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主》第151章

秋日暖下,濃蔭匝地,水上浮著樹枝葉影,影明滅。

長公主府上,駙馬難得不忙公務、整日在家,讓仆從們頗為新奇。而駙馬待在家中,卻也並非如言尚自己想得那般無趣。他被暮晚搖拉著玩耍,幾日來,幾乎和公主形影不離。

下午的落在湖心暖閣中,樓閣四麵開窗,水汽撲凝,卻又被室中的紗帳籠著,看不清裏麵景。

言尚自午後被暮晚搖拉此閣中,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樓閣四方船隻係在欄桿,侍們更被喝退到湖岸邊,無人知道兩人在樓閣裏做什麽。

其實是作畫。

暮晚搖堆至腰間,肩下敞,烏濃長發襲榻。

一手籠著自己秀發,一手撐著榻。紅微咬,水眸含霧,俯眼,著從自己心髒蜿蜒綻放的花枝藤蔓。狼毫在心口輕輕撥,涼澈的溫度與,便惹得花蕊,枝葉搖晃。

暮晚搖蹙眉輕,若歎息一般。

堆似花簇月湧,言尚持筆坐在前。輕哼時,他手中筆輕輕一頓,抬目向看。

暮晚搖向他眨眨眼,睫黑目清,嫵俏。

言尚睫,移開目。他卻是麵紅一片,因他即使不看的臉,他的目也沒有落地點。不是泛著紅暈的眉眼,就是的冰玉骨,心懷中那搖搖綻放的花。

盛麗的芍藥花從言尚的筆下,自暮晚搖的心口,花葉搖,何其壯闊。

這般繁盛至極的,讓言尚握著狼毫的手輕輕抖,但他要作畫,他又不能不看。

言尚輕聲似責備:“畫畫而已,你哼什麽?”

像他怎麽了一樣。

暮晚搖反相譏:“畫畫而已,你反應這麽大幹什麽?”

毫無顧忌,手就來他腰下,被他抬手擋住。言尚垂目:“……在作畫呢,不要胡鬧。”

暮晚搖盯著他,不覺失笑。旁人將為人作畫當一樁風流豔事,但在言尚這裏卻如罪一般。他憂心畫的不好,毀了漂亮的心口;怕料有毒,傷了;他還怕,還怕他手抖。

他沒有福的命。

暮晚搖傾,將狼毫從言尚手中奪走。言尚抬頭,暮晚搖已經依偎過來。言尚忙用輕紗細帛裹住,道:“別鬧,還沒畫完。”

暮晚搖一手摟著他的肩,一手端著一盞金杯中的酒湊到言尚前。暮晚搖笑著催他:“喝點兒酒。”

言尚低道:“不能喝。我容易喝醉,喝醉了就記不清事。”

暮晚搖眸中含笑,心想要的就是你喝醉。

暮晚搖:“喝醉了有什麽關係?”

言尚:“你一貫胡來,要是我與你一起醉了,我們兩個沒有人控著,就完了。”

他本是勸不要飲酒,但反而因他的話眼睛亮起。

暮晚搖興致:“是我們兩個會一起發瘋麽?來啊。”

拐他:“我就喜歡看你和我一起瘋。別控著了,來玩嘛。”

堂堂一介公主,私下卻像無賴一般。暮晚搖一味將酒樽湊他邊,言尚無奈地張口抿了一口,又繼續推拒:“不能再喝了,喝多了手抖,畫不好畫。”

暮晚搖斥他:“重要的是畫畫麽?”

言尚盯著心口,片刻後他覺得自己目太直,便心髒砰砰地移開。他被暮晚搖灌了好幾次酒,已經有點糊塗,不過是勉強撐著。言尚憂心忡忡:“別胡來,毀了畫。”

暮晚搖不滿:“你就知道畫!”

扔掉酒樽,言尚眉一跳,目追隨著被扔出窗子的酒樽,他的人已經被抱住,臉被混著口水親了一遍。真是孩子一般地胡親他,毫無章法,言尚心中一片,不弄笑。

他手托著,將往上麵抱了抱。

言尚聲:“不是你想畫芍藥麽?我給你畫,你還不喜歡?”

暮晚搖:“不是好我教你玩麽,你怎麽這麽不配合?誰讓你一下子畫完了……言二哥哥,花好看麽?”

摟著他的肩,下點向自己如雪如玉的頸下。他臉紅得厲害,大約也是被著喝酒喝得有點兒多,他不出什麽話來,便隻是笑,半晌迷糊地:“好看。”

暮晚搖心中歡喜,推著他躺下。

言尚手撐住頭,道:“我好像有點醉了。”

暮晚搖哄他:“醉了也沒關係,反正這裏隻有我和你,沒人能看到你的醉態。”

言尚手摟著的腰,他的臉頰滾燙,似水,一派。他這般俊又溫,玉樹臨風的一個郎君臥在這裏,被人一推就倒。他還用這種糊裏糊塗後溺了水一般的寵眼神看,誰能得了他這種眼神呢?

暮晚搖心跳砰砰,被他看得也臉紅了。心中快活無比,托著腮,便也看著他傻笑。

孩兒一樣趴在他懷中,對著他嘟起紅:“二哥哥,親親我。”

言尚笑:“不是在作畫麽?”

暮晚搖:“你先親親我嘛。”

言尚便摟著,輕輕地將過來親。他的吻也像他的人一樣,溫和,溫暖,,清甜。暮晚搖臉蒸得閉著眼笑,無辜純,又風流肆意。手指自己心口,指著那片雪中豔麗綻放的花。

暮晚搖:“親親花蕊。”

言尚沒

暮晚搖不睜眼,眼尾斜紅飛至鬢角,俏又可,撒又脅迫:“親親這裏嘛。”

言尚嘀咕:“親了就了。”

暮晚搖:“隻有我和你,怕什麽?”

言尚:“畫沒做完呢。”

暮晚搖:“邊做邊作嘛。”

言尚一怔,:“什麽?”

暮晚搖睜眼嗔他,要罵他就知道掃興,而他竟然笑著擁住了,把抱到懷裏來親。攏至腰間,輕蹭。於是一下子,暮晚搖重新高興起來,被他到懷裏一般。

秋海棠從窗口吹,深紅淺紅地鋪灑,落了滿地。言尚呼吸灼熱,的耳,問畫怎麽辦。

暮晚搖哼:“傻哥哥。”

言尚便的臉,含笑:“壞姐姐。”

輩分這般也沒關係,反正隻有他們兩個。作畫做了一半,墨和彩水被打散潑了一地也沒關係,上沾上那些彩,斑斕無比,就如二人眼中的世界一般。

言尚喝多了酒,往日控著的神經一斷了。他目迷離地看對他一笑,他眸中就暗一分。而拖拽他,他輕而易舉就被拉扯下去。

就像是溺水一樣的覺;又像是半睡半醒的夢中世界。

怪陸離,稀裏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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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和駙馬在樓閣中鬧得厲害,一下午的時間都耽誤在了裏麵。侍們也不敢問,隻是看二人中途出來,去釣了魚,之後又鑽進寢舍中。再一會兒,寢舍後的淨室又遭了秧。

一會兒要料,一會兒要服,一會兒又要吃的。

秋思將新調好的料放在寢舍門口時,看駙馬從裏麵出的修長手指向上,潔白腕上都被染上了料。秋思看得麵一紅,連忙移開目,心裏暗啐公主真會玩。

那二人就是瞎折騰。

言尚本就酒量差,這麽多年練下來,仍比尋常人要弱。但是暮晚搖的酒量就非常人能比,卻裝醉裝癡,要言尚抱,要言尚親,反正是如何戲弄他就如何來。

他本就脾氣好,喝多了酒後人就更好話,怎樣他都無所謂,他都可以,讓暮晚搖暗自歡喜。若不是他臉紅得太厲害,若不是怕酒喝多了傷,暮晚搖恨不得再多灌他許多酒。

酒來助興嘛。

放在二人的房舍中,那豈是一般的助興。隻是言尚的勁頭讓暮晚搖後來都有點害怕——他如今子差,暮晚搖有些後悔給他喝太多。

暮晚搖便哄著他,也不敢和他做的太多,他臉滾燙、眸迷離時,坐在他懷裏,便是一會兒停一停,累了就拉著他話、吃吃飯,待歇夠了再繼續。

二人如今手上都一堆政務,閑聊時也忍不住拿出來聊。而不管言尚醉得多厲害,他話雖然慢一些,思路卻仍很清晰,沒有讓暮晚搖聽不懂。

暮晚搖:“……所以你其實並不喜歡咱們的新帝?”

言尚將摟在懷中,手。他漫不經心地,冰在他這裏如麵團一般蓬鬆。他隨意又漫然,闔目下的清潤麵孔,既溫和,又含。長發麵,角微張,息似歎。

他平日是不會這樣的,但暮晚搖現在鎮定著,當作不知他的撥。

言尚半晌,隨意地應了一句:“不是很喜歡。因他能力有限,誌向卻高。德不配位時,便是群臣和百姓的悲哀,遲早會禍害他人。”

暮晚搖:“其實五哥是想當好一個皇帝的……隻是他被了太久,為了取信先太子和我三哥,他自己製自己太久了。一個人也許本來不傻,但是裝十幾年的傻子,也要裝得真傻了。

“他現在必然很茫然……但是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我才不管他。”

言尚歎:“不能不管啊。上位者無能,下必。能扶一把,還是應該扶一把。”

暮晚搖目含憂,心想若是扶不,那怎麽辦?難道言尚要把自己活活累死才麽?

醫他……

暮晚搖立刻消退自己腦子裏的念頭,讓自己不要想。心裏下定決心,是一個為了某個目標、格外堅定的人。言尚再差,也會把他養回來……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他好起來。

暮晚搖想時,言尚輕的下,俯眼:“你養那些戲子,就是為了給陛下的?”

到了床上,有什麽不能的。暮晚搖敷衍地應一聲,:“後宮的事,不用你管。”

言尚無奈:“那怎麽除了戲子,還有男戲子?未曾聽過陛下有這種好啊。”

暮晚搖眼乜他,似笑非笑:“那是你沒玩過。貴族之間嘛……”

言尚捂住,道:“行了,你不用跟我了,我大概猜的出來。”

暮晚搖看他臉古怪,一下子興高采烈,咯咯笑起來。摟著他親了又親,看他的一眉一眼,到了骨子裏,都覺得怎麽這麽可是個人來瘋,忽然一刻得不行,就推著他要死要活地親他。

那濃烈的,遇上水一般的君子,他的溫和緩平了心的躁,讓著他的心髒,抱住他。

暮晚搖:“言二哥哥,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你。”

言尚撐起子半坐,逗道:“前兩日不是還我年老衰麽,今就怕我被搶了?”

暮晚搖仰臉,著他輕聲:“有的人好到極致,是和皮相毫無關係的。言二哥哥你這樣的人,是誰都想跟我搶你的。”

半開玩笑:“親人們想搶你,朋友們想搶你,兄妹們想搶你。臣子們想搶你,敵們想搶你,就連皇帝……也想跟我搶你。但是你是我的,我誰也不給。我給你建座金屋,咱們把你悄悄藏起來好不好?”

言尚垂眸,忍俊不。他又赧,又歡喜。暮晚搖是一個喜歡不斷跟他告白的人,他經常能覺到對自己的喜。他一邊心中奇怪怎麽有人這般喜歡把來去,不會不好意思麽,一邊又高興自己被喜歡。

他袖中的手輕輕攥起,他側過臉,角勾起的笑無論如何都不下去。

好久,言尚才低聲:“我不是早過,你會得到我麽?”

暮晚搖茫然,一會兒與他不好意思的目對視,差,被他了許久,又經過他無奈的提示,才想起來——哦,言尚第一次在麵前醉酒時,曾過:祝你得到我。

暮晚搖怔怔看著言尚。

爬過去,與他麵麵相癡聲:“那我得到你了麽?”

言尚手將摟住,低笑:“你早就得到我了。

“你早就得到了我的,騙走了我的心,拐走了我的魂。

“你哪是公主?你是一個賊。你是一個心賊,將我騙得團團轉。我人和心都是你的,我哪裏還有別的路走?”

他捧的臉,既像是喝醉酒後的醉話,又像是借酒而表。他:“搖搖,我是你的。”

暮晚搖:“誰也不讓麽?”

言尚:“嗯。”

暮晚搖:“那你把你的心分兩半,一半給你的朋友、親人、下百姓、群臣皇帝,另外一半,完整的那一半,全部給我。我一個人占整整一半你的心,那一半全是我,隻有我!好不好?”

言尚笑。

推他:“好不好嘛!”

言尚:“好。”

他目中憐,見如此就歡喜得臉紅心跳。言尚心中愧疚,覺得自己待不夠好,但暮晚搖已然覺得足夠。因為他的太好,太多,即便是給完整的一半,都比旁人的全部還要多……何況一半都是的。

暮晚搖滿足無比,將他一下按倒,撲上去他咬他。讓他破破念,讓他白玉微瑕,讓他從上掉凡塵,沾染七,再離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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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時候,言尚睡得昏沉時,被暮晚搖推醒。

臥在被褥下,言尚迷糊地看著趴在自己旁的暮晚搖。他不話,目中含笑:“言二哥哥,我了。”

言尚苦笑。

他撐著坐起,歎口氣,就習慣地問要吃什麽。暮晚搖跪坐在他畔,著他不話。言尚奇怪看去,暮晚搖才笑盈盈:“你是不是很累?”

言尚怔一下。

他反問:“難道你不累麽?”

暮晚搖看著他笑,一會兒,才道:“你累了,為什麽不?拒絕我就那麽難麽?”

言尚迷糊:“什麽?”

暮晚搖:“你明明累了,我我了你就要下床找吃的,我我做噩夢了你就要起來陪我聊。咱們不是好讓你學會放鬆麽?你這樣一味順著我,什麽放鬆?你自己就沒有點兒脾氣,就不會拒絕我麽?”

言尚怔忡:“……你是讓我拒絕你?”

暮晚搖氣:“我是讓你去看你自己的緒!不要老顧別人不顧自己!誰都能從我榻上把你走,這怎麽行?”

言尚,目中輕輕生了波

暮晚搖發泄完後,又語氣下,拐他一般:“現在咱們重新來一遍——我了,你應該怎麽?”

言尚看一會兒,忍不住笑。

暮晚搖推他肩,罵:“笑屁!”

言尚:“不要髒字。”

暮晚搖:“不管。你應該什麽?”

言尚:“你想讓我不要管你,‘我也累了’,是吧?”

暮晚搖目中笑起,正要點頭,就被他抱住。他隨意地笑,臉:“可是怎麽辦,我就想照顧你,想對你好啊。你讓我抗拒我自己的真實想法,讓我冷落你——這也太難了吧。”

暮晚搖呆住。

瞬間臉紅,又生氣又結:“你、你是故意好聽的話逗我高興的……你、你這個人就是話特別好聽,我、我才不信。”

言尚低頭在上親一下。

暮晚搖:“不信。”

言尚再親一下。

眼皮輕跳,聲:“……還是不信。”

他便隻看著笑了,而這一下,就換暮晚搖來推他,親他。著他親了一會兒,已經忘了自己最開始喊他起來是想做什麽。暮晚搖快活半,見他起了反應,爬起來,臉頰緋紅,拍掌笑,兌他:“蟲!”

言尚:“……”

他不好意思起來,將拉起來,低聲:“那我們夫妻,就一起去找點兒吃的?”

於是深更半夜,夫妻二人沒有打擾侍們,出了寢舍。第二日廚娘在灶房做飯時,疑心府上有了老鼠,嘀嘀咕咕憂心半日,自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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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被暮晚搖在府上拉著休息了五日,心放鬆許多。但是很可惜,他不能長期那般休息。

許多人等著見他,許多事等著他批。大臣們等著見他,皇帝等著見他。

世家等著他,宦等著他,寒門等著他。

言尚不過離開五日,朝堂中就許多人坐不住了。

第五日傍晚,世家領頭人來登門,拜見公主和言二郎。這位領頭人姓劉,是言尚的老師劉相公的兒子。

如今劉相公年紀大了,快要致仕了,而新帝登位後,世家在長安有了新的領頭人,便是這位劉公。

劉公剛被選為長安世家的發言人,就迫不及待來見言二郎和公主。

夫妻二人請對方在廳中喝茶,茶未上,這位劉公就開門見山:“素臣,你請了病假,休憩在府,我等本不該相擾,但是朝務繁重,還你能理解。”

言尚笑著寒暄。

暮晚搖在一旁吹茶,若有所思。

果然這人問了很多並不重要的朝務後,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如今宦坐大,陛下一味聽宦的話,忽視我等士人。聽聞那劉文吉鼓吹陛下讓海氏一族進京,還慫恿趙公的兒和韋氏七郎親……宦如此不安分,顯然打的是讓世家和寒門生罅隙,要間離我等。

“而不管世家還是寒門,我等都是士人出,那宦憑什麽和我等同期同坐!

“我代表世家來見殿下與素臣,的便是我世家與寒門合作……我們雙方先不要鬥了,如今更重要的,是聯手打倒那宦勢力!陛下不能為人所慫恿啊!宦必將政!”

他口若懸河,的是合作一事,言尚和暮晚搖客氣以待。

待對方走後,暮晚搖回到舍,見言尚坐在案幾前沉思。心疼他沒有一刻能閑,才休息了兩日又要忙這些事,但是事到了跟前,就連暮晚搖都不能讓言尚放手去玩、不要管正事了。

暮晚搖坐下,:“世家與寒門合作,驅逐宦,此為正道,你卻不見高興。那是你老師的兒子,你都不給麵子,不答應,你在想什麽?”

言尚抬目。

言尚:“如今世家、寒門、宦三足鼎立,才是最為穩妥。不管是劉文吉還是世家,都想拉攏我們或打我們。都想將三勢力變為兩,人人都有一些正義的理由……但是這些爭鬥,於朝務無益,於百姓無益。這番爭鬥,牽扯皇權,因陛下無能,反而會越鬥越

“整個大魏都會被拉旋渦。所以我不能答應。”

暮晚搖淡漠:“你不答應,他們兩方就會轉頭合作,對付我們。你不答應,寒門的人也會不甘,在下麵生,會質疑我和你為什麽拒絕這般有利於寒門坐大的好。到了那時候,怎麽辦?”

言尚眉心若揚:“當想一個法子……給大家找點兒事做。”

暮晚搖挑眉,笑。

言尚:“怎麽?”

暮晚搖看著他笑,漫不經心地提醒他:“你越來越有一個宰相的氣度了……不是寒門領袖,是士人領袖,下領袖。咱們那位陛下,要被你慣壞了。你心他依賴上你,放不開你。你越有本事,就襯得他越沒本事。

“但你別忘了——這大魏,到底是暮氏江山。”

言尚微愣,然後陷沉思。

暮晚搖蹙眉,既惱他思慮重,又不知道如此多事之秋之時,怎麽能讓他安心養子,不用心這些。他們旋渦,到底怎麽才能出去——暮晚搖咬了,也陷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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