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年冬》第20頁
楊嘉北記憶力很好,好到出乎宋茉的意料。
這一點和他強的外表完全不符。
倆人還在一起時,楊嘉北縝地記得兩人在一起的時間、第一次牽手的時間、第一次接吻的時間、第一次……更不要說宋茉的生-理期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一皺眉,楊嘉北就知道過重,該緩些,一推,他就知太深,要退出點。
宋茉還不知道的是,楊嘉北默默記得宋茉說分手的日期、時間。
那天下午,宋茉的緒一直不好,楊嘉北知道這緒和父母那岌岌可危的婚姻有關。
宋茉的母親突然回家,在認識的人中屬于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
畢竟當年宋茉母親突然出走,還是讓人意外的。
當時走的可是真果斷啊,沒說去哪,也沒人知道去哪兒。走之前帶走家里的錢和些值錢的小玩意,有人說看著上了火車,終點是北京;還有外出打工的人說,在北京見過,在一個容店里給人做指甲做護理;也有人說在蘇州見過,在那邊和人一塊兒打麻將,輸了不給錢,被人一把……
傳得什麼都有,漸漸地,不知道為什麼,這流言中了宋茉,有人開始說媽怎麼怎麼著,說和楊嘉北走的近,小小年紀就這樣,真不愧是老鼠的兒子會打上梁不正下梁歪……
楊嘉北狠狠教訓了幾個說話的人,但教訓不了所有人。
哪能堵住人的呢?
總而言之,宋茉的母親重新回來的時候,還風,開著一輛大紅的車,紅的像過年時亮亮堂堂的紅燈籠。滿面紅地在破舊的房子里巡視一遍,紆尊降貴地喝了杯茶,沒吃飯,也沒留下,晚上還是住酒店,就白天的時候過來陪一陪宋茉,以及催著宋茉爸回來辦離婚手續。
聽說要再婚了,要嫁有錢的大老板。大老板開皮革廠的,鈔票多到塞不下。除了年齡大到走幾步就能駕鶴西去外,沒有其他病。
宋茉的媽打算帶走,楊嘉北知道;真要是打司,宋茉也肯定會判給媽——沒別的,宋茉的爸也有了相好,去年過年都沒回家。
宋茉沒說想不想走,只低著頭,和即將的繼父一塊兒去酒店吃了飯,回來后更沉默,看起來像是哭過一場,也不肯和媽一塊兒住酒店。楊嘉北哄了好久,但沒哄好。
他還是不放心宋茉一個人住在這里,晚上太冷了,老房子供暖設施跟不上,他還是想把宋茉接回家住。
黑龍江冬天的夜晚能凍死一個年人。
楊嘉北冒著雪走到宋茉家樓下,徘徊的腳步在雪地上踩出一圈又一圈的印子,斟酌著等會兒該怎麼安。
當腳步踩出一片平地時,冰涼的雪往鞋里灌,楊嘉北在麻木的冰冷中收到宋茉的短信。
宋茉:[我們分手吧]
宋茉:[我想好了,以后再也不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這破疫啥時候是個頭啊aaaaa
我想出去玩啊啊啊啊啊啊
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舒佳沒給我廣告費嗷,就是覺著用皂洗澡符合楊嘉北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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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五大連池(二)
楊嘉北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宋茉分手的原因。
為什麼呢?
楊嘉北反反復復回顧之前兩人的相,首先反思,是否自己做錯了什麼,或者,哪里讓不適。倆人從小一塊兒長大,彼此之間脾氣早就了解得不能再了解,盡管日常也免不了斗小矛盾,也都能解決。
還是說,不喜歡這樣的長時間分離?
楊嘉北的專業質注定了他的假期,不能時時刻刻去翹課見宋茉,更不要說其他……楊嘉北想要和宋茉說一聲,說別擔心這個。他會申請調到所在的城市,不會再為生活發愁,楊嘉北很快就有工資有補助,他可以負擔的花銷,想繼續讀研、讀博也沒關系……
楊嘉北打電話過去,宋茉接了,的聲音有點疲倦,像剛哭過,只說很累很困,先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上午再說。
楊嘉北信了的話。
第二天早晨,宋茉人走了。
一句道別都沒有,手機關機,換了所有的聯系方式,后來還將名字從宋茉莉改宋茉——媽也姓宋,所以改不改姓氏都一樣。
……
馬上就是七年。
沒和宋茉說過話的七年。
幸好還不到七年。
下午去了黑龍山——又老黑山,今天游覽車不開,只走了走,盤山道上是高大的白樺林,各火山灰囤積起來的沙灘,頑強茁壯的火山楊,浩瀚猙獰的翻花熔巖……等到天漸暗時,倆人才重新回到車上。楊嘉北結實,倒是宋茉,剛開始在雪地里走的時候,凍得手臉僵,時間久了才漸漸地緩過來,越來越熱,也終于重新適應了家鄉的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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