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雙全的翩翩公子。

或雅致沉靜、或風流恣意，又或是仁善溫和，周氣度融進了骨里，總之不是那般化的獷健碩。

心里產生落差，真是再正常不過。

陸雯聽了個來龍去脈，險些要笑倒在榻上。

“教先頭還跟我炫耀爹爹多偏，這回看怎麼收場，去跟爹爹說嫌人家不好看嗎，爹爹肯定要訓淺的！”

其實按道理來講，陸進廉的眼不可能差到哪里去，扶穗也問其他的婢們，都說周世子健碩威武，其實已算的出眾了。

只是不合陸淇的眼緣兒。

更偏差的是三小姐去時，世子爺和二爺也正好都在，那兩位可是城里姑娘們的“白月”與“朱砂痣”，和他們一對比，周世子就有些缺了意思。

不過這事陸雯也就笑話了這一時，便沒有再多關心，自己還且有費心的事呢。

開春兒倒春寒，四下里還冷颼颼的時候，宮里的皇子妃大選就已經拉開了帷幕。

大選原本一共三回，但陸雯的份就注定了不用參加前兩回初選，直接到最后的終選去個面，走個過場就是。

大選前一天晚上，陸雯歇在婉婉這里。

難得有些張，跟婉婉說自己沒來由的心慌，總覺哪里不踏實。

陸雯睡不著，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卷著婉婉的頭發玩兒，“明日要是你能陪我一起去就好了……”

但這話也只是個說頭，皇家選皇子妃，規矩森嚴，選秀重地除了參選的家，連隨侍的婢都得在頭等，陸雯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婉婉不能陪，只好溫言開解了大半晚上。

臨到清晨陸雯走時，婉婉才睡著沒一會兒，陸雯就沒打攪，等婉婉睡醒時，陸雯約莫都已宮門了。

這日用過午膳，婉婉正偎在榻上看書，云茵從領著素琴進來了。

素琴至跟前笑道：“姑娘和世子爺大婚將至，夫人從蘇地特地請來了最好的幾個繡娘，今兒去量量尺寸，好給您二位繡制吉服。”

算算日子，大婚也就還有三個月不到。

婉婉自年節前和表哥放過天燈后，年節當晚府上家宴，闔府雖圍聚在一起，但其實兩個人并沒有說上話。

特地換了新子，才隨素琴一道出門往暢春閣去。

這廂進了屋，便見上首那秋香的榻兩邊，陸玨已先到了，正與程氏隔著小幾端坐，在商議些大婚的事宜。

“給夫人、表哥請安……”

婉婉裊裊走近，今日穿一襲荼白的山茶花浮繡，上頭搭鵝黃的褙子，領口袖口一圈兒短絨，越發襯得十指芊芊、雪頸秀。

程氏如今待，自然要比原先更多幾分親近，抬手招呼婉婉到邊來坐，又吩咐素琴，

“去教繡娘們進來吧，再沏一盞牛茶來，婉婉吃甜，給多放一勺蜂。”

兩句簡短的關照，真可謂是流暢又自然。

于微末之流，才教個潤細無聲，不顯矯做作，哪怕稍微突然了些，也不至于使人尷尬得頭皮發麻、坐都坐不住。

落了座，婉婉用手拂了拂膝頭擺的褶皺。一直沒好意思往陸玨那邊看。

姑娘家的小心思有時候特別扭，心打扮而來，既想讓他的目落在自己上，可又害怕自己的一舉一稍有不妥，會了他的眼。

也好在婉婉向來乖巧文靜，不太說話，程氏并不會覺著奇怪，只接著和陸玨確定起大婚上的事。

靖安侯府世子大婚，場面必然盛大隆重。

又因為婉婉本就在府中，諸如屆時迎親的流程、儀仗、聘禮、嫁妝，都和旁人家的章程不太一樣。

不過程氏辦事極為利索，一樁樁安排起來，倒也毫不。

后來說回到二人婚后的燕居之所，程氏道：“先頭你父親囑咐了，說你婚后淳如館怕是有些小，教我問你，看要不要將南苑給你修整出來？”

此南苑并非是茂華口中，先夫人仙去的那府南邊的小院。

而是侯府一空置的園子，和侯府后宅用一片銀杏林隔開，相通卻又獨立。

陸進廉做世子時，最初與先夫人婚后就在那起居，陸瑾當初大婚時提過一字半句想要，但陸進廉并沒有應允。

說實話，陸進廉的態度在程氏看來一直是個謎。

陸玨說要娶婉婉，他顯得不太高興，提都不愿意多提，然而卻又好像沒有阻攔個一字半句，回過頭還時不時問起程氏置辦到哪一步了。

但程氏要是想問問他的意思，得到的回復多半是教直接去問陸玨。

陸玨卻說不必，“淳如館旁邊有些空院子，教工匠合并兩個就是了。”

興許老院子住久了多有些念舊的吧。

程氏自然沒有異議，說著又順口問婉婉：“小丫頭你有沒有什麼想提前置辦的？”

婉婉捧著甜茶，冷不防被問到，忙搖頭，“沒有，夫人安排的已極好了。”

程氏面上含笑，“你可千萬別跟我見，若是對院子有什麼喜好，盡管教人來跟我提，容深定也希你今后住的舒服。”

這話說得長遠了些，婉婉深想了想，不由得臉頰發燒起來。

幸而程氏沒有揪著，又問起了另一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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