷淵，平平地問：“你母親想撮合你二哥跟裊裊，是不知道你在追我妹妹，還是不贊同你跟我妹妹在一起，所以才去撮合他們？”

他不是反對王裊裊談，也沒有心狹窄到因為初姒和戚淮州結婚他就仇視戚家的人。

他反對，主要是因為戚夫人——心不正。

很明顯就是想利用王裊裊加戚家三兄弟的爭斗，他的妹妹，憑什麼要為他們利熏心的犧牲品？

戚懷淵本就沒打算瞞，實話實說：“不贊同。”

王遇初冷笑：“那你何必來招惹我妹妹？”

戚懷淵笑了一聲：“我知道，我要是說，‘是我談又不是我媽談，我樂意就行關什麼事兒’，這種話很稚，也很沒意思。”

王遇初凝著他：“那你想說什麼？”

“但確實不關的事啊。”戚懷淵站在臺階上，眉濃黑而立，挑著一浪，“我是生的，但又沒跟用同個，我想做什麼還管不到那麼全面。我就想要王裊裊，一無所有我也要，又能怎麼樣？”

“一無所有？”王遇初于是就問，“你一無所有，還要我妹妹陪著你吃苦嗎？”

王裊裊哭笑不得：“哥，你別說了！上次我說你像拆散牛郎織的王母娘娘，你怎麼還真演上了啊！”

這是什麼嫌貧富的調調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舊社會的地主家，小姐要和干活的長工在一起了呢。

而且，這才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天，但搞得好像……好像馬上就要結婚了似的。

但戚懷淵回答了，那副眉眼，是認真：“我不想跟我大哥爭公司，是因為我沒興趣，也覺得沒那個必要，但不代表我什麼都不會，別說是讓裊裊跟著我吃苦了，跳的舞是‘公主’，在我這兒，就會是一輩子的公主。”

一輩子都能像今天在舞臺上一樣，流溢彩，彩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