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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哪會講什麼規矩？

所謂比賽，就是他們為了報復戚懷淵而設下的陷阱。

兩輛托車蓄勢待發，在起跑線上不停地前后聳，像要掙牢籠的野，轟鳴聲響徹整條公路，耳驚心，隨著賽車寶貝揮舞旗幟吹響口哨，托車如同離弦的箭，了出去。

馬路兩道來了很多觀眾，都是在歡呼和喊自己支持的車手的名字，喊“Huaiyuan”的聲音居高不下。

后來言寧說，他早就知道比賽的事，但他還是放任戚懷淵去，因為道理大人講一千遍一萬遍，不聽話的小孩還是不會懂的，他得自己吃了虧，經歷過了才會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車開到中段，混混已經嘗試開過來帶倒戚懷淵，戚懷淵皺眉，先松開油門降速，然后再擰油門猛然提速，在一個彎甩開他。

眼看追不上了，混混干脆就攤牌了，圍觀比賽的人群里，突然沖出來幾輛重型機車，觀眾發出驚呼——這是要圍攻？

戚懷淵躁歸躁，他一直有與他年齡不相符的冷靜，并沒有了陣腳，只是他第一次上哈納公路，對路況不是特別悉，一邊開一邊判斷，速度不能提高到極致，所以時不時還是會被包抄住。

忽然，他看到前面有一輛車。

越靠近越覺得悉，那個人還對他做了一個招手的作，示意讓他跟上——就是言寧。

他們平時訓練，有一些約定的手勢，轉彎打什麼手勢，過橋打什麼手勢，言寧對哈納公路非常悉，開在他的前面，幫他從混混的包圍突圍。

戚懷淵有他帶著，很快將那些人甩在后。

只是他們沒想到，對方的招不止是圍攻，他們還在最后的轉彎潑了專門針對車的柏油，言寧的車開在前面，當場側翻，連人帶車，狠狠摔了出去。

開在后面的戚懷淵瞳孔一，迅速剎車，飛奔過去。

言寧的頭盔玻璃都摔碎了，整個腦袋都是嗡嗡響，但也本能地抓住戚懷淵，嘶吼道：“走！”

戚懷淵馬上拖著他離開，賽車在高速行駛后遭遇劇烈撞擊，油箱泄，當場炸。

轟——

言寧親自示范，沖的后果是什麼，激將法的后果是什麼，控制不了自己脾氣的后果是什麼。

這場自找的意外，導致言寧全多骨折，臟也破裂出，先后進行了兩次手才離危險，后他還在病床躺了半年。

后來的戚懷淵終于學會不那麼鋒芒畢了，現在還有人說戚懷淵輕狂，殊不知現在的戚懷淵，已經是被雕琢過后的樣子了。

王裊裊只聽他講這一件事，都能理解，他跟言寧那種亦師亦友的。

言寧教導過他，保護過他。

就像在包圍圈里，帶他突出重圍一樣，在很多時候，言寧都親帶他，教他怎麼做人做事。

所以在他慘死后，他才會那麼痛苦，甚至自我放逐。

王裊裊不仰頭，看著戚懷淵，他說這些事其實沒什麼緒，但覺得自己能夠知到他的難過。

就算是大狼狗，也會有弱勢的一面。

“后來你還跑過哈納公路嗎？”

“沒有。”

戚懷淵喝完了咖啡，隨意地抬手一揚，易拉罐在半空劃出一道拋線，哐當一聲進了垃圾桶。

“我很想跑，他一直覺得我不夠能力，后來我可以了，才答應我，過了雨季就親自帶我跑一圈，明年八月份，跟他一起參加新一屆的哈納公路賽。”

但他死在那個雨夜，也就沒有后續了。

戚懷淵手上沾了點咖啡，黏黏的，便進了洗手間洗手，王裊裊不知怎的有一沖，隨進去告訴他：“以后我陪你去跑一圈吧。”

戚懷淵一怔，正要說什麼，外面突然進來一個男人，看到他們嚇了一跳，又忙退出去看了一眼的標志，再回頭茫然地看著王裊裊。

？

！

王裊裊后知后覺記起來，這是男廁！

臉上紅，迅速拉上戚懷淵出去，戚懷淵這會兒又壞起來了，經過時，對那個男人說：“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朋友是來找我的，沒辦法，太黏人。”

男人：“……”

王裊裊：“……”

還好是在醫院，醫院沒有太強烈的男之分，要不然可能會恥死了。

快步逃離洗手間，拍拍自己熱熱的臉，見罪魁禍首還在笑，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戚懷淵就手，蹭了一下的臉頰：“又沒看到什麼，用得著這麼害麼？”

王裊裊幽幽地道：“我要是有看到什麼，你現在可能笑不出來。”

戚懷淵：“……”

那倒也是。

王裊裊清了清嗓子，強行結束尷尬，將話題帶回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陪你去跑一趟哈納公路，之前我也久仰哈納公路的大名，興趣的，唔，現在更興趣了。”

因為那條路上，有他沒有完，卻一直藏著，可能是畢生之憾的夢想。

回答沒有到來，王裊裊轉過頭看他，他剛好低下頭，親了的角。

“嗯，好，你陪我。”

可能是有人要陪他，戚懷淵忽然間，輕松了很多。

王裊裊牽住他的手：“話說回來，拿了那麼多個冠軍，獎金也不吧，言寧怎麼還住在貧民區呢？”

“因為他賺的錢，不止花在自己上。”戚懷淵漫不經心，“還要稅，還要租練車的場地，車隊里的車輛需要保養，車隊里的兄弟也會找他借錢辦事，他可以說是一個人養一個車隊，沒剩多。”

“這種打出名號的車隊，沒有公司或者品牌投資嗎？”王裊裊所在的社團都有贊助商。

“他正規賽低下賽都打，怎麼可能有贊助商敢冒險？一個搞不好就是車毀人亡，敗名裂，豈不是本無歸？”

原來如此。

王裊裊又問：“那你呢？當年賽車賺到過錢嗎？”

說話間他們又走回到溫繹的辦公室門口，戚懷淵單手扶住門，低眸看，眼神有點傲，好像被小瞧了很不爽。

“不然你以為我是靠什麼生活？”

王裊裊眨了眨眼，他一把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