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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心？”戚懷淵說，“吃完，我陪你去你哥公司看看？”

“好，我哥要是忙的話，這個時間應該還沒有空吃飯，我們打包點吃的帶給他。”王裊裊說著拿起菜單，“我再點幾個菜……”

心底忽然過昨天心神不寧，總是想起初姒的事，皺了皺眉，低聲喃喃，“不會是初姒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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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遇初忙的不是初姒的事，但初姒確實出事。

時間倒退回二十四小時前——

屹立在半山腰的府邸，白天在霧里若若現，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福地天”或者“仙風道骨”，而了夜，卻就呈現出了極致的反差，像巨一雙發著的眼睛，著一沁骨髓的冷意。

理查德接到他埋在府邸的臥底給他傳的消息，青玉老人要將初姒送給三理事，立刻驅車二十多公里趕過來，門時接到沈子深的電話，才知道現在的三理事已經被掉包，是戚淮州，才慢下腳步。

他不敢不上心，因為初梔還在京城，要是初姒在他手里出了什麼事，他不敢賭他們不會拿初梔出氣。

現在確定沒事，理查德也沒在府邸逗留多久，準備離開，巧的是，出門的時候剛好遇到關程宴回來。

關程宴目不斜視，兩人直線的距離越越小，即將肩而過時，理查德忽然微笑著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打一架？”

關程宴才看了他一眼，灰藍的眼眸在夜里，比平時幽深了許多，對應著理查德碧藍如寶石的眼睛：“我從你手里‘逃走’，還‘擄走’初姒，我們仇人見面，應該打一架，才符合邏輯吧？”

關程宴道：“你要是想挨打，可以直說。”

理查德笑著舉手做求饒的姿勢：“開玩笑的，在京城那幾天，我被你夠了。反正我們平時就是這麼‘兄友弟恭’，不打也合邏輯。”

關程宴目掃過周圍，沒有人，淡淡道：“你現在的任務是保護好初姒，要是在你手里出事，你跟京城那邊代不了。”

理查德彎：“我很上心，我們的小外甥聰明著呢，有保全自己的本領，而且戚淮州也來到邊了。”

關程宴顰眉：“戚淮州？”

“你也不知道？他頂替了三理事，外公今晚把初姒送給三理事，他們夫妻正好見面。”

關程宴的眸底倏然聚起風雨，不知意識到什麼不對，聲音低且沉，一字一字重復：“你的意思是，外公將初姒當貢品送去給三理事？”

“是……”

尾音還沒有完全落下，理查德就被關程宴抓著肩膀按在了墻上：“蠢貨，我本沒有接到三理事回到榮波小鎮的消息，他還沒回來，今晚接收初姒的人怎麼可能是三理事？”

理查德一愣，然后迅速說：“不可能，我收到的消息就是三理事，我的臥底得到的消息絕不可能有錯！”

“理事會所有員的態我都掌握著，沒回來就是沒回來。”關程宴冷著聲，“去救初姒，要是出事，我要你的命。”

關程宴一把丟開理查德，理查德站穩之后，看了他一眼，疾步就往外。

關程宴抿，他們每次送“貢品”，都有固定的接收地方，理查德直接找過去，應該能順利救下初姒，他可以不跟著去，他轉往祠堂而去。

祠堂里，青玉老人正在一張桌子前，手里拿著筆在寫什麼？

看到他：“程宴，你來得正好，你的書法是最好的，幫我寫這個牌位。”

他手里的牌位就是初姒之前看到，覺得很新，好像是剛做出來沒多久似的那個牌位。

確實是新做的，正面寫的是滿語，背后則是漢字，只是當時初姒沒來得及拿起來看。

“這是第幾個？”關程宴沒有緒，“是不是外公一天沒有實現心愿，們就要一個接著一個往外送？我母親，我阿姐，還有初梔、初姒，甚至，初姒腹中的孩子？也都在你的打算之了？”

青玉老人放下牌位，將手腕的佛珠捋到手里，一顆顆捻著：“他們是圖南氏的人，理應為圖南氏……”

“外公也知道們是人。”關程宴諷刺。

青玉老人一頓，忽而笑：“不過，你怎麼知道這件事？你遇到誰了？理查德？他現在去救初姒了吧？”

關程宴眉心快速皺起來。

他這話不對。

關程宴思緒高度旋轉，很快想通來龍去脈：“這是你設的局？你用初姒釣魚？”

不是給三理事，也不是給所謂的煤老板聞人志，他放出消息，要把初姒打扮“貢品”送出去，是在看有多人會去救初姒，他好一網打盡！

青玉老人微微一笑：“我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初姒真的是被理查德抓回來的，我若是沒有猜錯，他們應該是達了某種條件的合作伙伴，故意演了一出‘擄走’的戲給我看，其實是想接近我。”

——他全都知道！

關程宴下顎繃。

“我活了八十五年，掌管圖南氏六十余年，這點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我不知道看過多。”青玉老人輕輕地笑，“初梔失蹤了，應該是在京城那幫人手里，他們用初梔來掣肘理查德，所以才敢放心讓初姒跟理查德走。”

“不，我猜京城那幫人還是不放心，唔……戚淮州被戚家降職外放到杉磯，這麼巧也離開了京城，程宴，我們一邊寫牌位，一邊等消息，我們一起看看，一個初姒，能釣出多條魚？”

青玉老人臉上每一道被歲月雕鑿出來的痕跡，都像一個蟲，藏滿了骯臟的謀和詭譎的算計，“我很好奇，我們圖南氏里，有多，又被混進多人？”

關程宴后退兩步，如果他的計謀得逞，中計的不止是理查德，還有戚淮州那個三理事的份，他們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夭折，他沉口氣，轉就要離開祠堂。

但外面早就布滿了青玉老人的手下：“景顧勒，您請坐。”

關程宴無法離開，無法通風報信，他回頭，青玉老人神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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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波小鎮，鎮上中心，遠還能看到朦朧得像是虛影的山，在重重夜下如同一層天然的屏障。

戚淮州從車上下來，看到這座小樓外有一輛馬車。

關隨源告訴他，接送“貢品”的車，就是這樣的馬車。

他毫不猶豫，疾步進去。

天際風吹云散，皎月從云層后現，仿佛一場好戲，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