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瀾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似惆悵似惋惜。盡管張明心矯，可也沒犯什麽大錯，是人到了這個位置上，一般都會炫耀的。隻是如今死了，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主事，這事會不會牽連甚廣啊？”龔明蘭問，有些擔心起來。

李沐瀾心裏一：“外頭有什麽靜沒有？”

正說著，明來了：“主事，明蘭，不好了！膳房的人都被抓起來了！昨晚就驚了。我是聽幾個監在議論才知道的。”

這下子，李沐瀾慌了：“總領呢？知道了麽？”

屋還有一個剛醒的劉豔青：“你們吵什麽？大清早的就不吉利！”

“劉主事，你還不知道吧，昨夜宮裏出事了，是大事！”明走過去說道：“張明心死了，死於胎死腹中呢。”

“這種事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劉豔青倒是鎮定：“不過也是，你們幾個都是後來的。不像我，什麽風浪沒見過。你們都別急，這風刮不到我們萬慧殿頭上來。”

明蘭說道：“主事，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劉豔青一聽就笑了：“嗬嗬，你還能怎麽辦，該做什麽就做什麽，惹是非。去吧。”

龔明蘭和明走了，唯獨李沐瀾坐立不安著，心裏有了不好的念頭，隻是，不願意表出來。

“錢明珠，你是不是害怕了？”劉豔青嗤笑：“行了，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落不到你我頭上的。”腳：“再說，這事橫豎不是我們萬慧殿的錯。”

“不行，我要去找總領。”李沐瀾朝外走：“張明心死了，我不會無於衷的。”

“唉，張明心隻是一個宮，沒人會為流下眼淚的，這孩子沒了是不幸，可他來了何嚐死幸事呢。”

李沐瀾這才看清的為人：“劉豔青，原來你真是一個冷無的人！”

“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你就去吧，別到時候哭著喊著求饒命！”劉豔青說道：“旁人隻會想著躲開是非之地，你倒好，偏偏要往裏頭鑽。”

“我樂意。”李沐瀾甩下一句話，就離開了臥房。

劉豔青在後說：“我可是好意提醒，真是好人沒好報。”

張明心的意外死亡驚了皇宮上下。龍騰博坐在合宜殿，渾冰涼，周玉坐在他側，不敢多言。

底下跪了一屋子的人，都是大氣不敢出的模樣。尤其是曹得諾，自從被皇後傳喚，回過幾句話之後就沒再開口說過話，盡管雙已經麻木，可心裏張得七上八下。

龍騰博猛烈咳嗽之後，終於大聲責問：“說，這是誰的錯！”一個皇孫又胎死腹中，他何以堪？

龍峻宇顯得特別憂愁：“父皇，孩兒是無辜的！我與張明心正說笑言談，忽然喊腹痛，爾後就滿地打滾。我怕了，這才去喊的醫。之後的事，陳廣涵最清楚。”

陳廣涵冷汗直流：“皇上請息怒，卑職未能救得張明心的命，實屬無奈之舉，請皇上寬恕。”

“皇上，奴婢也有錯。這張明心大出的時候奴婢也有幫忙，喊得很大聲，數度暈厥，可最後還是回天乏。”

“都是蠢才，沒用的飯桶！”龍騰博說道：“上次劉希玉死的時候朕不在宮裏，這次卻生生讓朕自打掌。人雖死了，可痛的是朕的心。可憐朕的皇孫又沒了。你們說，讓朕如何懲治你們！”

“皇上，張明心死之前曾吃過東西，都是膳房送來的，臣妾以為，最該死的是膳房的人！一定是這些飯菜有毒，才害死了和腹中胎兒！”周玉一口咬定了膳房。

“父皇，您要為孩兒做主啊！張明心原本是好好的，就是因為吃了膳房的食才會中毒亡的！”龍峻宇言辭鑿鑿。

龍騰博雖然生氣，可理智尚存：“你們說是膳房下毒害人，可有證據？”他看著陳廣涵：“你有檢查到中毒麽？”

“這。”陳廣涵猶豫不說。

“陳廣涵，有話就說！”龍騰博說道：“若你不說實話，立即拉出去大刑伺候！”

陳廣涵更加害怕，極力保持鎮定：“皇上，事出有因，隻是卑職尚未查到因由。請皇上再給卑職幾個時辰。”

“如此說來，你還不確定嘍？”龍騰博龍大怒：“胡鬧！人命關天之事，為何如此拖延搪塞？來人，將陳廣涵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在陳廣涵倉惶的呼喊聲中，兩個侍衛將他拉下去刑了。

合宜殿的氣氛更加冷凝，仿佛一枚針落下，都能引起軒然大波。不多時，龍騰博又開口了：“曹得諾，該你了！”

“皇上，卑職從未有害人之心！況且，醫拿不出證據能夠說明張明心死於中毒，請皇上明察秋毫！”曹得諾坦然麵對：“請皇上還膳房一個清白！”

“皇上，臣妾以為不是隻有毒藥才能害人。膳房人多手雜，隻要有一個心存歹念的，張明心就在劫難逃，況且有孕在，任何風吹草都是經不起的啊。”周玉說得頭頭是道。

龍騰博悲傷著不說話。

周玉立即悲嗆說：“皇孫沒了，臣妾悲痛絕，可痛定思痛，切不可放過任何一個佞小人。請皇上一定還張明心一個公道，還太子一個說法！”

“父皇，請嚴懲膳房眾人，讓明心瞑目！”龍峻宇大聲哀求。

事態重大，龍騰博一時沒了主意。過了很久，當大家幾乎耗盡心力的時候，他才緩緩道：“膳房眾人聽令，因張明心之死事關龍裔，爾等又無證據指明沒有嫌疑，逐統統關天牢，擇日再審！定讓事水落石出！”

“皇上，冤枉啊！此事與膳房無關。奴才知道是何人所為！”來財忽然戰戰兢兢說話。

曹得諾終於繃不住：“來財，皇上麵前休要胡說八道！”他心驚。

周玉眼前一亮：“你這狗奴才，為何現在才說！來人，掌十下。”

龍騰博同樣心有疑慮，沒出聲製止。來財就被打了十個子，痛得直皺眉，還不敢出聲。

“你現在可以說了。”龍騰博說道：“膽敢胡說，朕絕不姑息，膳房眾人更是罪加一等！”

來財這才開口：“皇上，奴才知道給張明心的晚膳是誰做的，卻不是曹總管，此事與他人無關。”

“哦？那是誰？你快從實招來！”周玉比皇上還急。

曹得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說這下糟了。

果然，來財擲地有聲：“是錢明珠！給張明心的膳食都是錢明珠親手做的！”

“是？”周玉頓時氣到不行：“曹得諾，你倒是解釋解釋！之前你為何不說？錢明珠不是膳房的人，何以做晚膳給張明心吃？是不是蓄謀已久了？”

曹得諾明白，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隻能說：“卑職有罪，請皇上責罰！”

“來人，將錢明珠帶來！朕要好好審問。”龍騰博不怒而威。

“皇上，奴婢已經來了。”李沐瀾毫無懼，平靜地走殿，穩穩行禮：“奴婢聽聞噩耗，實震驚。然奴婢問心無愧，請皇上明鑒。”

周玉很激，走到李沐瀾邊，手就給一掌：“住口！錢明珠，事到如今，你還在信口雌黃。你說，為何要害張明心？”

李沐瀾挨了打，卻麵不改：“娘娘，張明心之死的確令人惋惜，可奴婢什麽都沒做過。況且，奴婢與無怨無仇，沒有任何可以害的理由。”

“那你為何要去膳房做膳？”周玉質問：“這本來就不是你這宮主事該做的事。”

“奴婢隻是想幫忙。”李沐瀾說道：“況且，曹得諾是奴婢的師傅，徒弟幫師傅是理所應當的。可是，奴婢絕對沒有在膳食裏下毒。張明心之死定有其他緣由。”

“你的意思，本宮與太子都在誣陷嘍？”周玉言辭鑿鑿：“難道本宮和太子還會蓄意加害未出世的皇嗣麽？簡直可笑至極！”

“沒錯，太子對這個孩子極為盼，兒臣也是同。”楚依依說道：“可見，母後與太子本不可能冤枉任何一人。”

龍騰博說道：“上次劉希玉之事尚未徹查清楚，如今又多添張明心一條人命，朕定要數罪並查。”

“皇上，臣妾懇請皇上立即治錢明珠死罪，以正視聽！”周玉說道：“這子來曆可疑，又懷武功，且裝瘋賣傻，不治的罪何以令人信服？”

“沒錯，父皇，孩兒懇請父皇還張明心一個公道！”龍峻宇說。

“父皇，兒臣也以為這錢明珠意圖不軌，實在該死！”

“皇上，奴婢無罪，請皇上明鑒！”李沐瀾隻說了一句，就不再言語。今日之事，並非之過錯，倘若皇帝懲罰，隻能說明他是個昏君。

龍騰博說道：“錢明珠，為宮主事，不領皇恩浩，蓄意滋事，害死了張明心及腹中胎兒，應自食惡果。來人，賜白綾三尺，立即行刑。之後暴三天，以正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