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從來沒有說過，他最初想要走學醫這條路，除了歲歲，還有一個人對他影響很大。

那便是此時此刻，開口和他說話的人。

鐘婧始終能覺到尹迦丞沒有睡著，盡管他在那句話之后就沒有再持續翻了。

鐘婧想起上學時那些睡不著的晚上，宿舍里總是會夜聊起各自的問題，而每每總是作為一個聽眾，不上話。

好像和其他人相比，的青春真的無聊頂，沒有逃課去網吧的晚上，也沒有和父母爭吵離家出走的經歷，就連喜歡哪一個人的春心萌……也未曾有過。

所以那時候總是自愿做傅芮喬的垃圾桶，聽夸贊哪個哪個高個子的男同學給寫了書，聽抱怨喜歡的男生在籃球場上喝了別的孩子送的水，聽每一次短暫的經歷，然后和一起唾棄詛咒那些不值得的男人。

鐘婧突然很好奇，開口問尹迦丞：“既然都睡不著，聊聊天？”

對方果然如所料還醒著，應了一聲，等開啟話題。

鐘婧開門見山，提出疑慮：“我舅母和我說，你前三十年從來沒有談過，真的假的？”

尹迦丞側過來面對鐘婧，窗簾遮很好，屋里黑漆漆一片，他看向的眼神復雜但卻蔽，如同此夜。

他說：“嗯。”

繼而又問：“你不也是一樣，為什麼不談？”

鐘婧大大方方，“我爸出軌這事兒，在我媽的描述里給我留下了不小的影，我好像不太能輕易喜歡上誰。”

鐘婧這樣的回答尹迦丞是不信的，原因無他，大二那年冬天，尹迦丞曾在場上親眼目睹過鐘婧向左修文表白的場景。

雖然，那天是以失敗告終。

時隔十二年，尹迦丞對那天的印象依舊很深，滬城降溫，尹迦丞和室友一起取去場夜跑，走到轉角，遠遠就看見那個悉的人。

鐘婧耷拉著腦袋，環視一圈心布置的告白蠟燭，瞪著左修文的那雙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星子，大聲唾罵的那兩句話堪稱經典，那還是尹迦丞第一次見哪個表白被拒的人如此跋扈。

“你以為你是多麼稀缺的男人嗎，左修文！你這種在本小姐眼里就是菜市場五點鐘的小青菜，五錢一大把，沒人買你就等著枯黃爛掉吧你！”

鐘婧嗓門大起來的時候就連尹迦丞聽了都害怕。

可左修文卻充耳不聞，自顧自抱著本書越走越遠，也不知眼瞎那副樣子是怎麼獨自回的宿舍。

很久以后，尹迦丞和左修文在田碩教授的實驗室里狹路相逢，左修文介紹自己時滿臉的自信，尹迦丞對他的印象卻還始終停留在當初

出于格原因，除了大學同宿舍那個社牛的陸聽南，尹迦丞還真沒有什麼關系親的朋友，所以和左修文之間雖然相的機會不，但也僅僅只是點頭之。

不過雖然左修文的眼睛不太好，但后來接多了尹迦丞不得不承認，鐘婧的眼還是不錯的。

人中龍般的人，雖然鐘婧口口聲聲罵人家是下市的小青菜，可現實中卻十分暢銷。

后來尹迦丞曾目睹過左修文的幾任友，個個貌妖嬈，據說家里也都殷實，而他后來明正娶回家的老婆，聽說是滬大副校長聶文忠的千金。

但愿鐘婧能夠放下這一段往事，明白這件事其實與份地位無關。

左修文不喜歡鐘婧是他不識貨。

有的是人爭前恐后喜歡。

鐘婧不是不知道尹迦丞話，可夫妻之間關起門來說說真心話，往后工作忙碌起來未必有今天這樣好的機會，是e人不和他見外，有些話大大方方說在前面，省的日后不就要吵架。

鐘婧窮追不舍問他：“那沒有前友，總有過喜歡的人吧？”

尹迦丞不作聲，不說“有”也不說“沒有”，黑暗中他的目是無人察覺的燙，艱難地出來那一個“嗯”字。

“那你們……拉過手嗎？接過吻嗎？”鐘婧整一個好奇寶寶，自己沒試過的事兒，總是格外有興趣。

從前也時常這樣去八卦傅芮喬。

然而尹迦丞并不是傅芮喬，他含糊其辭：“我們只是每天打電話，沒有做那些不合年齡的事。”

鐘婧撲哧一聲笑出來，一只手撐起腦袋，笑說：“原來是網呀，那時候的確是流行網，哈哈哈，現在網不行了，容易被詐騙。”

“……”那你早被抓進去了。

嚨干，尹迦丞干脆掀了被子坐起來，開了墻上的壁燈，去廚房倒水喝。

走到門口，他問鐘婧要不要喝水，鐘婧搖頭：“晚上喝水容易水腫，你也喝一點吧。”

但他回來的時候，手里還是端著一杯水，他把水擱在床頭，“你說的話多，容易，喝一兩口總不會水腫的。”

說著去給掖了掖被子。

鐘婧莫名不太高興，捉住尹迦丞的手問他：“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白月同時掉進水里，你先救誰？”

作得莫名其妙。

明明先前兩個人流都還是和和氣氣的。

尹迦丞躊躇之間，鐘婧已經甩了臉子，命令的語氣呵他：“尹迦丞，我現在是你老婆，法律要求你必須得先救我，你要是膽敢黑著心腸不管我的死活，我媽和喬喬絕對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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