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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戚家幾乎無人眠。

戚淮州雖然跟這位父親關系淡薄，但也盡了為人子的本分，將京城周邊幾個城市，能請的大拿都請了過來。

原本也想找溫繹，只是溫繹從Y國趕回來，就是為了理司徒家大房的事——司徒家大房，也就是槿槿的父母，之前被司徒家二房誣陷倒賣文，溫繹原本不想管這事兒，最后還是狠不下心，最近在走關系，現在并不在京城。

戚夫人暈倒后，戚柏雪就跟心腹宋叔，一起在的病床前守著。

戚老爺子先是得知戚父出車禍，后又得知他命垂危，也是飆升，頭暈目眩，初姒對戚家其他人沒什麼覺，但對戚老爺子還是很上心的，連夜找了于堯開車送去老宅，陪在戚老爺子邊。

話說回來，當初戚老爺子就是配合戚淮州演的戲，以他對戚淮州的看重和疼，怎麼可能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放棄他，連將他降職外放都沒意見？

包括他對初姒，也一直都是信任的，至多就是在以為初姒假孕的時候，在戚夫人的添油加醋下，有過一搖，但戚淮州解釋他就信了，怎麼說初姒也是在他跟前長大的人，他一直很喜歡這個孫媳婦。

所以他才會不準戚柏雪在家里罵初姒。

搶救過了一夜，次日天一亮，戚氏董事長車禍院，命垂危的消息，就在圈子里不脛而走，讓人直呼意外。

戚淮州沒辦法繼續守在醫院，這邊就給老二老三，他回公司坐鎮。

九點鐘，第一個好消息傳來，和戚父一起出事的司機暫時離危險，先行轉ICU觀察。

但這個司機本就比戚父年輕，還是戚父的保鏢，素質一直不錯，他能被救過來，不代表戚父也能。

醫院這一層樓已經被戚家包下，全面封鎖消息，但架不住醫院門外還是蹲了很多張頭探腦的記者，還有記者假扮患者，各種想辦法接近樓層，都想拿第一手消息。

以至于王裊裊來探，說自己是戚懷淵的朋友，門口的保鏢都不信，覺得是哪個詭計多端的記者，沒辦法，只能打電話給戚懷淵，本是想讓戚懷淵跟保鏢說一聲，放上去，但戚懷淵說的是：“等我下樓。”

不消片刻，王裊裊就看到戚懷淵搭電扶梯上下來，醫院燈慘白，襯得他愈發冷白。

“怎麼來了？”戚懷淵開口，聲音微微沙啞。

王裊裊拿起手里的保溫桶：“我猜你又一晚上沒睡覺沒吃東西，所以來給你送點親手……打包的粥。”

戚懷淵聽到了停頓，挑眉：“你哥煮的？”

王裊裊拉著他到椅子上坐：“我昨晚就跟我哥說了多煮點，我早上要帶來給你，他沒意見。”只是沒表而已。

擰開蓋子，是板栗排骨粥，撒了點蔥花，香味乘著熱氣撲鼻而來，盛了一碗出來，“趁熱吃吧。”

戚懷淵其實沒什麼胃口——王裊裊也知道他沒有胃口，所以才沒點外賣，而是親自送，這樣他就不得不吃了——熬夜又不吃東西，這不是在找死嗎？

王只關心自己男朋友裊裊，將勺子遞給他，果然，戚懷淵接了，攪了攪，勉強吃了一碗。

王裊裊輕聲問：“況怎麼樣？”

“昨晚心臟驟停過兩次，簽了三四分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病告知書，現在還沒離危險。”戚懷淵語氣沒什麼緒起伏。

王裊裊抿：“我聽我哥說，是一氧化碳中毒？但還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一氧化碳？”

“嗯。”戚懷淵將空碗遞給，“等我爸離危險再查了。”

王裊裊將碗收起來，再去看他，他額前有幾劉海低垂，遮住了眉骨，在眼皮上留下一層淺淺的影，用肩膀撞撞他：“給你靠一下？”

戚懷淵輕笑，倒是靠了。

戚槐清站在幾米外，淡淡喊：“懷淵。”

戚懷淵轉頭，戚槐清溫和道：“醫生出來了，過來一起聽。”

戚懷淵神一肅，大步走去，王裊裊自然也跟上。

長達二十個小時的搶救，多次會診，多醫生接力，可以說是做了極致，終于能摘下口罩，跟他們說戚父現在的況。

醫生詳細地介紹了病，戚懷淵耐心聽著，眉心擰著：“你是說，植人？”

醫生點頭：“是，植人，戚董事長的腦神經損傷非常嚴重，況好的話，經過治療，或許能恢復一些淺層的意識，比如能睜眼，能自己吞咽流食，況不好的話……”

戚槐清淡薄地說：“就是躺在床上，再也不了，活死人，直到徹底死去？”

醫生點頭：“是的，這是我們能做到的極限了。戚董事長本已經有腦梗塞的前兆，我們做了頭部CT，已經發現影了，哪怕沒有這次事件，他可能也會在未來某一次緒激，或者氣候不正常的時候，突然發作。這次事，同時還發了腦梗，所以才會這麼嚴重，不夸張也不是夸耀我們功勞，我們昨晚真是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戚槐清道：“你們確實很盡力。”

王裊裊敏地皺了下眉，覺得他這話接得微妙，但戚槐清已經看向戚懷淵淡，道，“懷淵，你打電話跟大哥說一下吧。”

是應該跟戚淮州說。

戚懷淵按了一下王裊裊的肩膀，王裊裊明白地點頭，他便拿著手機，走到窗口信號比較好的地方，給戚淮州打了電話。

王裊裊目順著他的移看去，旁的戚槐清忽然問：“謝董事長怎麼樣了？”

“啊？”王裊裊一時沒明白。

戚槐清眼神也淡的：“由此及彼，看到我爸這樣，就想起謝董事長。”

王裊裊納悶：“這件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謝董事長所謂的‘半夜進搶救室，失去意識之前簽字，把公司給厲總全權負責’，不是你跟我哥商量好的圈套嗎？他現在雖然不好，但也沒嚴重到住ICU的程度，現在應該是在家調養吧。”

戚槐清頷首：“看來是我爸的運氣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