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主》第49章

言尚對目前狀態不出個所以然,暮晚搖怒氣衝衝,下了馬車回府。

言尚歎口氣,隻能回頭無奈地看向趙靈妃。

趙靈妃見他回頭,便十分懂事地對他齒而笑。

這般十四五歲的娘子正是豆蔻年華,笑得又大方,又明麗,讓一巷子的仆從都看呆了。

隻言尚再次低歎一聲,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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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靈妃被阿父在家中關了兩個月,和自己阿父又打又鬧折騰了那麽久,後來終於懂得裝乖了。

於是趙公就將兒放了出來。

畢竟自家兒活潑外向,整日被關在家裏,早就蔫得不行了。

趙靈妃在自己阿父麵前裝乖,回過頭來就歡喜地再次去找言二郎了。心中想反正阿父拗不過自己,等多熬上兩年,阿父不定就同意了呢?

畢竟言二郎跟他這兩年沒有婚娶的考量,那可以等兩年嘛。

重要的是讓言二郎喜歡,習慣

如他這般溫潤如玉的人,他應當很難去主喜歡哪個郎。趙靈妃抓住這個時間,日日在他邊陪伴他。

紅袖添香,日久生,不信他不會心

趙靈妃先去永壽寺找人,發現言尚已經搬走後,慌了許久。幸好在永壽寺多發呆了一會兒,上了永壽寺中養病坊的孩。

得知言尚還會經常回去看他們,給他們送吃送喝、教他們讀書,趙靈妃輕鬆就問出了言尚現在住在哪裏。

趙靈妃看著那群孩子對言尚的期待和喜歡,心中更是為言尚高興,為自己的眼高興:

喜歡的郎君,是這麽善良的一個人!

於是自然的,趙靈妃就來找言尚了。

公主所在的坊,攔住尋常百姓自然沒問題,然而趙靈妃也不過是多花了點時間,仍然輕鬆進來了。趙靈妃覺得自己許久沒見言尚,特意賀喬遷之喜,還備了許多禮

言尚隻能謝,並請進府喝杯茶了。

趙靈妃跟在言尚後,見他背影清肅、氣質獨絕,地握握拳,鼓勵自己繼續努力,走進言二郎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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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請趙靈妃在正堂喝茶。

不由地再次舊話重提。

言尚:“娘子何必如此呢?娘子這般日日尋我,我實則很困擾啊。”

趙靈妃:“郎君,你就當我不在好了。我隻遠遠地跟著你,不會靠過去跟你主話,好不好?如果不是你找我話,我便不上前好不好?”

言尚微蹙眉。

他:“我實在辜負娘子的一腔厚。娘子這般,我卻無法回應,娘子豈不是讓我愧疚?長安的未婚郎君眾多,與娘子門當戶對的也極多。娘子何必非要與我好呢?”

趙靈妃歎:“第一眼看到一個人,就心。這種緣分,哪是隨隨便便就能遇上的呢?”

言尚怔一下。

卻:“但我真的不喜娘子如此。”

趙靈妃看他神微肅,有些慌。低聲道:“那、那……那我三日來見你一次,好不好?你不用跟我話,我就看一看你,心裏就很歡喜了。”

言尚輕聲:“……何必如此呢?”

趙靈妃道:“你便給我個機會吧。反正不是你一直拒絕我,我失去信心再不追慕你了,就是你終被我打,看到我的好。郎君你又沒有婚嫁,何必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言尚:“……恐我對婚嫁的看法,與娘子不同。”

趙靈妃目中一亮,心想他都願意跟討論親了。連忙豎起耳朵,聽他這樣的人,對婚嫁有什麽看法,自己好去改。

言尚:“婚事對我來,不過是一段傳宗接代的責任,我實在是無意。”

趙靈妃呆住了。

:“你的意思是,娶誰什麽的,你的未來妻子是什麽,你都無所謂?”

言尚頷首。

心想他如此冷,這位娘子總能知難而退了吧?

誰知趙靈妃紅了臉,非常大膽熱道:“我、我……又不是不能為你生孩子啊。”

比言尚想象的更加彪悍:“郎君,你想幾年生幾個啊?你喜歡生男還是生啊?我都可以的。我非常好的!因為我從就練武,你現在看不出來,以後就懂了……”

眨著眼暗示他。

言尚口中的茶含著,被噎得,咽也咽不下去,吐也不好意思吐。他掩袖咳嗽,連忙將茶放遠點。

他無奈地看向趙靈妃,趙靈妃喜悅地回

言尚撐住額頭,開始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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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靈妃開始習慣地找機會就往這邊跑。

言尚為了躲,目前大部分時候都是躲去弘文館了。畢竟弘文館在皇城中,趙靈妃沒有魚符和腰牌,很難進去。

趙靈妃自然央求表哥帶進去,因楊嗣幾乎每日都會去東宮,正好會進皇城。但是楊嗣被趙公代過,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自己表妹的要求。

然而趙靈妃癡纏著自己表哥,求自己表哥幫忙想辦法。最要的,是讓楊嗣走東宮的關係,給趙靈妃腰牌,讓趙靈妃可以自由進皇城。

楊嗣煩了。

楊嗣:“求我有什麽用?我能把言二郎綁到你床上,讓你們生米煮飯麽?”

趙靈妃梗著脖子:“……也未嚐不可啊!”

楊嗣:“……”

他震了半晌,著趙靈妃:“你這麽喜歡言二啊?”

趙靈妃點頭。

楊嗣想到自己見過的言尚,他不能理解:“你到底喜歡他什麽?”

趙靈妃開始如數家珍:“他長得好啊,而且很注重修養。每次我見到他時,不管他穿什麽服,他風采都幹淨清朗。他話不急不慢,會聽我什麽,懂得在恰當的時候閉聆聽,不像你們這些臭男人一樣,爽了隻顧著你們自己高興。

“他心特別好啊。看到別人有難,不管認識不認識,能幫一把的他都會幫。他也不求回報,記得他恩的人很好,不記得他恩的人他也無妨。

“他的朋友眾多。每個認識他的人,都對他讚不絕口。就表哥你吧,上次你還對他不屑一顧,這次你不都不他了麽?

“還有哇……”

楊嗣冷冷看去,捂住了趙靈妃的

他是看出來了,言二郎是優點太多了,趙靈妃喜歡很正常。

楊嗣微皺眉。

隻是他覺得,言尚和暮晚搖的關係,也奇奇怪怪的……

楊嗣拄著下,沉思著。

他很見到暮晚搖和哪個郎君走得近,以前暮晚搖年時,是乖巧安靜,不會主招惹任何郎君;現在暮晚搖長大了,是有目的地和男子往來,卻也不將男人放在眼裏。

然而楊嗣已經見過兩次,暮晚搖和言尚在一起。

一次是在永壽寺;一次是暮晚搖和言尚同車,去東宮。

而且皇帝曾經為這兩人指婚,隻是被暮晚搖拒絕了。

一般況下,暮晚搖即便為了避嫌,也不應該再和言尚走近。

然而那日他們同車……言尚還了暮晚搖的家臣。

他們的關係,僅僅如此麽?

“表哥,你到底能不能幫我啊?”趙靈妃拽住他手臂晃兩下,將他從思考中扯回現實。

楊嗣低頭看趙靈妃兩眼,緩緩道:“我不能給你魚符,讓你隨便進出皇城。不然出了事,就要太子為你兜底。不過我可以幫你拖著你阿父,你去尋言二玩的時候,跟你阿父,你是來找我玩的。這樣你阿父起碼不會總攔著你了。”

趙靈妃雖然沒得到最想要的,但看楊嗣如此堅決,也隻能點頭。

這位表哥子強倔強,服是很難服的。

趙靈妃低頭嘀咕:“我每次見到丹公主,都覺得眼睛跟刀子似的看著我,嚇死人了。你不是和丹公主關係好麽,能不能幫我跟啊?我隻是去見言二郎而已,怎麽每次看到我都沉著臉啊?”

楊嗣一愣。

然後噗嗤一笑。

目中流出一些溫來。

他:“搖搖啊……

“你不用理現在脾氣就是這樣,看到誰都沒有個高興的樣子。”

想到某人,他甚至笑了笑,聲音放:“……但也沒有到胡攪蠻纏的程度。你不主招惹是找不到借口來對付你的。”

趙靈妃似懂非懂地點頭,著楊嗣半,又忽然道:“表哥,你是不是真的是為了等丹公主,才一直不娶妻啊?”

楊嗣:“啊?”

他愣了一眼,含糊道:“也算這麽回事吧。”

趙靈妃同一歎,道:“那你也多找找丹公主話啊。你丟著不管,人難道能飛到你懷裏麽?”

楊嗣嗤笑,一把趙靈妃的頭。他淡聲:“我的事,你不用心。我心裏有數,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心中對自己的父母抱歉。

暮晚搖一日不嫁人,為了當那個擋箭牌,他就一日不會親。

後有太子,有楊家。他能任的範圍太……他不是什麽智謀超群的人,他空有一武藝。

這一本領,卻也扛不住風刀霜劍,不能保護暮晚搖。

親,不娶妻,當暮晚搖每次被催婚時,他都能被拉出來,這已經是他能幫暮晚搖的唯一一件事了。

寧可讓世人以為,是他不喜歡,拖著不想娶

也不要讓人覺得他早就同意了,迫全到搖搖一人上。

楊嗣垂下眼,因思量而靜默下來。

趙靈妃急道:“你不著急,可是你阿父阿母好著急,整日到我家。他們對太子都有些不滿,覺得是太子著你非要娶丹公主,耽誤了你的婚事。旁人家郎君像你這麽大,早應該開始親了。”

楊嗣漫不經心:“和太子有什麽關係,和搖搖有什麽關係。”

他瞇眸,起站到窗前,過層層雲翳,向遙遠邊。

他抱臂而戰,聲音淡淡:“太子召不召我回長安,此時我都是不會親的。如果我現在不在長安,我應當在漠北、在隴西、在邊關……我應當夜宿星河,日倚高山。我應當和將士們出生死,應當在戰場上勇殺敵……”

他眺著遠方,虛虛的,如同眺著長安以外的地方,眺著那些馬革裹、千軍萬馬……那些讓他沸騰,讓他充滿力。

趙靈妃著他頎長巍峨的背影,怔怔出神。他拔如劍,那劍卻被鐵索鎖住,不敢出鞘。

覺得自己的表哥是雄鷹一樣的人,這樣的雄鷹,本應高高飛在上,飛出長安。然而現實中,楊嗣被錮在長安,被困在這裏。

他無法施展自己的一腔抱負,無法丟下長安不管……

有朝一日……但願有朝一日……

楊嗣回頭看向趙靈妃,他目明亮,肆意無畏。

在這一瞬間,與他沉靜的目對視,趙靈妃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理解他,有些可惜他被困在這裏。

趙靈妃不想兒的同神態,因為有什麽資格同表哥呢?

哪怕他現在被套上枷鎖,被困守長安……但總有一日,表哥會衝出這裏,會走向他真正想去的舞臺啊。

趙靈妃目中波轉轉,笑瞇瞇道:“我從來沒有出過長安,沒有去過隴西漠北,沒有去過邊關,沒有見到過真正的戰場和將士。希有一日,我有機會跟隨表哥出去見識一番。我也想見到表哥看到過的那些!”

楊嗣不屑:“你?你還是先忙著嫁人吧。等你嫁人後,你更不可能跟我去見識了。”

趙靈妃瞪他:“那你就努力在我嫁人之前,能夠出長安啊。太子那般寵你,隻要長安局勢稍微穩一些,他就會放你走的啊。或者你跟他多求兩句,他又舍不得真的困著你不放……總之,你就不能在我嫁人前,讓我看到你的風采麽?”

楊嗣微愣,:“你懂什麽。”

然後他又走回來,笑著攬住趙靈妃的肩,吊兒郎當道:“那行吧。我盡量讓你在嫁人前,帶你出長安一趟。別你都嫁人了,還一點見識都沒有,太丟人了。”

趙靈妃立刻踹他,他輕鬆躲避。

趙靈妃一下子躍躍試,追上楊嗣與他過招——武功自然不如表哥,但從也是喜歡練武的。雖然一直被表哥著打,卻還是想試試自己有沒有進步一點。

-----

趙靈妃和楊嗣討論後,繼續去言尚所住的巷子裏,每日去蹲守言尚了。

趙靈妃很難遇到言尚,因言尚為了躲早出晚歸。畢竟晚上坊街關閉,趙靈妃要想回家,就不能在外麵逗留太長時間。

如此也罷。

可憐的是趙靈妃難遇到言尚,卻經常能遇上出府回府的暮晚搖。

暮晚搖大部分時候騎馬,後跟隨著眾多男騎士。這位公主永是風流嫵的樣子,描金穿銀,十分惹人眼球。

然而暮晚搖每次看到趙靈妃,臉都瞬間沉下,刀子一樣的眼神剜

趙靈妃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裏招惹了暮晚搖。不過謹記自己表哥的吩咐,不主招惹暮晚搖,每次見麵,都乖乖地帶笑打招呼。

於是就看著暮晚搖臉一日比一日難看,卻偏偏沒有找到理由跟趙靈妃發火。

趙靈妃慶幸,想果然還是表哥了解這位公主啊。

暮晚搖看到趙靈妃就生氣,偏偏沒有理由,氣得不行,把自己都折騰地上了火,裏起了泡泡。

而如此一來,就更加生氣。

這般生氣下,在府上的宴席上,暮晚搖看到言尚時,都愣了一下,睜圓了眼睛。

沒想到他還敢出現在自己麵前!

因這次宴席請的是戶部侍郎等朝廷命,暮晚搖前兩日是想著讓言尚和自己手下的人打好關係,大家互相認認臉,知道是自己人,互相給個方便。

但是邀請言尚的時候,趙靈妃還沒出現啊!

現在趙靈妃出現了……言尚他怎麽有臉來的宴席上?

言尚看暮晚搖出現時,鬱金長委地,披著沙帛,何等典雅風流。他與眾朝廷談時,與眾人一起回頭看到,都目晃了晃。

實在適合這種富貴華麗的

然而暮晚搖與其他人話時慵懶隨意,長袖善舞;轉到他時,目中噴火,恨不得吃了他。

言尚不莞爾。

而看到他居然有臉笑,暮晚搖更是口氣得悶,覺得自己裏起的泡更疼了。

宴席一個時辰,暮晚搖全程看著言尚都很不高興。本來還想將這些人介紹給他認識,現在是完全不介紹,全靠言尚自己去認識。

但是看到言尚真的憑他自己就能和那些位高他許多的大臣談……暮晚搖更疼了。

心想怎麽這些人都這麽好話,沒一個人給言尚一點難看?

難看也許是有的,然而憑著言尚的本事,暮晚搖是難欣賞到了。

筵席結束,暮晚搖迫不及待地趕人走,大臣們以為公主今日不適,便也不多留。

暮晚搖轉回自己的後院,聽到後追來的腳步聲。

言尚歎氣:“殿下……殿下這是生的哪門子氣?”

暮晚搖在長廊中穿行,落花空廊,楊明柳暗。一重重斜照而來,斑駁無比,被那爛爛無比的鬱金長拖過。

暮晚搖驀地回頭,看向言尚。

:“今日有沒有哪個娘子又來哭著喊著求嫁給你啊?”

言尚微茫。

然後霎時明了。

他目輕輕一揚,看向,輕聲:“……殿下是在生趙五娘的氣?”

暮晚搖:“你都知道人家是排行五了!你們什麽時候親啊,要不要我公主府送你大禮啊?”

完就掉頭走。

言尚現在知道在生什麽氣後,自然要跟著解釋。

他跟在後,溫聲細語:“排行五有什麽難知道的?見麵不都得介紹一下麽?況且我也沒有要親。我不是過這一兩年,我都不會親麽?”

暮晚搖走得腳步極快,語速也不慢:“那時候的是我耽誤了你的婚姻,你是沒辦法,所以不了親。現在不一樣了,趙五娘不得住在你府上,對你投懷送抱吧?那你還等什麽,還不趕娶了人家?人家娘子都主追來了,你怎麽一點主都沒有?

“難道你這個人真的隻能讓別人主麽?”

言尚被劈裏啪啦的一陣頭痛,聽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左邊在他趕親,他還沒想明白,右邊就問他主不主的事了……

言尚費解萬分。

他見這樣,當即從後拉住手腕,讓停下來,與他好好話。

暮晚搖被他扯得轉過了手腕隔著袖子被他拽住,瞪向他。

言尚看這般,口而出:“你……這麽氣幹什麽?”

暮晚搖一怔。

然後立刻想起沒有立場生氣。

大惱,要甩開他的手,連解釋都不想聽了。幸好言尚立刻反應過來自己錯話了,他不應該那麽問暮晚搖,他的問題讓暮晚搖無話可。

他連忙握手腕,不讓走。

他耐心解釋:“我沒有要與誰親,不管是趙五娘,還是別的誰。我若是有這心思,何必搬家呢?”

暮晚搖一呆,然後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是傻子,通常他一點,就明白了。高聲:“什麽?你是你搬出永壽寺,是為了躲趙五娘麽?你本不是想和我做鄰居,本不是想幫我,你是為了躲人?從頭到尾,你都是為了?”

言尚也呆了。

他:“是這個話沒錯……但是殿下出來的意思,大約不是我的意思。”

暮晚搖:“總之,你是為了。”

一把甩開他的手,這次走得更快了,讓言尚追得很疲憊,又很茫然。

他跟著,不由加快語速:“怎麽就是為了呢?不過是躲人罷了。我這兩日早出晚歸,不正是為了……”

暮晚搖:“又是為了!”

言尚:“……”

他無奈:“那我該如何?”

話間,暮晚搖已經進了自己的屋舍,言尚跟到了門口。

們麵麵相覷,眼看著公主發火,趕遠遠躲開,怕公主的火氣掃到自己上。

就看那個脾氣極好的言二郎著門,低聲細語地和屋中郎話。

暮晚搖聲音卻不留麵:“你不知道怎麽辦是吧?我看你很高興啊。你知不知道人家是為了什麽喜歡你?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去把臉毀了,人家就不追著你了!”

言尚低歎:“殿下……”

暮晚搖站在妝臺前,不高興至極,抓起銅鏡下匣子裏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簪子步搖,就往後言尚上砸去。

言尚錯愕後退,大部分簪子在他前兩三步遠的地方叮當落了地,卻有一簪子威力極猛,直接向言尚臉上砸去。言尚連忙側躲避,那簪子尖頭銳利,劃過他的臉。

暮晚搖大睜著眼,看得呆住了。

待言尚回過頭,一下子看到他臉上被劃出了一道痕。

暮晚搖頓時慌張又著急,顧不上發怒,奔過去看他:“你、你的臉……哎喲!”

一下子捂

被言尚抓住手臂。

言尚臉上被劃出一道,滲出珠子。他自己還沒有覺,便見暮晚搖奔了過來。然後哎喲一聲捂臉,言尚以為用簪子把自己劃破了,連忙抓住手臂看

暮晚搖捂著腮,嗚嗚咽咽:“沒什麽……就是這兩日上火,裏起了泡。你把我氣得咬了,現在好疼。”

言尚低頭看

他問:“可有上藥?”

暮晚搖瞪:“怎麽上藥?讓人看我的麽?”

言尚無言。

忍不住苦笑:“那現在我與殿下倒都是傷員了。”

暮晚搖捂著腮,飛快地眨眼看他的臉,每看一眼,就多一分心虛。言尚自己看不到,可是看到那劃痕滲的啊……

言尚一下自己的臉,無言地看著手上的。暮晚搖反手拽住他手臂,怕他生氣一般,心虛道:“我不是有意傷你的。”

言尚頓了下,抬頭微笑:“我知道。我與殿下扯平了好不好?”

暮晚搖:“什麽扯平?”

言尚:“殿下被我氣得上火,裏起了泡,我被殿下的簪子劃傷臉。如此扯平,殿下就不要與我置氣好不好?”

暮晚搖怔半晌,心想不能這樣輕易原諒。可是言尚頂著流的臉,目溫潤看……又不好依然表現得趾高氣揚。

半晌,暮晚搖:“你坐下,我幫你上藥吧。”

頓一頓:“你也幫我上藥。”

言尚愕然,臉瞬間紅了,支支吾吾道:“這恐怕不、不太好……”

要上藥的地方,和他的臉也不一樣啊。

暮晚搖乜他:“你若是拒絕,那你就是還是喜歡趙五娘,想娶,你本不是存心請我諒解的。你是君子,不占人便宜。我都相信你,難道你不相信自己麽?”

言尚無話可,有些無奈地看著笑了一下:現在是用“君子”來堵他了。

看他對笑,暮晚搖狡黠一笑。看他還是拿沒辦法,就隻覺自己還是厲害的。

隻是一邊蹙著眉拉他進屋坐下,一邊煩惱地沉思:到底該怎樣趕走那個趙五娘啊?

雖然毫無道理……但就是不高興言尚邊有其他子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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