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囚》第424章 番外 當年恩怨
時間過得很快,沒過幾日便到了除夕,照例,全家人都要陪著老夫人吃團圓飯。
天黑,在外游數日的裴深終于回了府。
下了馬,他拎著馬鞭晃晃往春暉堂走,剛轉過游廊拐角,迎面卻見霍玉領著丫鬟走來。
裴深下意識別過頭,有些不自在。
哪知道霍玉看到他,跟沒看見似的,率先拐到去春暉堂的路上。
裴深一愣,抬腳便跟在了后面。
丫鬟轉頭想朝他行禮,卻被霍玉一把扯走。
“二夫人,世子爺在后面呢。”
“看到了,我又不瞎。”
霍玉梗著脖子,頭也不回。
本來就沒隔幾步路,裴深聽的清清楚楚。
他了,頗有些訕訕的跟了上去。
“你……你這幾日可還好?”
霍玉看也不看他一眼,“勞您記掛,我過的好。”
裴深沒想到自己主遞臺階居然會熱臉上了冷屁,頓時眉梢一挑。
嘖,幾日不見,居然長脾氣了。
之前天天追在他后面像個跟屁蟲似的是誰?
他一下晃到面前,堵住了的路。
“生氣了?”
他低頭湊過去看。
“世子爺說笑了,誰敢生您的氣。”
霍玉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把將他推開,邁著急促的小碎步把他落在了后面。
裴深一下頓住腳步,看著倔強又僵的背影,不由嘶了一聲。
什麼況這是?
————
宴席上,眾人齊聚一堂。
這還是有史以來人最多最齊的一次。
鎮國公兄弟三人,時隔這麼多年,第一次聚在一張桌上吃飯。
看著彼此,每個人的心里都慨萬千,不約而同想到了當年。
當年高蕊如剛進府的阮嬈一樣,白戴孝進了府,楚楚可憐如一朵水芙蓉,瞬間便讓三兄弟丟了心神。
原本兄友弟恭的堂兄弟,一下展開了你
爭我奪的競爭,都想博得表妹芳心。
當年的鎮國公世子裴楊,就跟當初的裴璟珩一樣,表面上看著沉穩寡不聲,實際上卻是人狠話不多,瞅準時機直接來了個壁咚,父子倆的強勢真是如出一轍。
高蕊氣哭了,等回過味兒來,心卻也漸漸跟著丟了。
老三裴楓是個溫和儒雅的年郎,見表妹和大哥投意合,只好而卻步,默默做個失意人。
鄭郁梨本就喜歡著裴楓,見狀忍不住上前關心寬。
再加上高蕊知道小姐妹的心意,有心撮合兩人,裴楓漸漸也放下了高蕊,轉而和鄭郁梨走到了一起。
唯獨裴松是個軸的,死活不肯放手。
而他也有底氣和大哥剛,因為祖母榮慶長公主最疼他,說他最像祖父老鎮國公。
老鎮國公逝世后,榮慶長公主才是這個家的實際掌權人,之所以把鄭郁梨和盧氏謝氏請到園子里住著,就是因為不喜歡高蕊這個孤,覺得整天裝可憐扮弱,把三個好好的孫兒勾得沒了骨頭。
但裴松非高蕊不可,整日茶飯不思,無心練功,弄得榮慶長公主又氣又無奈,只好跟裴松了底。
那就是,絕無可能讓老大裴楊娶高蕊為正妻。
只要裴松肯好好吃飯,好好練功,就把高蕊許給他作妾。
裴松知道高蕊心高,絕對不可能屈尊去作妾。
大哥不能給正妻的份,他卻可以為和祖母去抗爭。
就在裴松等著這個機會的時候,變故陡生。
原來榮慶長公主大壽那日臨近端午,裴家為了讓長公主開心,特意在曲江池邊搭了戲臺,租了無數條花船供賓客們游玩。
高蕊便是在那時候出了事。
等到眾人發現不見去找的時候,發現醉倒在船里,跟一個窮書生躺在了一起。
那個人就是譚凱同,是裴楓的同窗好友。
實際上兩人都暈了過去,什麼都沒做,但架不住眾口鑠金。
榮慶長公主大手一揮,當場就宣布了兩人的婚事,幾日后便將高蕊一駕馬車送嫁了過去,一時間了京城貴婦小姐們茶余飯后的笑料談資。
裴松以為這事是長公主指使的,當即頂撞了,氣的長公主差點厥過去。
裴楊聽完他們兩個對話,更是悲怒加,原來祖母和親弟在他背后謀劃著拆散他和高蕊。
而眼下,他和高蕊也果真被拆散,再無可能。
孝字大過天,他沒辦法指責祖母,所以只能遷怒于裴松。
兄弟倆當場狠狠打了一架,都下了死手,拳拳到。
原本氣的要厥過去的長公主這下徹底厥了過去。
最難的要數裴楓,他始終在自責,為什麼他要帶譚凱同來祖母的壽席?
如果不是他把譚凱同帶來,高蕊就不會出事。
當年那場面,幾人一想起來,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兄弟離心,便從那時候起。
之后長公主一病不起,沒多久就溘然長逝,臨終前說想看到三個孫子婚,點鴛鴦譜,在三兄弟不在家的時候擅自做主,給他們三人分別定了婚事。
裴楓考中探花郎回來,卻得知鄭郁梨居然被許給了大哥,而他也即將要迎娶謝氏,頓時一病不起。
這之后,三對兒怨偶應運而生。
裴松最先不了盧氏,等懷有孕后,主接過鎮國公的職,去鎮守邊關了。
裴楓一直沒謝氏,他病愈之后,主外任去做了。
剩下老大裴楊,為了能讓長公主臨死前有個安,這才和鄭郁梨同房,待有孕后,便再也沒有踏的屋子。
長公主欣的溘然長逝,裴家卻至此分崩離析,變得冷冷清清。
逝者已去,后人沒辦法再苛責什麼。
如今三兄弟也都為了自己
心中的結,蹉跎了那麼多歲月,人到中年,許多曾經激烈的東西,都隨著歲月,逐漸沉淀了下來。
況且,謝氏臨死之前,主承認了,那些事都是主謀,借用盧氏的手做下的。
如今謝氏和盧氏,也都為自己做過的事而得到了報應。
誤會解除,三兄弟心結自然也解了。
只不過……
裴楓率先端起酒杯,突然起離座,撲通跪在裴楊面前。
“大哥,有件事,我一直埋在心里,我……我對不起你……”
裴楊卻一下子攥住他的手腕,將他拉起來。
“大哥什麼都知道,若說對不起,是大哥對不起你們……也對不起高蕊。”
“若是那個時候我肯放下一切跟高蕊離開,事一定不會如現在這般混糟糕……是我顧慮太多,沒能勇敢邁出那一步。”
“大哥不必自責。裴家終究需要你來撐著,畢竟那時候,我和三弟都不足以堪當大任。你若扔下一切帶高蕊遠走高飛,裴家哪有今日的榮耀穩固?說不定你我兄弟,早就被削爵種田去了。”
裴松也站起了。
三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他,相視一,不約而同舉起了酒杯。
有些話不必說明,親兄弟,打碎骨頭還連著筋。
“你們兄弟三個,今后莫要走了我等的老路。”
鎮國公飲完酒,轉對在座的年輕一代兄弟三人說道。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裴家今后,子孫再不分家。”
裴璟珩點點頭,當即說出他早已經買下兩個府邸之間的民居,打算將兩府邸徹底打通。
鎮國公欣的嗯了聲。
裴松見老大這麼懂事,不由看向自己的犬子。
哪知道臭小子正瞄自個兒媳婦。
瞧這不值錢的樣子!
裴松是個武將,當即就一腳踹了過去。
“沒聽道你大伯發話了嗎?你也表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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