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薄繭挲在上，帶來細微的痛。

男人的破壞大概深藏在骨里，讀再多圣賢書也終究除不掉，起先還克制輕，落在那一片艷上，來回幾下，不自覺就加重了指尖的力道。

頃刻，婉婉忍不住蹙起眉尖，抬手撼了撼他的袖子，“表哥輕點，疼……”

姑娘家的朱過分，稍顯糙的，過后，口脂被抹去，卻涌上來，倒比原先更顯得飽滿許多。

陸玨眸幽微，似乎也察覺做的不妥，手指離開前，又落在臉頰上安的了，溫聲問：“今日涂的什麼口脂？”

婉婉抿潤了潤，上還有些麻麻地灼熱。

但心想還是算了，不能跟表哥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他也不是有意的。

婉婉耐兒道：“口脂是小紅春，現下城里的姑娘們都時興這個呢，表哥覺得好看嗎？”

都涂一樣的，卻只有看起來比旁人艷、人不知幾許。

陸玨腦海里瞬間閃過某個念頭，指腹輕捻沾上的一抹紅，著，意味綿長地應了聲，

“好看。”

婉婉喜歡聽他這麼說，心滿意足笑了笑，瞧他拿起了脂，頓時自覺閉著眼睛沖他揚起了臉頰。

陸玨眼中的，作卻像是在索吻，不懂，現在也不到該懂的時候。

不多時，外頭的馬車備好了。

茂華掖著兩手到廂房回稟，提步才進去走兩步，打眼兒一瞧姑娘正坐世子爺懷里卿卿我我，當下步子一頓，一言不發地又悄悄退了出來。

天化日的，茂華可不敢進去撞破世子爺的滿懷旖旎。

他心下又暗道：果然今時不同往日，以后回稟事斷然不能再悶頭直往屋里去了……

在廊下等了約一炷香的功夫，屋中兩人一前一后邁出來。

婉婉換上一清雅的男裝，平添幾分韻致，目再往上……人一張芙蓉面被畫了未人的小年郎。

陸玨通書畫，無異于是拿姑娘的臉做了一回畫紙，他并不舍得丑化婉婉，只是往男相、普通上靠攏了不。

“表兄，咱們現下是去哪里呀？”

婉婉很“鄉隨俗”，一旦扮上了，走路時肩膀支楞起來，嗓門兒也刻意低不，有模有樣的。

陸玨提步負手在前，“帶你去看場蹴鞠賽。”

作者有話要說：

第46章 ·

馬車行過一路,在盛京城外一私人馬場外停了下來。

這里是霍家的私邸，今日暖和煦，霍宴在此組局蹴鞠,邀了京中不世家公子、王公貴胄，也有些與霍家好的家小姐也在。

婉婉跟在陸玨側,侍立的守衛識得貴人,一路迎著沒等進里頭蹴鞠圍場,已經能聽見里頭高昂的歡呼聲，一波高過一波。

馬場管事的榮昌見陸玨面，堆著笑迎上來,“世子爺到的巧，我們爺正要上場，剛還念著定要等您來開他的彩呢！”

陸玨目環視場中，沒看到霍宴，“他和誰比？”

“陳王殿下。”

榮昌一壁殷勤回著話，一壁在前帶路，直將二人領進了南邊兒視野最好的一單獨觀臺，眼神兒掃過陸玨后的婉婉，半個字都沒有多余問。

“陳王殿下半個時辰前便到了,跟我們爺在東南觀臺上飲了不酒，二位主子喝著起了切磋的興致,方才去換裳了。”

陸玨聞言，遙遙往場邊掛彩頭的桅桿波瀾不興看了眼，“告訴小侯爺，稍后我為他開彩,祝他旗開得勝。”

陳王歸京已有一段時日，始終安分守己不是他的本。

自從建興老侯爺戰死,東境匪患復起，皇帝有心教霍宴回東境已不是一天兩天，然而霍家眼下就剩霍宴一個獨苗，如今三年丁憂期都沒過。

朝堂上并不止霍宴這一個能打仗的武將，只是東境那地方不好打、功卻沒那麼大，地方還偏，如此吃力不討好，其他眾人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誰不想待在盛京富貴窩里清福？

皇帝先頭派了人過去，卻都比不得霍家在東境的威，又不好強行下旨教霍家僅剩的一個獨苗去填窟窿，這事一來二去就還沒個定數。

眼下陳王來見霍宴，想必是意在擔一份為君分憂的功勞。

而霍宴的托辭，陸玨猜想，大抵便是一說沒人、二哭窮，三說自己父親去年折了幾千人在那，他無再見一眾東境父老。

意思便是陳王若想在皇帝跟前邀這份功，一給人、二給軍備，三釋權，否則這事就不必談了，且看陳王一時又作何應對罷了。

這廂進了觀臺，陸玨巋然落座主位。

婉婉因是量相對年而言，瞧著年紀還小，遂也無需顧忌太多禮數，拖過來個墊放在長案后，便挨著表哥右膝前坐下了。

榮昌并未覺出什麼不妥。

他只是微微納罕，不知這是靖安侯府哪門親戚，小公子跟世子爺關系這般親近，先前卻怎的沒見過啊？

想是這麼個想頭，榮昌卻也不敢怠慢。

當下吩咐婢給二位貴主奉上清茶，并一堆瓜果點心，放在長案上供婉婉看比賽時消磨。

榮昌退下后，觀臺兩側防風的幕簾被放下，只留了正對場上那一面。

但婉婉畏冷，坐著不就尤其容易手腳冰涼，揣著兩手在懷里，沒跟前的吃食，陸玨便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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