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主》第156章

這一年的二月,言尚還在長安準備新科科考時,南蠻持續了十年的已經徹底結束。英武豪壯的阿勒王統一高原,將南蠻數部合而為一。

烏蠻王蒙在石為阿勒王邊的肱骨之臣。蒙在石心中對阿勒王的不服也許從未消散,但阿勒王的王者份不容他輕易挑釁。他隻能暫時蟄伏,等待翻盤機會。

阿勒王厭惡大魏文化,但一旦統一一國,落後的遊牧民族又不得不去學習先進的大魏君王如何統治他的國家。蒙在石在旁指點,阿勒王生疏地給他們一個個封了將軍、功臣,要領著南蠻走向強盛。

然而這番雄心壯誌,回頭看一下後的遼闊國土,不免讓人喪氣——

長達十年的,造的代價,是南蠻雖統一,然國民不聊生,人丁稀,不事生產,強盜匪賊橫行。

對南蠻來,解決如今國問題的唯一法子,是戰爭。

靠戰爭來掠奪,靠戰爭來養國民。

南蠻急需一場對外戰爭,掠奪資源,獲得財富,改善國現狀。十年的戰讓南蠻疲憊不堪,尾大不掉,然而若是沒有戰爭,南蠻連現狀都維持不下去。

如此原因下,本就瞧不起大魏的阿勒王,將目標放在了自己的鄰居,足夠強盛的大魏上。

好戰的阿勒王麵對國土遼闊的大魏,口上再豪言壯誌,心裏也認真對待。他擅戰,便不會輕視任何一個敵人。他醞釀著這場戰爭,日夜找蒙在石了解大魏況,又想到當年死了的羅修邊逃回來的仆從。

數年前羅修和如今大魏炙手可熱的權宦劉文吉之間的容,重新變得有意義。

而上似乎都在偏向南蠻,想拯救這個落後的民族。

一個名安的大魏人千裏迢迢逃出大魏,一路喬裝打扮,由河西出發向其他國逃亡。這個大魏人沒有和出使大臣韋七郎流過,他不知道自己看著地圖逃到的一個國,已經被南蠻吞並滅族。

南蠻鐵蹄毫不留地要踩死這個命如螻蟻的大魏人,這個大魏人兩鬢斑白,跪在地上大哭:“你們不能殺我!我是陛下邊的大總管,我知道許多……我好不容易從劉文吉手裏逃出來,我不應該死在這裏!”

恰時蒙在石當街,冷眼旁觀,思考著如何從這場戰爭中獲利。他聽得懂大魏話,安的當街嚎哭引起了他的注意。

高大威猛的蒙在石瞇眸打量著那個佝僂著背、全無形象撲在地上大哭的好人家,過了好久,他眸子一凝,認出了這個人是誰。數個時辰後,安打扮幹淨後,出現在了蒙在石的帳篷中。

又數個時辰,安拜見了阿勒王。

阿勒王聽這個安是大魏先帝的大總管,又是如今大總管劉文吉的師傅,阿勒王嘲笑大魏:“大臣殺皇帝,皇帝沒有權威,大魏不過如此!”

蒙在石見這個隻會打仗的蠻人頭腦簡單,本沒想通這其中的利用機會,心中也是哂笑,更加覺得自己可以有機會對阿勒王取而代之。

隻要南蠻和大魏的戰爭發,富強的大魏怎麽可能如南蠻五部那般容易解決。大魏雖戰力不如南蠻,但國土幅員遼闊、糧草充足後備不缺才是大魏的立足之本。

剛愎自用的阿勒王必然在大魏上吃盡苦頭。

而這正是蒙在石取而代之阿勒王、和大魏談判的最好機會。到時阿勒王死,自己擺足低姿態向大魏稱臣,虛偽又自詡寬厚的大魏皇帝必然賞賜無數財幫助南蠻強大……這般機會,豈容錯過。

蒙在石便對阿勒王建議:“我們可以用這個安威脅劉文吉,畢竟羅修已死,劉文吉不承認自己叛國,他在大魏如果真的像安的那麽厲害,大魏皇帝不定真的會信他。但是安在我們手上,劉文吉就會忌憚。

“我們要劉文吉和我們合作,盡力拖大魏後,讓大魏把遼闊國土送我們。這樣就是大魏人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阿勒王一震,然後又不滿地拍蒙在石的肩:“蒙在石,你很好!但是不要什麽都和大魏學。大魏詐,是狡猾的狐貍。我們南蠻高山上的神庇護,我們上流淌著雄鷹的,你什麽都和大魏人學,都不像我們南蠻好兒郎了!”

蒙在石恭敬稱是。

針對大魏的戰略定下後,蒙在石出了阿勒王所在的王帳。他抱臂立在帳篷上,想到方才阿勒王對大魏那般瞧不起的態度,他扯了扯角,等著對方自食惡果。

或許他確實學習了大魏太多東西了。

他如惡修羅一般立在這裏,謀劃一場戰爭,馬不停蹄地帶領整個南蠻奔向一場水深火熱的戰事……但南蠻需要戰爭,他不能阻止。

蒙在石隻是抬頭瞭碧藍空,雲全無,萬裏晴,黑鷹隼展翅飛過穹,這讓他又一次地想起那位大魏公主——

五六年過去了,他已兒雙全,是否走出舊日影。

那位公主如今在何

和當初那個本名言石生的年臣子,是否有結果?若是知道自己謀劃的這場戰爭,大家便又是敵人了吧?

在大魏的傳中,上的每一顆星星,都是死去英豪的化

若有一日,他殺了阿勒王,為南蠻王,和大魏君王友好聯盟時,再見暮晚搖,他想問一問:他統一南蠻,結束戰,帶領南蠻和大魏和平相,又教南蠻民眾走出荒蠻,到了那時候,他是否有資格為上的星辰?

蒙在石角不噙笑,他低喃一聲暮晚搖的名字,嗤一聲:“……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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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和趙靈妃分道後,又再行半月,言尚夫妻到達了嶺南。

初到嶺南,便有地方吏們領著百姓,一起來拜見新任的廣州刺史,言尚。數百年來,中樞和地方之間的關係向來是一筆糊塗賬,廣州隻怕中樞派來的最高長是無能之輩,而今聽聞這位廣州刺史本就是嶺南人,再一打聽言二郎在關中的名聲,眾人便更加放心。

馬車中,暮晚搖被敲鑼打鼓聲驚醒。

扶著侍的手下馬車,長曳地,下馬車時出尖角紅履。下方被言尚輕聲規勸不必這般客氣的吏們一起鎮住,看向言郎君的那位眷,丹長公主。

暮晚搖抬起下,豔若桃李,又雍容如同長安最盛麗的芍藥,如鋪滿幕的無邊紅霞。

盛開在這般荒僻的鄉野之,舉目隨意過時,漫不經心間,讓吏們卑微地低下頭,向長公主見禮。

暮晚搖向地上被吏們簇擁著的自家夫君翹下,如同賞賜他一般:“這地方還不錯,以後我們就住這裏了。”

言尚無奈地看著:“這是府衙,我隻在此辦公,不住這裏。”

暮晚搖:“……”

登時惱怒:“沒有府邸就在此修建府邸!我覺得此環境不錯,離你府衙又近,想住這裏怎麽了?我不要住這裏,我還要將你阿父、你哥哥嫂嫂、弟弟弟媳都接過來陪我一起住。你有什麽意見?”

言尚笑:“沒意見,但聽殿下做主。”

吏們聽郎君聲音溫潤,脾氣甚好的樣子,放下心來,覺得刺史不難相。隻是長公主似乎跋扈驕縱,恐怕不好伺候。

而不管吏們心裏如何嘀咕這對夫妻,夫妻二人都在此住了下來,言尚接掌印,開始整理廣州的庶務。而就如暮晚搖要求的那般,言父等人很快從鄉下搬來了廣州州郡和他們一起住。

隻有言家三郎此時還在西域做生意,不在家。而言家兒言曉舟在劍南,讓言父頗有些微詞。但言父生懦弱,嘀咕兩句兒怎麽還不嫁人後,也不多什麽了。

這樣的相有些在長安時與言家人做鄰居時的樣子,卻又比局勢的長安自在好多。

起碼沒有許多大臣每日來排隊見暮晚搖和言尚,起碼他們府邸門外不再整日車馬絡繹不絕,起碼言尚不再是一個人幹著數個員的活,卻隻領著一份俸祿。

言尚隻當他的廣州刺史,實在遊刃有餘。而且大約是回到故土的原因,暮晚搖不適應廣州的炎熱,言尚卻很適應。

暮晚搖原本是想好好給言尚補子,結果回到嶺南後,奄奄一息地病了好幾次,言尚反過來照顧,倒沒有病倒。

隻是他們夫妻你病完了我來病的生活,也實在讓人啼笑皆非。

言尚很擔心暮晚搖不適應這裏的氣候,怕水土不服。底子不太好,他見整日奄奄一息,總擔心的舊年病會影響到現在。而暮晚搖也因為言尚如今不好的緣故,整日勸藥。

於是二人府邸整日進出醫者們。

這讓住在隔壁的言家人麵麵相覷,憂心忡忡:言尚夫妻婚兩年,至今未有子嗣,他們不敢多問,卻也憂心。

好在暮晚搖是公主,初時有些水土不服,但換了新環境,好,又有侍心照料,再加上言尚的很快適應了這裏,神好了起來。而神好了起來後,暮晚搖就開始琢磨給自己找點兒樂子。

這裏不是長安,不需要整日和大臣們問政。長安的大臣們書信頂多一月一次,其餘大部分時候,暮晚搖也沒興趣連一個刺史要忙的事都跟言尚搶著幹。

沒有朝務需要思考,緒低迷了數日後,拿起了自己放置許久的箜篌、古琴、書籍。

整日引人做客,擺宴請人,又日日盛裝出門,花枝招展。言尚府邸日日琴聲高雅、樂聲琳瑯,讓言尚每日回府,都有些恍惚。他這才想起他家公主,本是一位大才

才樂雙絕。

隻是以前沒機會撈起來而已。

一旦撈起舊學,就將他襯得庸俗不堪。

言尚頗為愧,便閑下來的時候,也期期艾艾地求暮晚搖,教他彈琴,或者學箜篌。他年時有這般心思,後來被俗務擾得沒有心,而今重新拿起來,暮晚搖也興致

但是不好,不。

言尚無奈:“如何就不肯教我了?昔日不是會教我的麽?”

二人坐在府中涼亭下,夏風並不涼爽,隻靠置在龕下的冰塊涼快罷了。暮晚搖翹下,:“我不是不當老師,我要當老師的話,對弟子就格外嚴厲。我是要束脩,才肯教人的!”

言尚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清秀澹泊,聞言側過臉看著笑:“你要什麽束脩?”

他不等回答,就:“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你還要什麽束脩?”

暮晚搖一怔,然後大惱:“你這個人好沒意思!話這麽直白,再不是以前那般害時讓人覺得可了。”

言尚歎氣。

暮晚搖起盈盈走到他麵前,涼亭四麵垂著竹簾,擁住他脖頸,就抬跪在了他上,讓他抱。侍們目不斜視,欣賞著四麵湖,言尚卻是被這一出鬧得真有點害了。

他手搭在腰上,輕輕推了推:“還不下去。大庭廣眾,像什麽樣子。”

暮晚搖斜睨他虛偽的樣子:“你不要摟我的腰,我跪不穩,不就被摔下去了麽?”

言尚:“我怎麽能看著你摔?”

暮晚搖笑盈盈,目間波粼粼,十足嫵嘀咕:“那怪你自己心。”

手掐他的臉,低頭端詳他麵容,然後滿意道:“臉上有點兒了。”

言尚臉紅,又忍不住笑。而他笑容清淺,暮晚搖捧著他的臉,心裏就十分喜歡。手指他的眉眼,突然心中一,高興道:“我知道我想要什麽束脩了。”

著他的耳,又親又咬,要與他如何做。

他震驚無比,抬頭看,這會兒倒有點兒不想學了……

言尚支吾半晌,歎口氣。暮晚搖喜滋滋:“,我厲不厲害?”

言尚漲紅臉:“我怎麽知道你厲不厲害?”

暮晚搖手指在他眉骨上一勾,一本正經:“我的是我把你養得臉上有了,我好厲害。你以為我的是什麽?”

言尚一怔,然後愧。他開始反省是否是自己齷齪,而暮晚搖見此,更是樂不可支,抱著他親個不停。

言父來拜見的時候,隔著一片湖,就約看到二郎和公主在亭中嬉鬧的影。他心中頗,心想可能是長安風土不好,局勢太張,才導致二郎和公主沒有孩子。二人如此好,到了嶺南住上兩年,也許就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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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和言尚談了什麽條件,暮晚搖開始教言尚彈琴了。覺得箜篌更適合子彈奏,古琴高雅,比較適合言尚。暮晚搖幻想著日後夫妻二人琴瑟和諧,共同奏樂的一日。

時還未和親時,幻想中的夫君,便是能與趣相投,和一同奏樂一同讀書的神仙君子。

然而言尚一開始學,暮晚搖才大打擊。

府中整日傳出府外的琴聲,都如殺豬一般難聽。每每言二郎休沐在家,琴聲繞梁,府邸方圓十裏,斷無路人敢駐足欣賞。

暮晚搖罵他:“你怎麽這般蠢,是讓你挑!這個指法‘挑’,不是撥!你又弄錯了!”

言尚手忙腳地改正。

過一會兒,暮晚搖再罵他,並幹脆推開他自己上手,親自示範。

兇煞無比,訓斥聲音極大,而回頭看眼言尚,見他一貫心平氣和——暮晚搖更怒:“你有沒有在聽我?為什麽你一點反應都沒有,是不是你本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中?”

言尚茫然。

他輕聲:“我一貫這樣啊。”

暮晚搖怒撥琴弦:“你有點兒反應啊!”

秋思在旁聽得心驚膽戰,覺得公主脾氣壞,好怕駙馬被訓得不想學琴了。駙馬連平和都要被公主罵……

而言尚白日的責罵,到了晚上,暮晚搖反應過來,又會愧,覺得自己對他太兇了。在心中發誓明日要對言尚溫一點,哪怕他音癡,哪怕他沒有這弦,也要溫耐心……

暮晚搖的意湧上心間,到了床笫間便百般順著言尚,哥哥得親熱,讓他愉快。

隻是到了次日,又會重複一遍責罵和辱……半年來,這了府上的日常。言二郎平日那般聰慧,到底為何這般於琴技不通,了一大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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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除夕,言尚和暮晚搖自然在言父這裏過。言父又給二人包了大紅包,這一次,幾乎是非常明顯地提點兩人,應該生個孩子了。

但是言父看著,那二人都如同泥菩薩一般,對他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否是公主不喜歡孩子?

言父觀察,見大郎、三郎的孩子們都喜歡圍著二郎轉,二郎格溫和,孩子們都喜歡這個二叔。公主比起二郎,似乎對孩子冷淡一些……但好像也沒有太討厭。

言父心中著急,覺得似乎不能再暗示了。

新一年後,一日言尚從府衙回來,還未曾換,就被言父去問話。言父支吾許久,終於不好意思地問了出來:“二郎,你與殿下婚都快三載了,為何一直不要孩子?我見你們夫妻也好,殿下雖有時候脾氣大些,待你卻和待旁人尤其不同。

“既這般好,為何不要孩子?是否……你夫妻二人有什麽疾?你們這般年輕,若是有什麽疾,莫要諱疾忌醫啊。早早治病才好。”

言尚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

他回嶺南的時候,就想過會有這麽一日。日日待在阿父邊,阿父一定會關心這個問題。

言尚苦笑。

他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答案:“阿父可知我這幾年,一直不好?”

言父迷惘,然後歎氣。朝中事務他不太懂,也不敢問。但是二郎這次回嶺南是以養病為借口,他是知道的。

言尚:“早年我經了牢獄之災,留下病,之後就一直沒有好全。我這次回來養時,找醫工問過。他們都我子嗣艱難……恐怕會一生無子。“

言父:“……”

他目瞪口呆,又茫然震驚。

他急急道:“那你還不趕治病?”

言尚:“舊疾留下的禍,豈是那般容易治好的?”

言父半晌:“……那也要治。”

言尚歎氣,道:“在治。”

言父聲:“你夫人……公主殿下知道麽?”

言尚低聲:“怎能讓知道?”

言父登時急了:“那你這豈不是、豈不是誤了殿下……殿下若是知道自己因為你而生不了孩子,豈不氣恨?若要殺你可怎麽辦?”

言尚真笑道:“我夫妻二人極好,不會殺我的。”

他端然君子,俊朗如玉,此時眉目間卻籠著一,道:“我也不願與其他男子好,去和其他男子生孩子。是以我定然要瞞下,不讓知道。阿父,你也別,幫我這次,好不好?”

言父:“……二郎,你怎會是這種欺瞞子的人?”

言尚:“之一字,誰都難看,誰能真正高尚,真正免俗?”

言父本想再他,但是也許言尚到了他自己的心事。言父歎口氣,言又止,到底不知道該怎麽這回事。言父心中矛盾,對公主充滿了愧疚……他到底向著自己兒子,不想公主因為兒子不能生子的緣故拋棄兒子,可是兒子如此騙婚,他也不認同。

言父便躲著不見暮晚搖。

偶爾不心和暮晚搖撞見的時候,言父都對極好,還總是用愧疚的眼神看暮晚搖。

暮晚搖莫名其妙。

言父還送來許多稀奇古怪的藥給他們府邸,嶺南之地,巫蠱盛行,言父請了不巫師到夫妻府邸,整日鬧得烏煙瘴氣,暮晚搖每次回到府中聽著各種哦、樂聲、鼓聲,都心恍惚。

暮晚搖在院中遇到言父,言父與了一堆要諒言尚的話,又他們對不起殿下,如有一日,殿下要休夫,言家也接

暮晚搖回到寢舍,見言尚又在喝他父親給他弄來的奇怪的、味道衝鼻的藥

他皺著眉,邊歎氣邊喝,暮晚搖看得十分心疼。

:“你阿父是不是年紀大了,最近怎麽這麽糊塗?什麽人都往我們家送,什麽奇怪的藥都著你喝……他是不是老糊塗了?可他年紀也不大呀。”

言尚聽暮晚搖他父親近日如何折磨想發火又不好意思發火……暮晚搖火冒三丈:“他總用愧疚的眼神看我!言二,是不是你又使什麽壞了?你笑什麽?”

暮晚搖:“他還讓我休夫!”

言尚開玩笑:“也許我阿父發現我背著你,怕你休夫呢?”

暮晚搖一怔,然後認真道:“不,你不會的。言二哥哥是絕不會那麽做的。”

言尚:“你怎麽知道我不會?世間男人都一樣。”

他這一年在嶺南,好了很多,神也好起來,會喜歡跟些玩笑話。這代表他在麵前越來越放鬆,越來越自在,暮晚搖當然歡喜。

而暮晚搖認真地辯駁他:“言二哥哥絕不會這麽對我。下男人都會這樣,言二哥哥也不會。我不會信的。”

言尚凝目看,見格外信賴他。他心中微,放下手中端著的藥碗,啞聲:“過來,搖搖,我想抱一抱你。”

暮晚搖手背後,不過去,擺足了公主架子。

言尚無奈:“你過來我就告訴你我阿父為何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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