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關山苦笑：“沒有，多代經營，就為了應付那天做準備，可是家族之中一直存在兩種聲音，一者認為不能與上為敵，忍不出即可，大不了到時候選擇臣服。另一派則截然相反，認為天降浩劫無人能獨善其，上曾屠戮人間如草芥，何曾聽聞投降免死？故與其逃避等待鬼神裁決，還不如投力量加人間同盟，也能為人間多爭取幾毫勝算，這才是胡家求生之途……”

他顯得很無奈：“此兩者之間，胡某徘徊數十年，始終無法做出最終決斷，這關系胡家及擁躉者二十萬人生死啊……”

“的確不好輕易決斷。”江凡微微頷首，并沒有去試圖說服或者迫對方，該想過的他們肯定都想過，眼下這麼做意義并不大，倒不如慢慢來。

“不論以后如何抉擇，愚弟只有一個告誡，胡家決不可背叛人族。說句不好聽的，若愚弟得知胡家與上同流禍害世間，這盟約就結束了，弟必刀槍相向。敬請胡兄悉知。”

他說的很清晰，很慢，但卻無比堅定。

胡關山凝視著他，目有些異樣：“賢弟……敢與天敵？好大的氣魄！”

江凡淡淡道：“人間自有人間道，不需鬼神乾坤。面對天人異類，任何一個生于大地長于紅塵之人都該提刀上陣，這與氣魄無關，只關乎自由。愚弟嘗聞，有的人活著，卻早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卻一直活著，弟深以為然。人生在世，若不能自由而生，自由而死，與行尸走何異！”

胡關山神猛地一震，目微微變幻，許久緩緩道：“賢弟所言，愚兄謹記心中……給我些時間考慮。”

江凡點點頭：“兄慎重以待。”

結束這個話題，江凡才談回胡家此番遭遇。

“此番胡家之事，皆因辰而起，對暗朝野心，不知胡兄何以應對。”

胡關山冷哼一聲：“如今胡家部叛徒已然清除，吾兒也已經閉關思過，看似并未有多大損傷，但辰顯然早已惦記上我胡家，絕不會輕易放手。我胡家也不想被人謀算計，聽聞賢弟在策舉世反，胡家愿出一份力。”

江凡心中暗喜，就怕你連這個都能忍，而一旦著手對付家，就很難從江湖了，將來想繼續避世，難。

“不錯，家野心昭彰，到布局，連我大秦也曾為其所謀劃。有句話說得好，人無傷虎心，虎有害人意，對家，斷不能手。”

胡關山道：“關于家，胡家聽賢弟調遣，若有所需，只管開口。”

江凡也不客氣：“好，眼下就有一樁事，需要胡兄上心，而此事本就與胡家有關。”

胡關山神一：“莫非是與渾邪王……”

他反應不可謂不快，江凡笑笑：“不錯，但不僅僅涉及渾邪王，而是整個北疆。家為重新崛起，居然在勾結異族，圖謀不軌。若胡兄消息靈通，當知愚弟上次北疆戰王庭，也與家籌劃有關。”

“為兄倒是聽聞過，當時還曾嘆，江逍遙真乃我華族好兒郎。只是不知其中竟與家相關。不知賢弟要我做什麼？”

“替我監視北疆，尤其是他們于家的往來，一旦有所發現，盡快通知于我。”

胡關山沉思片刻：“這不夠，辰和北疆都是我胡家大敵，愚兄可以做的更多。”

“哦？”江凡眼睛一亮：“若胡兄愿意深度干預，當然再好不過。”

胡關山冷冷一笑：“胡家一度被稱為關山不渡鐵門栓，豈能任由他們勾搭連環，你放心，自魏北邊境直達北海一線，我胡家替你看著，家也好，蠻族也罷，誰想從這條線過去，胡家必會全力狙殺！”

“漂亮！多謝胡兄！”江凡振不已。

胡關山能做到這個程度，眼下而言已經非常非常不錯了，至在未來大計中，五國最北境之線有人替自己防住，避免了極大后顧之憂。

胡關山一揮手：“何必謝我，說到底在這件事上為兄反倒要謝你，若非賢弟，胡家恐怕會被那辰逐漸滲割裂乃至奪權，天大兇險被賢弟化解，胡某卻只能做些分之事，已經很不好意思，千萬莫要再說謝字。愚兄承諾，只要與這兩方有關，賢弟吩咐即可，胡家尚存五萬帶甲，五萬預備軍，皆枕戈待旦！”

江凡簡直不要太舒暢，效果超出想象啊。

一個偌大的世豪族，且擁有十萬雄兵，強者無數。得到他們在許多方面的策應或臂助，不得不說這趟來的太值了。

但江凡心里明白，胡家之所以如此，本上在于看重自己的份，尤其從其保全家族的觀念上而言，最重要的是昆侖行走。

世人雖知，昆侖行走一旦出世，皆為紅塵修行，萬事與昆侖無干。但在胡關山這種人看來則不然，他們這個家族與千年前那位行走關系太深了，深切明白姜太宰昔年所能做到的驚天偉業背后原因。

不過胡家同樣因為江凡的份，在許多事上并未做到徹底而決絕的合作。大秦攝政王、大周鎮西王、鎮國相，哪一個都在風口浪尖上，與胡家當前主力聲音并不和諧，所以，除了北疆和家相關，基本上都屬于被幫忙質。

而且從深層次來講，江凡那昆侖世份面對天人更是個雙刃劍，若與他全方位合作，將來假如天人功，則后果實在堪憂。

所以說，胡家并未完全敞開心扉，這三百年來的瞻前顧后終歸給他們造無比深刻的影響。

故此，江凡也未曾過分要求，胡家當前所能做到的極限也就這些，一切且看未來局勢變化吧，畢竟變才是唯一的恒定。

然而，這一番洽談中他也沒有主做出任何承諾。說到底胡家所做，不在補償對自己的襲擊，對自才真正大有好。

胡關山雖然有些謹慎，可眼和城府畢竟非同凡響，同樣沒對江凡提出什麼要求。

后來，江凡到底還是在經濟方面送給胡家一些讓他們非常驚喜的好。

首先是承諾以本價對胡家出售鹽、布匹、鐵等重要生活資。

這就讓胡家非常高興，因為即便居避世，也絕對無法避免人生的基本需求，何況二十萬人的龐大家族？是這一點，就能在很大程度上改變胡家窘境，比如大量族人由于過度缺鹽造的各種后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