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三國》第三千二百三十五章政

怎樣才算是滅了敵國?

如何才能長治久安?

秦始皇說:『朕統六國,天下歸一,築長城以鎮九州龍脈,衛我大秦,護我社稷。朕以始皇之名在此立誓!朕在,當守土開疆,掃平四夷,定我大秦萬事之基!朕亡,亦將化龍魂,佑我華夏永世不衰!此誓日月為證,天地共鑒,仙魔鬼神共聽之!』

秦二世在

然後就沒了……

因為嬴政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來,從頭到尾說的都是自己,沒他兒子什麼事,所以秦二世覺得自己沒啥事,就去找趙媽玩了。

『別聽那慫批瞎扯!聽偶嘀就簡單了!』劉邦一腳將嬴政踹翻,然後也說道,『風兮起雲飛揚,威加海兮歸故鄉,安得猛兮守四!啊哈,安得啊守四方!』

漢文帝琢磨著,然後恍然。『安得猛兮守四!不是落在守四方上,而是「安得」啊!怎麼能讓猛士去守四方?這不是之源麼?削藩!』

七國:『……』

現在斐潛來了,西域有很多邦國。

如果斐潛願意,他可以一個個的滅過去。

或者像是秦始皇,只要『朕』還活著,便是『守土開疆,掃平四夷』。

亦或是像是劉邦的方式,可以讓『守四方』的猛士得安。

然後呢?

鄯善的小王子衝到了斐潛的面前,『尊敬的將軍!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什麼這樣?』斐潛明知故問。

『他是狡猾的毒蛇,他是兇殘的惡狼!』鄯善小王子就像是忽然領會了很多修辭語法一樣,揮著手臂強調著語氣,『將軍,必須殺了他,殺了他!』

斐潛微笑著,『我是一個仁慈的人……殺人這件事,我並不擅長……真的,我是說真話……』

鄯善小王子斜斜瞇著眼瞄斐潛,帶著一臉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的表。現在城城外一腥味,結果你說什麼不擅長殺人?這些人只要不是你親自手殺的,都不算是你殺的吧?

『來,來……』斐潛招了招手,『你很痛恨這個什麼,對吧?』

格羅迦……將軍,他格羅迦……』鄯善小王子說道,但是很快就沒有在名字上繼續糾纏,『沒錯,我恨他!他殺了我的母親,我的哥哥……我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見小王子又是陷了絮絮叨叨的狀態,斐潛便是乾脆不理他,去安排其他事項,等到了將大部分的事都安排完畢之後,斐潛才回過頭看著重新冷靜下來的鄯善小王子,『平靜一點了麼?』

鄯善小王子終於是學乖了,很是乖巧的點著頭,一臉和的笑,不再扭曲得像是個隨時準備抬杠的杠了。

『你原來以為我是來鄯善做什麼的?』斐潛笑著說道,『是替你來復仇的?還是說為了來主持鄯善國的正義?』

『……』鄯善小王子沉默了下來。

『我們是朋友……我不會欺騙我的朋友……』斐潛依舊是溫和的笑著,『我不會故意瞞著你去和那個什麼去談易。我所有做的事,都在你的面前……我的朋友,付出,才會有收獲……你想要得到什麼,那你能付出什麼呢?』

鄯善小王子瞪圓了眼,幾次張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到了最後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沒關系,我的朋友……』斐潛微笑著,『我對於朋友相來都是特別的優待……你可以在那個什麼報出價格之後,再進行決定……不過,希你下一次說話的時候,能好好的想明白……我是你的朋友,但不是你的父母……』

說完,斐潛拍了拍鄯善小王子的肩膀,然後便是徑直往前,帶著人馬往扜泥城而去。

鄯善小王子站在風中,凌的張大了,旋即被斐潛等一行人馬揚起的塵土淹沒,被風沙嗆了一嗓子,不由得閉眼彎腰咳嗽起來。

咳嗽得滿臉都是鼻涕和淚水……

在今天,鄯善小王子就像是從山峰跌了山谷,又像是度過了一生。

……(〒︿〒)……

格羅迦也覺得,這一天,就像是過了一輩子。

早晨的時候他還信心滿滿。

雖然驃騎軍隊抵達了城下,但是又有什麼關系?

城頭上捆綁而來的漢人,多多可以拖延幾天,不多,三五天沒問題吧?

城牆上準備的各種工事和防系,怎麼說也可以打退幾次驃騎軍的進攻吧?

安排在外面的那些馬賊,雖然說被清掃了一部分,但是真馬賊死了,還有假馬賊。那些家人在城中的馬賊,就算是不能和驃騎人馬正面抗衡,但怎麼說也會擾一下,攪漢人的糧道吧?

再加上鼓的百姓,讓他們看看漢人究竟是多麼兇殘,連自己人都能下得去手,自然也就可以激發出鄯善人防的意願……

如此種種,堅守三五個月,又有什麼問題?

隨後天神就會出手,就像是暴風雪會將土地上的害蟲凍死一樣,也會將這些漢人一個個的凍死在城外!

原本的一切都很完

可是在火炮的轟鳴之中,一切都改變了……

格羅迦不願意承認,當他第一次聽到火炮的轟鳴的時候,他尿了子。他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也不願意讓人知道,而且當時場面非常可怕,作為一國之首,他也沒有理由繼續留在危險的地方……

難道不是麼?

所以他在混之中帶著護衛下了城牆,回到了皇宮。

這個行為,也算是救了格羅迦自己一命。

可是格羅迦萬萬沒想到,扜泥城就這麼被打破了,就像是一個蛋,被石頭砸得碎。他料想過扜泥城可能會被攻破,卻怎麼都沒想到會這麼快被打破!

原本格羅迦都準備好了一個國王最後的『面』,結果沒想到皇宮之外傳來了消息……

可以贖買?

用鄯善國的錢財土地人口來買他一命?

這……

這怎麼?

格羅迦最開始的時候愕然,然後憤怒起來,他堂堂一個鄯善國的國王……

自己的價格究竟是多?

算得清麼?

可是他現在不得不進行計算。

漢人不僅是要錢財,而且還要土地和人口。

割地,賠款。

外加一個『自由』的市場!

『自由』是什麼鬼?

割地沒有問題,反正被漢人佔領的土地……

不對,不是這樣算的!

被漢人佔的,那就做被漢人佔的,而被自己割出去作為賠償的,那就是賠的!

原來漢人是這樣的想法……

不能就這樣答應漢人!

絕對不能!

如果就這麼『賠』給了漢人,將來他又怎麼去面對自己的國人?怎樣去面對自己的祖宗?怎樣去在自己的神面前保持自我的純淨?

可是不答應,不賠,自己就真的會沒命……

在城破的那個瞬間,格羅迦是真心想要自殺的,甚至他都決定好了,先讓人將自己的妃什麼的都殺了,以免遭了漢人的凌辱,然後自己最後坐在寶座上喝一杯毒酒,握著寶刀死去,寧死也要擺出不屈的模樣,才能千古被鄯善國人傳唱為英雄……

但是自殺的過程被打斷了。

那些積攢下來的勇氣,就像是已經用掉了一樣。

現在再讓格羅迦自殺……

他盯著刀,刀冷冷的瞄著他。

『不!』格羅迦將刀扔在了一旁,『我不能死!不能這麼白白的死去!我還要帶著鄯善人報仇,將來還有機會報仇!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格羅迦前思後想,最終決定下來,只要他保留了對他最為忠誠,最為忠心的核心土地,那麼就有翻盤的機會!

既然漢人給了他活命的機會,就必須抓住!他不能現在死,至不能就這麼白白的死去!

格羅迦決定,將原本屬於鄯善小王子的封地,也就是他之前侵佔的那些城池,作為他的贖金給漢人,如此豈不是一舉兩得?既可以保存自己的實力,又可以離間漢人和鄯善小王子之間的關系,簡直就是漢人自己挖了個坑,自己把自己裝進去了有沒有?

雖然說格羅迦心中約約也知道,這樣做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有一些患,但是當下想要活命的念頭,阻止了他去詳細思考這個問題……

斐潛也到了皇宮之下,仰頭看著皇宮。

皇宮大上分三層,就像是一個『日』字一樣,沿著山勢往上。

皇宮牆的每一個橫格,就往上抬一層,不僅是有氣勢,而且在防上很實用。若是正常進攻戰,就算是打破了外圍的城牆,想要進攻這個加強的軍事堡壘,也是難度很大。

可是現在,有了火炮之後,誰也沒有把這麼一個皇宮放在眼裡。

太史慈笑著,前來拜見斐潛,並且向斐潛匯報了城的相關況,以及對於倉廩的清點安排等等事項……

『倉廩都空了?』斐潛點了點頭,然後將目轉到皇宮之,『我猜……估計很多東西都在這裡面罷?』

太史慈點了點頭,『某在倉廩之中也看到了有一些火油的痕跡……城牆上面也有一些火油……這皇宮之中,說不得也有……某原本還擔心這些賊子狗急跳牆玉石俱焚……』

斐潛笑了笑,正準備說些什麼,忽然聽到在遠有個蒼老的聲音吼起來,撕心裂肺一般,就像是被人當場捅了花。

轉頭去,卻是步森。

步森老和尚幾乎像是所有的鮮都漲到了頭上和臉上一樣,面容扭曲的大罵起來。

不是罵漢人,而是罵格羅迦。

斐潛饒有興趣的看著步森跳著腳,口噴白沫,衝著皇宮之用手比劃出各種侮辱的手勢,對著格羅迦以及格羅迦的親屬,一陣毫無間隙的猛力輸出。

原來老和尚也會罵人?

不是說出家人都要戒嗔麼?

『他在罵什麼?』斐潛問一旁的翻譯。

翻譯嗯嗯了一陣,低聲說道:『就是罵格羅迦是頭驢,不,比驢還蠢……腦袋當中裝著都是屎……』

斐潛點了點頭,微微笑了笑,『罵得好。』

割土,真就只有腦袋有屎的統治者才做得出來。

斐潛很歡迎周邊的異族王國裡面的統治者腦袋裡面都裝了屎。

其實大漢之前的統治者,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桓靈時期的山東大臣表示要割除北地和涼州,就像是如此就可以免除麻煩一樣……

國家越大,各個地區不同的況自然就是越多。滿腦子隻想著撈權撈錢,卻沒有考慮如何據各個地方不同的況制定不同的發展計劃,出了問題就想著甩鍋。北地隴右可耕作的土地當然會比不上冀州豫州等山東之,但是整個國家就只需要耕地麼?

為了證明自己的腦袋裡面裝的不是屎,這些山東出吏,還想要強行將屎都灌輸到其他人的腦子裡面,讓其他的人也認同華夏只有農耕,唯有農耕,農耕就是一切!

結果搞到了後世,即便是有些人經歷了後世新信息的洗刷,也依舊沒有洗掉那些屎的印跡,認為華夏古代只有農耕,若是不走農耕線路,還能走什麼?

至於華夏更早期的那些事,上古華夏民族在生產力更低下,技更貧乏,通更困難的時候是如何通商擴張的,則是被屎糊住了,既看不到,也想不到。

所幸的是,在大漢當下,這種屎存在的數量,還不是太多……

畢竟在大漢初期所留存下來的開疆擴土豪邁氣度,還沒有完全消弭一空。

鄯善國割土之後,斐潛就真的能立刻掌控這些割讓的土地麼?

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從割讓的那一天開始,大漢對於西域之地,就不再是『駐兵模式』,而是進了『治土模式』!

西域都護府,最初設立的職責是什麼?是『諸藩,輯寧外寇』,簡單來說,就是對其周邊的民族之『、征討、敘功、罰過』!

這幾乎是完全側重在軍事方面,而在民政治理方面,相當的薄弱。

也就是說,都護府的政治架構,其實一直以來都是瘸的。

而現在麼……

太史慈在斐潛側笑著說道:『看來這個老和尚還多懂一點……至於這格羅迦麼,不出所料,果然是以鄯善小王之土作為贖金……主公,其余各國,是否亦是如此理?今日讓一城,明日割一地,不出十年,西域便是皆為漢地!』

斐潛哈哈笑了笑,微微點頭,『說是讓這老王格羅迦去決定割那塊,不過是令其死志消散而已,等其願意割土了,自然就不會想死了……而賠那塊土地,最終不是由他來定的,而是由我們來定……綠洲,礦山……以臨近,方便控制,有高價值為優先考慮……』

太史慈連連點頭。

太史慈,以及許褚等人,在沒有事前通的形下,能夠立刻明白斐潛的意思,自然離不開秦始皇這個好榜樣。

(《( ̄︶ ̄)》秦始皇驕傲的叉了叉腰)

太史慈和許褚等人,很快的就理解為斐潛要在西域這裡,施行『六國』的翻版。

這顯然是一個已經功過的好戰略。

當年秦朝不就是這麼一步步的走上了大一統的寶座?

原來驃騎大將軍是要在西域延續秦國的戰略!為什麼之前自己就想不到?!

不愧是驃騎大將軍!

太史慈甚至都想好了後續的流程。

割土過來,當然要排遣吏過去管理,那麼這些土地上的新割來的民眾也當然會不服管理,即便是服從的,也要找些惡意不服從的來,如此才好有理由隨時可以發兵,繼續割土麼……

這個什麼時候服從,什麼時候又不服從了,自然就是要看需求。

這一次獲得的土地,自然是要算在斐潛的軍功上。

下一次……

西域這麼大,各國這麼多。

太史慈心中都要笑開了花,但是略有一點擔心斐潛將來說他窮兵黷武,因此轉了轉眼珠,小心翼翼的請示道,『敢問主公,這……若是這西域割土之後,不服王法,不尊王令……又是應該怎麼置才好?』

斐潛看了太史慈一眼,笑道:『此法雖說源於西秦,不過當下時過境遷,也需略微改善……子義既然覺得此法可行,也不妨說說究竟好在何?』

太史慈顯然是已經多有思索,當下說起來也毫不含糊,『主公英明。此法之妙,妙勝於心也。滅西域諸國易,然治其國難。若以兵法來說,便是圍三闕一,可謂以兵法民治是也。鄯善國,有親漢者,亦自然有惡漢之輩,若是滅國之,斷其祭祀,固然可一時之便利,然若不得其民心,終將降而複叛,猶如南匈奴舊事……』

『如今主公以贖買其命為餌,鄯善之主割土棄民,』太史慈抬頭看著皇宮之上的格羅迦,冷笑著說到,『割土,上失王權之尊,下逆百姓之意!此賊自以為所棄者不過是區區之地,卻不知是失去了民心!久而久之,上無尊統,下無民心歸附,國定傾覆,社稷失繼……屆時,民心皆投漢,即可順理章編戶齊民……此乃遠近攻以緩勝急之策也……』

斐潛大笑,點頭稱讚道:『果然。子義便是最適合於此……不過,此法施展,也有些機巧之,待……』

『將軍!』斐潛還沒說話,邊上就傳來了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斐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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