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妹夫我隻想知道麗蓉何以突然暴斃？向來康健，是不是另有？請不妨直言。我得住。”陶公興清明得很。

聽他這麽說，孟如柳還是不想說出真相。這算是皇室醜聞，沒必要自曝其短，盡管這兇手已經伏法，如果說了的確給皇上抹黑了。

見遲疑又想推諉的模樣，陶公興反倒起了疑心。他琢磨著說：“姐姐，您這三緘其口的樣子，莫不是麗蓉惹了什麽禍端？”他清楚宮裏的日子不好過。當初兒要宮，他也是反對的，隻是後來經不住們母的磨泡，這才勉強同意的。

“沒、沒有的事兒。”孟如柳很快就否認：“麗蓉很乖巧，甚得我心呢。隻是，這宮裏的生活不比將軍府，是有些失意的。”沒敢明說。

陶公興是過來人，這麽一思量，心裏有了大概：“如此說來，還是有難的？”他忍著說：“還請姐姐如實以告，讓妹夫我心中踏實吧。人都已經走了，我也認了。”

孟如柳虛應著：“好說，好說！”抹著眼睛說：“既然來了，就多待幾日，宮裏大，多走走散散心，也算是讓麗蓉安心吧。”想轉移話題。

許是悲傷多了，已分不清到底該哭還是該應酬。陶公興倒是平靜多了，他沉穩說：“天氣轉熱，我還是早些啟程為好，想到在外苦，我的心裏不好過。可又能如何呢？這人還是要往前看啊！”

知道妹夫是明理之人，孟如柳就說：“既然如此，麗蓉的後事就由我來負擔吧。”命宮奉上銀票：“這是一萬兩，算是本宮的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陶公興不為所，反而有種賣兒的錯覺。於是他斷然往外推著銀票：“姐姐，若您還當我們是一家人，就休要見外。麗蓉雖然不在了，可一定也希您不要如此的。”

孟如柳更覺得疚，說道：“妹夫啊，既然你喊我一聲姐姐，我就當你是自己人。原本我的意思就是讓麗蓉為皇家媳婦，隻是天不從人願罷了。唉，往事一言難盡啊。”苦歎一聲。

陶公興也陷失和悲傷之中。一時沒了應對。

孟如柳又問：“妹夫，妹妹還好嗎？”

“能好嗎？”陶公興紅著雙眼說：“聽聞噩耗，如墜深淵，天天以淚洗麵吶。兒是的命子，唉。真是可憐可歎！”

見他激地說不出話，孟如柳也陪著流淚，悲傷不已。

傷心了一會兒，陶公興似乎好多了，忽然問：“姐姐，這宮裏可有婢名喚李沐瀾的？”

“李沐瀾？”這個名字再次被提起，孟如柳覺得驚訝：“好端端的，你怎麽問起這個？”

“呃，許是唐突。我好像看到了故人的兒。”陶公興說道：“唉，這也是一場浩劫啊。”

孟如柳當然記得李沐瀾這個名字，隻是當初打算徹查，卻被各種瑣事耽擱了。如今，記憶被拉回現實，顯得很被：“這李沐瀾到底是何許人也？”

陶公興坐下，說道：“不怕姐姐笑話，這李沐瀾令人印象深刻。”見很好奇的看著自己，他繼續說：“的父親是我們西楚國侯爺，早前因為得罪了朝廷的異黨，被皇上滿門抄斬。”

“什麽？滿門抄斬？”孟如柳哆嗦了一下：“這也太慘了吧。”

“是啊，異黨權勢一時無二，有人敢怒不敢言。”陶公興說道：“我為武將，與李侯爺也是深，卻愧對他和他的家人。事後再去李府，已是一片海，再無活口了。”他的神更加悲憤，連同喪之痛一並發作：“唉，可憐的人怎麽這麽多啊！”

孟如柳若有所思：“那這李沐瀾又如何？”

“哦，這李沐瀾著實了得。每每比武招親總是能贏過男人，武功了得，桀驁不馴人又聰明，深得侯爺的喜。我最後一次見的時候，也是在比武會上。”

“宮裏這個很像嗎？”孟如柳又問。

“很像，真的很像。”陶公興說道：“不過，就算真是，也未必認得出我。”

“這是為何？你不是很確定麽？”孟如柳說。

陶公興解釋：“那日前來招親的人很多，又是父親的壽辰，我是將瞧了個仔細。而未必就看得到我啊。哦，對了。那次壽辰上我還見過一位男子，長得很像小時候的峻昊呢。因被幾個同僚纏住，我才沒有過去細問。”

心裏豁然開朗，孟如柳想到了那份從西楚國傳來的信。雖然信已毀，可容還記憶猶新。若真是如此，這李沐瀾就是真的沒錯了。世間萬真的神奇，這會兒，倒覺得不太排斥錢明珠了。可是，難題依然存在。

這時，龍峻昊忽然來了，一見有陌生人在場，立即就說：“敢問是不是姨父來了？”

陶公興看著眼前彬彬有禮的翩然年，起道：“正是。”他一個激靈：“哎呀，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姐姐，這位就是我剛才提過的男子。沒想到，他果真是您的兒子。”

龍峻昊有些錯愕：“姨父，您在說什麽？”

陶公興正要解釋，孟如柳卻一拍桌子：“好你個峻昊，你瞞得我好苦啊！”

龍峻昊被說得莫名其妙，說道：“母妃息怒，孩兒沒說什麽呀。”

“李沐瀾你應該認識吧？”孟如柳斜睨著他：“昊兒，你真是太令人失了。你的心裏果真沒有本宮的存在！”

陶公興說道：“姐姐，您也別責備他了。我們很多年沒有見麵，他不認識我也是應該的。我也隻是依稀記得他小時候的模樣。”

龍峻昊說道：“母妃，您倒是說清楚些，免得孩兒心中不憤。”

“你還想生氣？該生氣的是我！”孟如柳怒道：“你姨父說在李侯爺府見過你，而你一早就與李沐瀾結識。那錢明珠就是李沐瀾，對吧？”

龍峻昊顯然是愣住了。答案來得太快，他沒有時間做出反應。

陶公興一臉迷茫，喃喃道：“莫不是我說錯了什麽？”

“公興，此事與你無關，我還要謝謝你呢。這臭小子什麽都不說，一直將我蒙在骨裏。今天當著你的麵，我要打醒他！”孟如柳說到做到，對著自己兒子起手來。

龍峻昊挨了母親的幾下打，算是徹底搞明白了，說道：“母妃息怒，事出有因，您還是別氣了吧。”

孟如柳有些氣，退後一步說：“你倒是說說，為何要瞞著我？我是你母親，難道連這點知權都沒有麽？峻昊啊峻昊，虧我將你養到這麽大。真是越大越混賬了！”可見，有多麽生氣！

事到如今，龍峻昊已無意瞞，跪下說道：“還請母妃救救沐瀾，為遮掩一二。”

“哦，那我方才見到的人真的是李沐瀾！”陶公興恍然：“姐姐，妹夫有個不之請。”

“說吧。”對他，孟如柳還是非常客氣的。

“我想見見李沐瀾。”陶公興直言。

“不行，姨父，您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現在知道的人越多對沐瀾越不利。”龍峻昊一臉正氣：“我必須保護！”

“玉蓮，你去將錢明珠找來，就說本宮請喝茶。”孟如柳說道：“記住，若不來，就將綁來！”

玉蓮輕輕點頭，出去找人。

龍峻昊說道：“母妃，請您理解孩兒的心。宮裏每天都在傳各種是非，我必須為了保護而忍。其實，我每一次都很想告訴你真相：不是份低微的宮，出很好。聰明又善良，雖然偶爾狡黠，可我就是喜歡。”

“行了，夠了。母妃現在是說你，不是說！”孟如柳瞪著他：“若不是你姨父主提及，恐怕這會兒你還不誠心認錯呢。”

“不，我承認瞞著您不對，可我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龍峻昊說道：“就算姨父在場我也要說，我這個人，就不在乎任何事。就算真的是乞丐的兒，我也喜歡。”

陶公興慨：“唉，麗蓉真是沒福氣啊。”

“姨父，今天我就與您說清楚。麗蓉的確想要為我的皇妃，可我沒答應。您今天罵我也好打我也罷，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陶公興果然是武將做派，說話毫不含糊：“你是氣方剛的男子漢，能說出這番話姨父深表欽佩。麗蓉的確可憐，而你也勇氣可嘉！”

“公興，你真是深明大義的好父親！”孟如柳靈機一，說道：“不如由我向皇上提議，讓麗蓉為我的義。如此一來，也算是皇家公主了，然後就按公主的禮節風大葬。不知你意下如何？”

陶公興想了想，說道：“那就有勞淑妃姐姐了。”

聽他欣然同意，孟如柳一陣心寬，這也算是給麗蓉最好的安，也去了自己心中的疚。又瞪著兒子：“你就乖乖為姨父辦事吧。”

“事我會辦妥，可沐瀾怎麽辦？”龍峻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