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陶麗蓉說不上來話。

梅清與小姐麵麵相覷，蔫了似的不安著。

“讓我告訴你們吧。”李沐瀾走上去，扯開了麻袋口：“看吧，裏麵是一張草席，還有一大捆幹草。”拍拍手：“四皇子，這事你最清楚了，還是由您來說吧。”

陶麗蓉無地自容起來。這種形是始料不及的。

龍峻寬看著說道：“本宮原先在賞月的，不料上了明珠。明珠說遭人襲，幸好立即轉醒，向侍衛問清了緣由，這才知道有人想害自己。就過問本宮的意思，這草席和幹草垛就在不遠之，取來倒是方便，沒想到釣到了你這條大魚。”

陶麗蓉下跪，說道：“請皇子明鑒，我隻是想嚇唬嚇唬錢明珠，沒真想害死的。”

“對的，對的。”梅清跪著說道：“小姐仁慈，這主意是奴婢出的。奴婢見小姐悶悶不樂，就想出了這個餿主意，都是奴婢的錯，請主子網開一麵，繞過小姐吧！小姐隻是想出氣，真的不想傷人命啊！請主子開恩，請主子明查！”

“這子都這麽了，還是鬧著玩嗎？”龍峻寬說道：“本宮不知道三皇兄是如何管束你們的，可這種事如何能發生在宮裏？真是欺人太甚了！”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陶麗蓉說道：“四皇子在上，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磕頭。

“倘若不是我手好，這會兒已經去閻王殿排隊了。”李沐瀾嘲諷：“陶小姐，你我到底有何仇怨？非要弄死我不可。”

“錢明珠縱有不是，也是皇後該管教的。你一個外人，又還未過門，如何能狐假虎威？”龍峻寬說道：“明珠是皇上的宮，卻不是你的宮，你未必太過分了。”

“是，是，四皇子教訓得是。我錯了，知錯了！”陶麗蓉低頭說道：“可倘若不是錢明珠欺人在前，我也不會夜半襲啊。”

“你還有理了是不是？”龍峻寬放開了說話：“那好，今晚且放過你，明天見分曉吧。”他麵對李沐瀾，聲音一下子就和下來：“明珠，你且先回去，明天會有人來喊你的。”

“好，奴婢告退。”李沐瀾適可而止，輕手輕腳出了屋。

前腳剛走，龍峻寬後腳也要離開，卻被陶麗蓉住：“四皇子請留步。”

龍峻寬隻好轉，看著問：“你還有何話要說？”

“皇子此舉是對我不公。”陶麗蓉起，走到他麵前：“你可知我為何要棒打錢明珠麽？”

“為何？”

“今天本是我與三皇子的婚期，可就是因為這個錢明珠，讓我了一個天大的笑柄，也讓淑妃娘娘蒙。我心中氣不過，就想打幾下出氣。怕會反抗，才命人用麻袋裝了來。可誰知??????”陶麗蓉顯得很悲憤：“可誰知被識破，反過來還辱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明天告到娘娘哪兒，我也不會怕的。”

“你既有道理，為何不明著來？何故要暗中傷人呢。”龍峻寬說道：“你為大家閨秀，難道連這種淺的道理都不懂麽？雖是一個宮，卻有過人之。”

“哼，隻是僥幸而已。”梅清忽然說。

“住口！”龍峻寬訓斥：“像你這種丫鬟，隻會狗仗人勢，這裏哪有你說話的餘地。小姐犯錯，你這丫鬟不勸倒也罷了，竟然還同流合汙，這是明知故犯！”

“四皇子息怒，奴婢不敢了。”梅清認錯。

“陶小姐，你連自己的丫鬟都管束不住，何必再多管錢明珠這宮的閑事呢。”龍峻寬覺得不可思議：“三皇兄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宮裏的規矩麽？”

“宮規我自然是懂的。隻不過就是氣不過錢明珠的熊樣兒。”陶麗蓉說道：“可我畢竟會為你的皇嫂，你是不是應該多向著我一點兒呢。”一個眼，梅清立即會意。

梅清很快就回來了，手裏捧著一個錦盒：“四皇子，這是小姐的一點心意，請您笑納！”

“收起你這套吧！”龍峻寬手一揮，錦盒掉落在了地上：“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豈能容你胡來？！告辭！”他憤然而去。

陶麗蓉看著地上的錦盒，說道：“梅清，我們是不是惹禍了？”

梅清已經嚇得直哆嗦：“小姐，怎麽辦啊？這下子我們可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別慌，沒什麽大不了的，興許他隻是嚇唬嚇唬我們呢。”陶麗蓉為自己壯膽：“還有，我們不是有淑妃娘娘撐腰嘛，好歹是我姨娘啊。”

梅清說道：“也是，也是。小姐，免得夜長夢多，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淑妃娘娘吧，況且，也是知道的。”

“好，走，我們這就過去。”陶麗蓉急匆匆和梅清去了福盈宮。

李沐瀾本沒直接回萬慧殿，而是在半道上等著龍峻寬，見他走來，趕上前行禮：“多謝四皇子解圍！”對他，總覺得如兄長般親切，一個眼神都是那麽和煦。

龍峻寬意外：“我不是讓你回去歇著嘛，你還杵在這兒做甚？”他抬頭天：“都這麽晚了啊。”

李沐瀾說道：“奴婢是特意等在這兒的，隻是想謝謝您。陶小姐跋扈慣了，若沒人為我說話，我還真鬥不過呢。”

“這種小姐本宮見得多了。”龍峻寬說道：“你放心，不會讓你委屈的。”他想了想，說道：“可你與三皇兄是真的嗎？”他眼神略傷。

李沐瀾低頭掩飾，回道：“都是以訛傳訛的事兒，您千萬別聽信了。”

龍峻寬苦一笑，說道：“雖然三皇兄傻了，可我還是羨慕他。”

李沐瀾覺得不可思議，就說：“您也是皇子，他有什麽可令人羨慕的，脾氣還是為人？”

龍峻寬看著的墨秀發：“因為他比我更親近你啊。”

李沐瀾笑意凝固在臉上，心裏有一霎那的不安，還有突如其來的窘困。憋了一會兒，才說：“四皇子真是會說笑，奴婢何德何能，能伺候您這樣的主子。”

龍峻寬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罷了，不多說了，走吧，我送你回萬慧殿。”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回去的。”李沐瀾婉拒。

龍峻寬不依，跟著走：“錢明珠，你有沒有將我當你的主子？”

“沒有啊。”李沐瀾卻說，然後離他遠了兩步。

“你是不怕我發飆麽？”龍峻寬說道：“真別說，本宮對你就是太寬鬆了。”

“不是啊，因為我當你是宮裏的朋友。”李沐瀾真誠說：“雖然我們見麵的次數不多，可每次你都而出為我解圍。這份恩我牢記於心。唯有朋友才會這麽仗義的。您說呢？”

“朋友？”乍聽到這字眼，龍峻寬心裏是不適的，可越想越有。在宮中，他何時有過朋友了？於是，他笑了：“朋友啊，原來隻是朋友。”

李沐瀾適時說：“奴婢有您這樣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呢。四皇子，想必您有很多紅知己，就唯獨沒有我這樣的朋友吧？”主說：“一個宮能與一個主子為好友，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嗬嗬，好一張巧！”龍峻寬苦笑，爾後心竟然輕鬆不：“好吧，朋友，還是讓我這朋友送你回去吧。難道你就不怕有人再來加害你麽？”

事到如今，李沐瀾也不好再推辭，說：“那好吧，就有勞朋友嘍。”

龍峻寬邊走邊說：“在你心裏，我這朋友與三皇兄相比如何？”

李沐瀾避重就輕：“你們都是皇子，沒什麽可比的嘛。”

“非也，就是要分個高下！”龍峻寬堅持：“你可知為何我至今未娶親麽？”

“啊？你沒有妃子啊？”李沐瀾倒是意外：“我還以為你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呢。”說笑。

“找打是不是？”龍峻寬說道：“三皇兄是因為傻病，而我是因為寧缺毋濫！倘若找不到合心意之人，我寧可不要天下的任何子。”

“這如何使得呢？”李沐瀾勸道：“該執著的時候執著，該放開的時候就要學著放開。”這也是現在的心寫照。對於龍峻昊，在逐漸適應中。也許有一天，會想起與他的全部過往。可是麵對龍峻寬，心裏是坦然的，沒有毫男之的漣漪。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龍峻寬不搖頭：“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唉，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啊！”他意有所指。

“四皇子，此言差矣。”李沐瀾停下腳步：“你知道天上的月亮為何讓人浮想聯翩麽？”

“因為它永遠高高掛在天際，不可。”龍峻寬說。

“這就是了。人也是同樣道理。”李沐瀾心平氣和：“因為你看到的是遠遠的我，才會令你浮想聯翩，可真實的我你又知道多？”既然沒有可能，就要斷了這個可能。比誰都清楚。

龍峻寬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