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得諾嗚唔了兩聲。

周玉瞪著他：“你吵吵什麽呀？”

曹得諾立即偃旗息鼓，知道自己不會死，心裏就有了底氣，也就坦然多了。他鄭重跪好，連連叩首。

“行了，行了，本宮也不是不通理之人。”周玉對他說：“此次小懲大誡吧。”一個示意，玉姿過去取掉了曹總管裏的布條。

“多謝娘娘恤！娘娘千歲千千歲！”曹得諾撿好的說：“都說皇後娘娘母儀天下，真是太對了！”

“師傅，娘娘還沒說該如何懲罰您呢。”李沐瀾小聲提醒。

“哦，對。娘娘，卑職甘願罰。隻是，請娘娘高抬貴手，莫讓真正的人才流失了哇。”

“這個本宮比你懂，還用你教？”周玉沉穩著說：“曹得諾，本宮念你伺候後宮多年又無太大過錯的份上，打手心五十，好好回去反省，之後更要盡心盡力，為後宮呈現更多味。”

“是，娘娘。”曹得諾立即出手來：“卑職甘願挨打，謝娘娘大恩！”

有侍衛直接而上，對著曹得諾一通猛打。打手心可比挨板子強多了，五十下之後，曹得諾還是穩穩的樣子，隻是痛了手心，扛得住。

周玉半閉著眼睛：“錢明珠，你能耐不小啊。”

李沐瀾說道：“娘娘過獎了。”

正說著，龍峻宇進來請安：“母後，孩兒給您請安了。”

“宇兒，你來得正好，嚐嚐錢明珠的手藝吧。”周玉說道：“你們兩個可以下去了。”

曹得諾和沐瀾求之不得，行禮之後速速退出棲宮。

龍峻宇嚐了幾口，說道：“的確不錯。真沒想到這個錢明珠一套一套，倒將我搞糊塗了。”

“怎麽了？”周玉有些錯愕。

龍峻宇解釋：“其實也沒什麽，之前找過我，說是奉了二皇子的命令來殺我。可臨時放棄了，轉而投靠到了我這邊。”

“哦？真有此事？”

“應該不假吧。”龍峻宇沉：“此次嫻妃之死就是的功勞。若不是假扮陶麗蓉嚇人，也不至於讓嫻妃死得如此之快。”

周玉角含笑：“真是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一個轉念：“可對龍峻昊的又不像是假的。”

“這個也說了，是峻瀚安到修武殿去的。”龍峻宇和盤托出：“母後，這人對我們有利，不妨試用試用吧。”

周玉在寢宮來回走了一會兒，說道：“若真是如此，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仔細想來，錢明珠的確與眾不同，頭腦活絡，心思也縝。此消彼長，與其留給龍峻昊這傻小子，還不如為我所用。”

“孩兒也是這麽想的，今天見到，就更堅定了這一想法。不過，與不，還需母後定奪。”龍峻宇老實說：“您是孩兒的主心骨呢。”

“嗯，你能想著母後是好事，可有些事，也該你自己拿主意。現在嫻妃一死，龍峻瀚勢必會反彈，不過了一個翅膀，多弱了些。倒是龍峻昊，不得不防了。”周玉好似口吻沉重。

“正是。他羽翼日漸滿，父皇對他也是越來越重，長久下去對我們大大的不利。錢明珠這顆棋子一定要用得恰到好。”

“這個好辦，就給母後吧。”周玉看著兒子消瘦的模樣：“宇兒，最近你好像瘦了。”不免生氣：“那個楚依依是怎麽搞的，難道不將你放在心上麽？”

龍峻宇也置氣：“母後休要提。這個人實在小心眼，不就拿我的侍妾出氣，個個都在我這裏告狀。唉，真是國事都沒煩呢。”

“沒出息的，連個人都搞不定！”周玉數落他：“將來你是要為皇帝的人，怎能一個人的擺布。哦，母後當然是例外。”

“嗯，所以我都不想搭理，讓自己冷靜冷靜吧。”龍峻宇說道：“每天無事生非，最好自生自滅吧。”

“那也不行，家在朝廷的勢力也不弱，我們總要仰仗一二的。”周玉說道：“現在太平無事還好，倘若哪天開戰，就是另外一番局麵了。”

“母後，您有消息嗎？”龍峻宇問得膽。

“北善國的使臣出逃就是一個警鍾啊。”周玉坐下說道：“你是太子，可要有心理準備。況且你父皇現在心思不穩，隻要你錯一步，就有可能讓別人取而代之了。”

龍峻宇目狠然：“休想！我的母親是皇後，我就是太子！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誰若敢來爭，我就與他拚了！”

“蠻力無用。”周玉搖頭：“你父皇病違和，隨時都有可能駕鶴西遊。你我要趁早打算才好。”

“真的嗎？父皇看上去氣不錯啊。”龍峻宇一愣。

“那隻是表象。有些事，你們這些晚輩還是不知道的好。”周玉說道：“總之，錢明珠一定要再試探試探。倘若可用，就讓一直留在龍峻昊邊吧，就當是一顆隨時對我們有利的棋子。”

“母後放心，孩兒明白了。”龍峻宇說道：“母後，您近來氣真不錯。”

“是嗎？”周玉臉上一喜：“看來，這錢明珠還真是有些用。”

龍峻宇點頭讚。

當曹得諾領著沐瀾回到膳房的時候，眾人幾乎要跳起來。尤其是來運，已經喜極而泣。

“來運，你哭什麽，本總管還沒死呢！“曹得諾笑著說。

來運說道：“總管大人，我的心都快迸出嗓子眼了。”他努力平息激地心。

“來運，你太誇張了，就算我與師傅要送死，那也不關你們的事啊。”沐瀾對他說：“你的膽子未免小了點。”

“就是，就是！總管大人是誰啊，會為我們幾個著想的。”來財給曹得諾遞上一杯開水：“總管，您喝水，驚。”

來運給沐瀾遞水喝：“要我說是明珠的功勞，才讓我們膳房起死回生了。”

“什麽起死回生這麽難聽，我隻是盡力而為罷了。”李沐瀾著眾人：“倘若娘娘下令責罰，我也逃不過啊。”

來財忽然下跪，對著門口的方向磕頭：“娘娘隆恩，奴才謝過！”

“來財，你這太假惺惺了吧。”來運調侃：“誰都知道你是最害怕死的人。”

“誰不害怕死呢。你不怕嗎？”來財邊起邊問：“你們這裏有誰不怕死的？你？還是你？”他指指點點。

來運打掉他的手指：“好了，好了，大家都平安無事，阿彌陀佛！”他雙手合十，虔誠說：“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我們是不是該慶祝一下？”李沐瀾忽然提議。

“可以嗎？”來運著曹得諾。

“那就晚上吧，等明珠有空的時候。”曹得諾說道：“你們都不要張，明白嗎？”

“明白。”一聽說有好吃的，來財樂得臉上開花。

“到時候我來幫忙。”來運主請纓。在他帶下，另外幾個夥計也想加幫忙的行列。

膳房的氣氛終於變得輕鬆起來。

之後，李沐瀾獨自回臨福宮，才到半道上，就被龍峻昊攔截了：“沐瀾，你沒事吧？”

“我沒事，皇後沒有責罰我。”李沐瀾看著他笑：“瞧你臉上，都白了。”

“因為是你啊！傻瓜。”龍峻昊敲了一下的頭：“當我聽大德說你去了棲宮，心裏就覺得不安，害怕你又被挨罰。這才趕慢趕尋了過來。”

“我又不會有事，你害怕什麽。”李沐瀾上這麽說，心裏卻甜得不行：“你呀，做大事的人不能總害怕前害怕後的。”

龍峻昊拉著走，也不管周圍異樣的目：“離開你，我就覺得不安心。你笑話也好，責罵也罷，我就是不放心你。”他目炙熱：“沐瀾，你就不能好好待在修武殿嗎？”

“不能。”李沐瀾給出說法：“峻昊，之前我們已經說好的，可不能反悔。我有我的堅持，而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好吧，我說不過你，可我就是不忍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與你認識越深，我就越離不開你。”龍峻昊很想抱住，可想想還是忍住了：“晚上來修武殿吧。”

“不行，我要先去膳房。”

“怎麽，你還香餑餑了？”龍峻昊有些吃醋：“那裏有什麽吸引你的？曹得諾還是誰？”

“你別猜了。”李沐瀾嗔地瞪了他一下：“這次我們能死裏逃生，難道不值得慶賀嗎？”

“那我也去。”龍峻昊像個孩子般耍賴：“我怕他們會欺負你。還有，你酒量肯定沒我好，我可以為你擋酒啊。”

“不可以！”李沐瀾搖頭：“你來他們隻會更加拘束。我隻是想與他們聯絡好，將來若去膳房做事，也好說話啊。”

龍峻昊歎：“沐瀾，你這麽辛苦真的值得嗎？若了我修武殿的人，我會保護你的。”

李沐瀾不滿說：“你又來了！說過多次了，這種時候你是你、我是我。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