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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夫人冷著臉：“所以你昨晚半夜回來，是為了今天對我興師問罪？你要為了一個人，要跟你媽吵架嗎？”

“我答應不跟您吵。”戚懷淵靠坐著，眉一揚，語氣又恢復散漫，“我是來跟您科普中國法律的，迷罪也屬于強罪，能判刑的。”

戚夫人忍了忍：“你還想送我去坐牢？”

戚懷淵：“您以為王家是好欺負的嗎？”

戚夫人敢做，自然早就把后果想清楚了。

“他們沒有證據。”

做得很干凈，一點把柄都沒有留下，就算王家知道是又能如何？空口白牙指控，就不會狡辯嗎？誰沒有一條三寸不爛之舌？

而且傳出去，也沒幾個人會相信，堂堂戚家夫人會做這種事，王家總不可能暗殺泄憤吧？最終也只能打落牙齒和吞，跟他們戚家斷絕往來——那樣更好，原本覺得王家配兒子還行，但場面都鬧到這麼難看的地步了，不可能接王裊裊這個兒媳婦。

戚懷淵看有恃無恐的樣子，舌尖抵住腮幫，眉眼逐漸凝上一層霜：“您做事不干不凈，也不能讓要求人家明正大吧？”

戚夫人瞇眼，這意思是，王家會偽造害王裊裊的證據來找算賬？

“他們敢？”

“敢不敢，拭目以待。”

“你還真要幫著外人對付你親媽嗎！”

戚懷淵厭煩至極，揚起角，沒有笑意，語調聽起來懶怠，卻夾帶銳不可當的尖刺：“要不這麼著吧，咱們別做母子了，省得您看我不順眼，我看您也不順眼的。”

戚夫人愣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那什麼話，倏地站起來，想都沒想端起桌上半杯咖啡，直接潑向戚懷淵！

戚懷淵快速拿起托盤一擋，大部分的咖啡都被擋住，只剩下幾滴落在他的袖口。

戚夫人怒道：“你以為我做這些是為了我自己嗎？！”

戚懷淵笑：“難不還能是為了我？”

戚夫人氣結：“你！”

戚懷淵收起了角的弧度，站起，他比穿高跟鞋的戚夫人還要高一個頭，母子兩如出一轍的淚痣相對，戚夫人怒發沖冠，他致冷淡。

“真是為了我，我不喜歡做的事您就別我做，我不喜歡您做的事你也別去做。這最后一次，您應該不想看到我變回七年前的樣子吧？”

戚夫人雙手一下攥了，戚懷淵隨手了一張紙，拭袖口的咖啡，轉就走。

戚夫人氣得將桌子一腳踹翻！

那個從馬里蘭州帶回國的心腹管家馬上出現：“夫人，您息怒。”

戚夫人現在息不了怒，必須找個人出這口氣：“老二現在在哪里？”

“他在醫院。”

戚夫人甩手就走，直奔醫院，一把推開半掩著的病房門，戚槐清抬起頭，挑了挑眉：“母親是來看我？”

“我是來夸你。”戚夫人面騭，抬手鼓掌，“老二，好手段。”

戚槐清面不改，斯文微笑：“母親是指哪方面？”

“你告訴懷淵我做的事，是想我們母子反目吧？”戚夫人朝他的病床走去，笑意卻不達眼底。

“你知道不想管公司，這次好不容易愿意去做這個財務總監，你嫌他掣肘到你，所以你就讓他恨我，這樣一來，他更不想去公司，公司就能由你一個人說了算，是吧？真是好心機，好算盤啊。”

戚槐清瞇了下眼睛，王裊裊告訴戚懷淵了？

他看著戚夫人一副自以為穿他的把戲的樣子，哂笑：“母親殺伐決斷，我也不能遜你太多。”

戚夫人已經走到他的面前，忽然彎下腰，語氣得很低：“你不會以為自己能坐穩這個位置吧？”

戚槐清也不：“我知道母親當初跟我合作，只是想利用我送走大哥。”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工啊？”戚夫人笑。

戚槐清也笑：“我就算只是工，現在也在這個位置上了，母親想要飛鳥盡良弓藏，恐怕沒那麼容易。”

兩人互相對視，對視里都流出了殺機，戚夫人緩慢地問：“你就這麼有自信？”

“母親還是先理好自己的家事吧，兒子都不聽你的，抓著權利又有什麼用呢？”戚槐清抬了下手，“母親沒有別的什麼事的話，就請回吧，王小姐應該快來看我了，別打擾我們。”

戚夫人最后再盯他一眼，他們今天算是徹底翻臉了，冷笑一聲，轉走。

走廊上，心腹隨其后：“夫人，接下來怎麼辦？”

戚夫人輕蔑一笑：“老大我都收拾得了，收拾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心腹倒是比謹慎：“二爺為人小心，恐怕不會留下什麼把柄……要不我們還是從王小姐上手？”

戚夫人暫時沒說話，直到下了樓，上了車，車子啟，按著額角想了一會兒，才搖頭：“暫時不能再對下手，懷淵的脾氣上來了，再做他恐怕真能跟我斷絕母子關系，讓我再想想怎麼收拾他……”

遇到紅燈，心腹將車停下，他們在車水馬龍里并不起眼，他道：“四小姐今天有句話誤打誤撞說對了。”

“什麼？”戚夫人起眼皮。

“謝家接連出事，連謝董事長都倒下了，和東嶼有合作的公司，要麼是合同到期了不再續約，要麼是趁著前期投還不是很多解約止損，到現在，東嶼僅剩的合作商，要麼是老客戶，要麼是置換來的資源合作，或者是已經開展到中后期不能停下腳步，基本上，東嶼已經沒有新合作可言。”

戚夫人聽著，放下了手，秀眉微顰。

心腹看著后視鏡，“東套現離場，暫時不至于，但如果有一天，謝董事長人沒了他們一定是第一個拋售東嶼票的人。關鍵是，二爺最近有一些作圍繞著謝家，看起來是在打謝氏東嶼的主意。”

打謝家的主意？謝家現在還有什麼主意給他打？他總不能是想將謝意歡從監獄里撈出來，跟他結婚吧？嗯？戚夫人想到了：“他不會是想收購東嶼，吃下謝家吧？”

心腹輕微地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他跟老爺單獨喝了幾次茶，老爺對他的態度都比之前要好——今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老爺不是還問了他去哪里嗎？”

戚夫人明白了。

那個野種雖然坐上戚氏總裁的位置，但還沒有實績，集團部多的是高層不服他，他現在就急著做點什麼來樹立自己的威嚴，或者說是震懾住眾人，剛好謝家出衰敗之相，就如同一只奄奄一息的獵，遇到了他這只到覓食的野，可不就被他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